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 轨
一
走过一栋房子,越过一条马路,就是一所人民医院,离我居住的地方刚好三是七步。
那是一所很大的人民医院。奇怪的是,我从未闻到医院里弥漫出来的药水,苏打水还有消毒水的味道。我想也许是我的身体本能拒绝的原因吧,我甚至开始怀疑它们是不是钻进了那些钢筋水泥混合的建筑内。
每天从清晨到日落,从午夜到黎明,总会有一些人从医院的大门进进出出。
而我总喜欢去猜测他们在这个物欲横流的城市里的身份,地位,亦或是他们的性格。
偶尔听到救护车紧急的鸣笛声,,我就在想这会不会是一个即将出生的婴儿,又或是一个马上就要离开这个世界的老人,再或者是被飞车撞死的的年轻人,还未享受青春的淋漓痛快。
忽然想起谁说过的一句话,死的人已经死了,活着的人还要继续活着。在我看来,那些还活在这个世界上的人是那样的绝望却又是那样的万般无奈。因为终究解脱的是那些已经离开的人,痛苦的是那些还未离开的人。
二
2006年11月5
日,凌晨两点三十一分,屋顶上又有飞机飞过,声音巨大而短暂。
我跑到漆黑狭窄的小巷子中间是,它早已销声匿迹,连同那震耳欲聋的声音。
我抬头仰望深圳的夜空,它始终被那种朦胧,暧昧的桔红色笼罩着,像是被千年的女巫施了魔法。而我一直希望自己是那个能够解开咒语的人。
洛落说,尤然,你应该现实一点,不能总活在自己所幻想的世界里。
我自嘲地笑了笑,生活真的有那样重要吗?
“难道它不重要吗?”
我无语,死一般的静寂在黑夜弥散开来......
三
11月。
深圳的夜,一股寒流突袭而来,让所有的人都始料未及。
但我知道,明天早晨一醒来,阳光还是会一样明媚如春,一样地温暖。
在这个充满欲望的城市,虽然有些事情我早已司空见惯,却还是会疑惑,迷茫,甚至莫名其妙地陷入极度的焦虑之中。
我常常试图解救自己,结果总是把自己弄得终日惶恐不安。
一个人的时候,我偶尔会游离在现实与幻想之间,是被逼?还是逃避?
我依然不清楚。
三
2006年11
月12日,凌晨两点四十七分。
夜很沉,也很静,我听见白色墙壁上的时钟的黑色秒针在急速前行的声音。
而我的脑子开始越发地清醒,我想也许自己已经习惯了昼夜颠倒的生活。
望着桌子上凌乱的杂志,翻开的日记本,还有那杯早已没有了温度的白开水,我想,这就是所谓平静,安宁的生活吗?
白天像是一只冬眠的动物蜷缩在黑暗的避风洞里,固执得哪里也不肯去。晚上,在许多人梦见另一个世界的时候,自己又固执地不肯睡去。
越来越多的为什么让我越来越不安,我不知道自己整日到底在担心什么亦或是恐惧什么。
没由来的害怕,没由来地沉默,没以来的拒绝周围的人......
我已经厌倦了现在的生活。
四
前些天的一个晚上,六儿说,姐,你只有十八岁,怎么看上去像是二十八岁的人呢?
我没有回答,我懂她的意思,但我没有说话。
如果是在一年前,我或许会很在意这句话,可现在我不在乎。
偶然间,突然察觉我和她之间的话越来越少,现在我们的话题永远都是有关别人,无关痛痒的。谁都不愿提起自己的心事。
我们都是藏着秘密的小孩,谁也不想靠近谁,就像两只方向不一样的鱼,越游越远。
我知道我们都回不到过去了,而以前的生活也变成了一种奢望。
忽然间,我觉得有些悲哀。
2006年,我十八岁。
可有人说我老了,也许我真的老了。
五
我是一个极度乐观而又极度悲观的人,我总是如此矛盾地生活在这个世界上。
我想我永远不会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