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那酸甜苦辣的中学时代
——为《天津中学生》杂志而写
谭汝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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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56-1959年,我在27中学读初中;1959-1962年,在34中学读高中。上个世纪50年代中后期至60年代初期,中学生活中有这么几件印象深刻的事。
1957年秋季开学,27中学搬家,从和平区河北路搬到河西区琼州道。当时初二年级八个班,男女合班。班主任下令:每位男同学搬一张桌子,女同学搬一把椅子。那时中学生都清一色步行上学,大说说笑笑上路。我当时12岁,个儿矮力气小,但一路上大家作伴儿,或抱着或顶着,取道黄家花园,经河北路、新华路、广东路,都把课桌椅搬到新校址。
1958年下半年,学校停课“炼钢”。操场耸起几座小高炉,师生分早中夜三班,日夜不休。校园里,铁门、铁栅栏、铁锅、秤砣、蜡扦、旧等铁器堆成垛,煤块积如山。篮球场挖成几个大坑,垒砖砌灶。入夜后,灯火通明,炉火熊熊。经几天几夜奋战,炼出十几堆乱糟毛糙的大铁砣,然后敲锣打鼓,红旗飞舞地到区委和教育局报喜。我负责学校黑板报和广播站的宣传工作,报道内容无非是捷报、战报、挑战书应战书及好人好事等;但经实际锻炼,采访写作、粉笔书法和播音水平却得以提高。
1959年,学校组织师生参观东郊区新立村亩产十几万斤的样板田。稻田移植得密不透风,只得在四周用十几台鼓风机往里吹风,上方几十盏电灯供夜间照明。当时几位要好同学看了窃窃私语,都认定这是造假。旁侧老师装作没听见,板着面孔一言不发。
1959年秋季升入高中,为庆祝十年大庆,中学生练习跳集体舞,为国庆之夜中心公园大联欢做准备。在校园里,男女同学分两排围成大圈,在民乐队伴奏下牵手跳舞。我平生第一次和女同学牵手,握着纤细的手,心里直扑腾,但摆出矜持姿态——对异性朦胧的爱意油然萌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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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60深秋,按统一部署,学校组织我们到曲阜道小白楼一带参加声势浩大的消灭麻雀的人民战争。每幢楼顶和街上都布满了人,敲鼓打盆放鞭炮,从清晨忙活到中午,见到几只可怜的麻雀跌跌撞撞倒在地上喘息……
1960年冬季,“度荒”开始。学生在长身体时因营养贫乏,许多同学饿得走路没劲,腿部浮肿,我就是其中一个。我一直在学校食堂帮工,一天上午10点多钟,后勤老师让我把一桶黄豆煮枣从地下室提到二楼教室。机会来了!在地下室昏暗的台阶拐角处,我偷吃了两大勺,噎得够呛!——这是平生第一次偷嘴,现在忆起仍感赧然。
1961年春天,师生参加卫津河清淤改造工程。身强力壮的男同学跳入齐腰深的淤泥中挖掘,其他男同学站在岸边用锨挖泥,女生倒穿上衣,双手兜起衣襟做容器,将河底的黑泥一兜一兜地送上堤岸。所有同学,不分男女丑俊,浑身上下都是黑泥,成了一群泥猴。几个女生面面相觑,笑弯了腰!
铁打的校园流水的学子。1962年,高中毕业后同窗各奔东西。中学时代过去半个世纪了,但部分同窗仍然保持着联系。日前在博客上发表《致友人》,就是写给包括中学同窗的好友的:
冗务缠身,久疏问候。晨风细细,送上祝福。
清咖一杯,往日回顾。心底诗情,汩汩而出。
人生俯仰,焉有坦途?绵绵思绪,漫嗟荣辱。
思接千载,浊酒一壶。苦乐相继,醇醪苦荼。
阴晴圆缺,加减乘除。惬意重逢,咀嚼孤独。
情满春岭,意溢秋庐。南山悠然,东篱踟蹰。
对床夜语,西窗剪烛。尘面鬓霜,镜前惊呼!
卅载搦管,终日驰逐。日月疾逝,忽如飞镞!
多情华发,清咖煮熟。与二三子,沐风林竹。
细话沧桑,感喟万斛!检校成文,再寄尺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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