俏皮的顶真：韩乔生联缀与林语堂双承

韩乔生解说“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经创造性跨越式地发展，成为“迅雷不及掩盗铃儿响叮当仁不让枣推梨园弟子子孙孙无穷尽焉之势”。

其实，比韩乔生这种顶真联缀更为复杂的，是所谓“双承顶真”，就是上一句末尾的词语，在下文中进行两次承接。例如林语堂的《生活的艺术》在谈到“房屋和内部布置”时，引用某作家对“最合于中国理想的屋子”的设计：

    门内有径，径欲曲；径转有屏，屏欲小；屏进有阶，阶欲平；阶畔有花，花欲鲜；花外有墙，墙欲低；墙内有松，松欲古；松底有石，石欲怪；石面有亭，亭欲朴；亭后有竹，竹欲疏；竹尽有室，室欲幽；室旁有路，路欲分；路合有桥，桥欲危；桥边有树，树欲高；树阴有草，草欲青；草上有渠，渠欲细；渠引有泉，泉欲瀑；泉去有山，山欲深；山下有屋，屋欲方；屋角有圃，圃欲宽；圃中有鹤，鹤欲舞；鹤报有客，客不俗；客至有酒，酒欲不却；酒行有醉，醉欲不归。

第一句“门前有径”，和后面两句“径欲曲”、“径转有屏”形成两次承接的“双承顶真”，更为难得的是：从“屏”到“阶”“花”“墙”“松”“石”“亭”“竹”“室”“路”“桥”“树”“草”“渠”“泉”“山”“屋”“圃”“鹤”“客”“酒”……，都由这类特殊的顶真句组成，叙事井然，结构严密，别具一格，读来令人接应不暇。

今天，博友风和日丽为我的博文留下一则篇幅较长的评论，属于语言诙谐小品，读来令人捧腹。现照录于下：

韩乔生在某次解说中创造了“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将中国汉语的结构作了一次不小的颠覆。之后他又将这一语言特点继续发展，让汉语向一个真正不靠谱的方向发展，每句话都让你感到停在一个十字路口上，“不知所措手不及”。

    最近，王朔在接受采访时说，北京人有个习惯，说话喜欢简略，一个成语四个字，非吃掉一个字。如，你今天看上去容光焕，就不说那个“发”字，憋死你。这种文字游戏，正好跟韩老师的“后缀”相得益。

    要是王朔撞上韩乔生，会是什么样子呢？

    韩：您最近真是来者不善罢甘休，一路刀砍斧劈头盖脸，像赵子龙七进七出污泥而不染。
    王：这算什么呀，哥们不过是小试牛，我要是拿出真本事，他们还不全军覆。
    韩：有人说你疯了，还说你病得不轻于鸿毛。
    王：我装疯卖就可以把他们丫的搞定，到底是谁病入膏了？
    韩：可是大家对您颇有微词不达意。
    王：我是流氓我怕谁，我不学无，我醉生梦，我无可救，我胡言乱。
    韩：可是有人说你炒作，说你绑架媒体无完肤。
    王：我就炒作了，我就是让他们看看什么叫货真价的炒作，我明修栈，暗渡陈，声东击，得陇望，兵不厌，瞒天过，你瞧瞧他们丫的炒作，故弄玄，低三下，黔驴技，卑鄙无……
    韩：那您真是炒作专家长里短。
    王：我这刚略施小，他们就一塌糊了。所以他们嫉贤妒，对我恶语相。
    韩：木秀于林志玲，风必摧芝华士，众口铄金喜善，积毁销骨肉皮，枪打出头鸟儿问答。
    王：他们就是想看我丑态百，那我就顺水推，你看他们开始如坐针，忍无可，自卫还了吧。
    韩：这叫置之死地而后快乐大本营。
    王：我就讨厌这帮人动不动就同仇敌，千军万我都见过了，还怕他们这帮乌合之。
    韩：那是，您所向披靡靡之音。
    王：其实我慈眉善，心地善，助人为，行侠仗，我全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