等我攒够了钱下辈子娶你行吗？

马庆云/文

仅以此文献给分手中的男女，及我的爱人刘建兴。——是为题记

“也许缘分真的写在三生石上面！”老马跟我说这句话的时候，语气很平淡，一如他以往的寂寞。我静静地听着，除了听着，我不能做任何的事情。

龙坟山的小茶馆，人来得少，我们也是图个清净。茶馆不大，到是很干净，远远地望去，像一个佝偻的老汉蜷缩在半山腰，没有多少生气。

山的那一边，太阳落下去了……

“也许缘分真的写在三生石上面。”老马呢喃着，手中的茶杯拿起又放下，陷入了沉沉的回忆中去。

“记得当年，我们都还年轻，就喜欢来这爬山。”老马怡然着。

“这里当年是不收门票的，我们那时很落魄，都是穷学生，卖票的地方还是去不起的。”老马笑了，很天真，像一个吃着糖的孩子。

“一晃几十年啦！”老马猛得落下泪来，我静静地看着。

“好了，就到这吧！”

我搀扶着老马走下山去，回忆着他那句“就到这吧”的话，脑子里仿佛装不入别的似的，就到这吧，就到这吧……

老马在山脚下买了处别墅，这里风光秀美，水土怡然，是个养老的好地方。

周末学校放假我再去龙坟山的时候，给老马带了只同学家养的小猫，白白的绒毛，很可爱。我打算把这只猫送给老马，省得他一个人寂寞。

“我是从来不养猫的！她怕听到猫叫。她总是夜深了才来，万不能叫这个可爱的小家伙吓着她。”

“可奶奶已经……”

“她在你们看来是远去了，可在我这……”老马一指山腰上的那座孤坟，“不还是在那嘛！”

我们会心的笑了。

从那以后，因为大四快毕业有许多事情要忙，我与老马就长久的不见了。

六月对于高中生来说是黑色的，对于大四的学生来说也是黯淡与值得感伤的，高中生的另一半——高考，马上就要到来，大四生的另一半儿们却要在这样酷热的日子里离开——分手，迫在眉睫。山的那一边，太阳落下去了……

我送女朋友走的时候，恨不得就近躺在铁轨上算了，生活的意义难道就是恋爱四年，朝夕相处，最终分道扬镳？

她是回去结婚的，和一个有钱人。

后来的日子也就继续着了，我成为这座城市的漂泊者，打工，拉磨……

再次见到老马的时候，我把这些事情说给他听，他猛然间凝视着我，死死地凝视着，“命运是可以复制的”。

“当年，她也是这么走的”老马指了指半山腰的那座孤坟，“我跟她说，等我攒够了钱下辈子娶你行吗”？

老马竟然单身了一辈子，而那个他下辈子要娶的女人嫁了一个有钱了。后来，老马做起了房地产，也成了有钱人。那个女人为什么要离开她的丈夫，我不得而知，我只知道老马一辈子没有结婚，为了山腰上的那个女人。

“她回来的时候，我说，下辈子吧，这辈子我攒够了钱，下辈子咱们结婚，咱们就不会因为没有钱而变得现实了。”

九月的一天，我蹬着破自行车下班回租住的地方，到小胡同的时候，手机响了，是一条短信。

“我结婚了，你也要为自己的将来做做打算吧。什么爱情，靠不住的。”

我没有哭，回了一条，“等我攒够了钱下辈子娶你行吗”？

“行。”

我再也禁不住的泪水，喷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