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一等
(2023-03-26 18:31:30)
打了很久的腹稿,在一遍又一遍的追忆里寻找那些模糊的印象。
还是觉得很难受。
读到《皮囊》那个累了倦了回到阿太身边的黑狗达,只是陪在她身边可能已经花了眼聋了耳,静静地张望着小路上慢慢经过的分秒。像极了家门口那个没有招牌的小卖部,一把破旧不堪的坡脚长条椅上曾经也坐着那个佝偻了腰的老太。
那时候看到小叔双脚蹬在横梁上坐在老人们的身边,偌大个人像个黏人的孩子一样简单,心里莫名的感动和向往着。
长条凳依旧那么破败,门口的两个蓝色水桶里还盛着大半桶婆婆生前备的水,甚至堂屋里沙发边的两把椅子还是同样的位置和朝向。
似乎没有太多交流的内容,每次回家尽量不窝在房间里而是在客厅里活动,感觉她是喜欢这样看着我们制造的那点动静,也总是这样一坐就坐很久,甚至有一次她要上楼找我说说话被老爸嚷嚷了一顿,可这,却成了最后一次。
匆匆收拾了行装,1200公里的高速路上小家伙们也很乖巧。
从早走到晚从东走到西,第一次跑高速手心里还是汗津津的恐慌也顾不上许多。
头七已经提前一天操办,只是去灵堂简单的鞠躬了一下,可能老爸也始料不及我把自己哭成了泪人显得有些不知所措。
在窗台外的银杏树下借着漆黑的包裹使劲憋回了自己的情绪,还记得奶奶一颗一颗清洗那些我随口提了一句的银杏果...
包括每次给默哥儿读那本《象老爹》,读到鼠小妹偷偷跑到森林边上修补那座坏掉的通向大象天堂的天梯时,就难受的哽咽了声音。
我们明明知道这是一条最好的归宿,还是恋恋不舍的试图去挽留。
就像奶奶摸着姑姑给她买的那身大红的衣服,我当时诧异了一下它的鲜艳,她只是喃喃的说给自己听一样,这衣服她是留着去黑屋子的时候穿。就像每次有好吃的都留着给我们这些晚辈一样的平静。
记忆最深处是一深一浅的脚印嵌进了那条漆黑的小道里,奶奶每晚提着微弱光晕的手电筒走在前头用拐杖试探着前方的坑坑洼洼。
其实到现在我也想不明白这个照门的必要性,但我们就是这样日复一日的走过了春夏秋冬。
尤其是碰到下雨天,需要用盆盆罐罐去接滴答滴答的雨点,或者铺上一些塑料布。
冬日里洗完脚后奶奶总会灌上一个热水瓶包裹了毛巾放在被子里为我暖脚,我们一老一少床头床尾的睡。
现在想,那时候的她是我最近的人,而我也是她的一个伴。
记忆里奶奶好像从来没有对任何人发过脾气。
第一次爸妈离家的时候,我故意不去送,自己一个人在家难过的嚎嚎大哭被半路折回的奶奶撞见...
因为学校缴费用又不忍心跟奶奶开口要钱,自己跑到河堤上对着汉江潸然泪下,奶奶冒着小雨一深一浅的找过来...
哪怕是高三因为违反了校规被班主任请家长,奶奶也是一脸的焦急没有半分的责备...
还记得自己第一次挣钱给奶奶买了根拐杖,,,,
慢慢的开始例行公事般不再花心思为老人家带点小心意,只是每次到镇上现买一份礼包....
而她还是一如既往的一路追跑到公路上只为塞给我贰佰元钱.
...常念勿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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