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度官僚化的石家庄能否在三鹿问责中长大

马庆云/文

我写这样的文字，肯定又会刺痛某些吃肉者的神经，他们对这样的东西往往过于高度神经质，一小点的指责都会把他们的神经末梢的灵敏度推到极点，也肯定又会有惶惶的某类东西的报告，惶惶的某类东西的叫嚣。一如石家庄的某所高校，连一点对她的支援教育的批评意见都听不得的一样。石家庄的学习氛围不浓厚，石家庄的文化氛围不浓厚，石家庄的商业氛围不浓厚，石家庄的环保氛围不浓厚，可偏偏一到这官僚氛围中它便浓厚起来，洋洋得意的样子了。

当然，我这里的官僚化，并不仅仅指那些从事政府工作的人员身上所携带的东西，而同时包括所有人，所有有一点哪怕是有一丁点权利的人。我说石家庄的官僚氛围浓厚，是有据可考的，不信，你去某高校的图书馆看看，一个图书馆的管理人员都能够对学生耀武扬威，而就是这些耀武扬威的人人，在比他们仅仅略大一级的人面前就像哈巴狗一般了。可鄙的官僚化氛围，已经快把石家庄知识分子的批判精神磨平了，难怪我们有些作家一动笔就是歌功颂德，韩寒说某些人看着文件写作品大抵是有道理的。文件看没没看不可知道，可出来的作品确实是十七年时期的样板文字了。他们首先是可怜的，然后才是可耻的！

石家庄到底有多么的官僚化，我们不妨从一个侧面来看一看。判过河北高考作 文卷的老师们大概都知道河北省为什么很少甚至不出满分作文，是某些“高层”害怕出现满分作文而太惹眼，被众人关注，害怕别人批评他们没有水平，这样的作文也给满分。他们是没有魄力的一群，是石家庄的官僚化造成的他们如此这般。高度的官僚化让许多人丧失自我，只能在高压的环境中打转转儿，他们已经不知道什么叫做直言什么叫做真理——这是官僚体制下最常见的明哲保身！是否还记得06年的那次高考作文阅卷“事情”，那么多阅卷老师，你们为什么不说话？可鄙的官僚体制，可鄙的官僚化。

河北省各处特别是石家庄为什么形成了这么浓厚的官僚化氛围？我看可以归结为这么几点：

一，河北自古是京畿之地，养成了大事小情都要向北京政府中央政府汇报的好习惯。有个玩笑说得精湛。长江七号被广州人发现了，首先研究它怎么吃，被香港人发现了，首先研究它怎么炒作，被上海人发现了，首先研究它怎么出口，被石家庄人发现了，首先是向有关部门汇报，有关部门上报市委政府，市委政府上报省政府，省政府马上开车去北京汇报党中央。近水楼台先得月。自主意识的逐步退化，则必然造成官僚程度的逐步强化！

二，河北省会石家庄浓厚的山城意识。沿海城市大多是开放的，与商业化的，开放与商业化可以淡化政治。而石家庄不同，她从一定意义上讲还是山城，还是一个太行山边上正在长大的城市，我们不能不考虑她的地缘因素。

三，文明程度相对落后，对教育、文化、经济各个方面的发展力度不足，民众心态的保守与安分自保等等诸多因素的重叠出现。

四，对知识分子批判意识的长期打击与摧残，各种生活层面上畅所欲言的严格限制，对报纸、电视台、广播电台与网络媒体的过分监视与控制。三鹿事件中河北媒体的集体性沉默难道还不能说明问题吗？

……

石家庄人的心态中一方面抵触政治与官僚化，一方面又畏惧政治与官僚化，甚至时不时的充当官僚化的帮凶。要把官僚化的迷雾打散，需要一些具有冲击力的事件发生！

我想，石家庄副市长与一把手书记的先后外力性离职，对石家庄这个高度官僚化的城市的冲击力应该不小！大家最起码能够在一个李真之后尽量不在为李真这样的人成长创造社会条件了。一个副市长的离开，或许没有什么，但一个党委一把手的离开则是在全国开了先例，问责到书记，或许叫所有的一把手当不寒自栗了。你个局长一把手怎么办？你个校长一把手怎么办？你个院长一把手怎么办？你个图书馆长一把手怎么办？这是石家庄人都在考虑的。如果说一把手的离开有跨时代的意义，那我们不妨用辛亥革命来比拟。

石家庄，但又不仅仅是石家庄，能否在三鹿问责中长大，我们这个市乃至这个省这个民族能否在这样的问责中抛弃可鄙的官僚化作风？知识分子不妨重新拿起你早已扔掉的批判精神来拭目以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