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的山葡萄
(2025-10-03 22:38: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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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类: 散文随笔 |
我家的山葡萄
李晓东
瓜果飘香的金秋十月,渐起的秋风吹亮了天空,蓝天白云是那么的清澈高远。吹熟了稻谷,那一望无际的稻池,被它涂上了一片金黄色。吹熟了大豆高粱,吹得农民开镰收获一年到头的果实,看他们那满脸的笑容就显示出他们的满足和幸福。
秋天,不仅平原的田野繁忙而喜悦。山区的果园,也同样是硕果累累一片丰收的景象。涨红了脸的苹果,仿佛害羞的小姑娘;金黄色的山梨挂满了枝条,把整个树冠坠的弯曲不堪。秋风一阵扫过,树叶便凋落一地,树枝也颤颤微微地随风摆动,是似乎在召唤着人们“赶紧来收获成熟的水果!”;山楂树上结满了绛红色的山楂果,好似密密麻麻的霓虹小灯在闪烁。它们随着秋风不断摇曳生姿,成为秋天山沟里面最艳丽的图画。而那些漫山遍野的果树,无不争先恐后地拥举着自己怀里的各色水果,献给主人。那种感觉,仿佛从天际裁下的云霞,又好似一幅现实生活的山水画,将秋天装点得别样动人。
我家住一楼,南窗外立着一座10 平米的葡萄架。葡萄架下泥土里那三棵扎根的“小黑粒”山葡萄树,是十年前我求人从山沟里特意掏弄来的小树苗。如今十几年过去,当年纤细的幼苗已长成胸径两寸粗的树杆了。
枝繁叶茂的藤蔓密密麻麻爬满了全架,这座葡萄架成了我家的“宝地”夏日里,浓密的枝叶织成天然凉棚,为此我特意买了一个喝茶的圆桌,又买了4张藤条编织的凉椅,就是想在酷暑难熬的季节,约上几个朋友再搬几把椅子坐在阴凉下,先小酌,再品茶,一边聊读书写作,一边回忆过去的往事好不快哉…………
风穿过葡萄叶的缝隙,带着清爽,是再好不过的乘凉处。这里既是我家夏日乘凉的清幽角落,也是邻里路过时忍不住驻足观赏的“小景区”。
说起来,我本是个 “书呆子”。早年虽当过插队知青,也不过是跟着大帮“上趟子”,干些翻地、除草的简单农活,从未正经侍弄过果树,更别提养育葡萄了。对葡萄的田间管理一窍不通的我,我只知道那些名贵品种的葡萄娇贵怕冻,而辽北的冬天动辄零下二三十度,寻常品种多半熬不过去。所以当年讨要树苗时,我再三叮嘱对方:“一定要选抗冻的野生品种!”毕竟我没掌握过冬保温的技术,万一寒流把苗冻坏了,那可真是要悔青肠子。
而这“小黑粒”山葡萄,正巧是东北山林里的 “硬汉子”。它们天生长在山坡、坝堰或草丛中,藤蔓随意缠绕,锯齿形的叶子透着野趣,黄绿色的小花悄悄藏在叶下,从不用人费心照料。哪怕冬天任由寒风刮、冰雪盖,开春照样能抽新芽。最难得的是耐严寒,东北的冬天不用下架埋土保温,粗放管理就能存活,结出的果实酸甜带劲,更是酿果酒的上好原料。简直是为我这种 “门外汉” 量身定做的品种。
“小黑粒”这名字来得实在,果实就是又黑又小的颗粒状,也因此得了“山葡萄” 的俗称。串串葡萄圆润紧实,颜色从初挂时的翠绿,慢慢浸成透亮的酱紫色,透着“天然、绿色、有机” 的纯粹,像极了山区生活的淳朴直白。初尝时带着清凉的酸甜,尾调藏着一丝山野的微酸;等完全成熟了,酸甜交织得恰到好处,清清淡淡的果香在舌尖绕着,让人越品越有滋味。
金秋十月是山葡萄的高光时刻。我家葡萄藤上挂满了串串晶莹的 “小黑粒”,偶尔秋风掠过,满架葡萄串轻轻颤动,几片泛黄的叶子悠悠飘落,像秋天寄来的信笺,悄悄捎来这一季的诗意。
午后暖阳里,我总爱站在葡萄架下,看阳光透过叶隙洒下来,把串串“小黑粒”照得透亮。那嘟嘟囔囔的葡萄珠水灵灵的,像要滴出水来,又似一串串晶莹的黑珍珠,秀色可餐得让人挪不开眼。实在按捺不住时,摘下一粒送进嘴里,轻轻一咬,酸甜的汁水瞬间溢满整个嘴,余味绕着唇齿,让人忍不住想再摘第二粒、第三粒。
秋风一天天凉透,夏末的燥热终于消散。满架“小黑粒” 挂得密密匝匝,在柔和的阳光下泛着温润的光,在微凉的风里悠闲晃荡。这时我总爱站在葡萄架下仰头发呆 。看葡萄串在眼前晃,看叶子一片片飘落。
这架葡萄平日里实在普通,春天抽新芽,夏天撑绿荫,可到了秋天,就用一串串饱满的果实捧出满心的欢喜。即便葡萄叶被秋风吹得发黄、簌簌掉落,那串串“小黑粒” 依旧容光焕发,馋得人垂涎欲滴。
秋天,“小黑粒”用满架的果实回馈时光。它把寻常日子酿成了酸甜的诗。它不仅是南窗下的一道风景,更是岁月里藏不住的温暖与踏实。就像那些不挑剔、不娇气的生命力,默默扎根,静静生长,终会在某个季节,捧出属于自己的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