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宅院门楼前的记忆
(2020-02-20 22:04: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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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类: 散文随笔 |
老宅院门楼前的记忆
李爽
50多年前,我家住在开原民宅区域的一处老宅院。老宅院里住着四户人家,每户人家都是相对独立的三间青砖青瓦的大瓦房。老宅院通往外面有一个起脊的大门楼,这个斜坡飞檐的大门楼很是气派。门楼下面那高高的门坎以及门楼两侧立着半人高的长方形石墩,与周边那些矮小的民房相比,尤其显得特别的阔绰。
在门楼前面的不远处,长有两棵小脸盆粗细的老枫树。它们好像已有几十年的树龄了,孩子们放学后常来这里树上树下地爬树玩。晚饭后的大人们也三三两两聚拢在石墩附近纳凉聊天,这时的门楼便成为了人们遮阳聊天的好去处。
门楼前面的不远处有一条排水沟,排水沟上面有一个简陋的木桥。若是阴雨连绵的日子,人们走在小桥上就避免淌水弄湿了鞋子。
就是这里的门楼、石墩、枫树及排水沟上的小木桥,给我的童年留下了许多难忘的趣事。
一次,我们几个八九岁的孩子要比赛爬树,看谁爬得高、谁爬得快?作为裁判员的我,站在石墩上大喊一声:“开始!”,两个顽皮小子就开始拼命的往上爬。几个看热闹的小朋友也纷纷为之加油呐喊!只见已经爬到树干半腰的两个小朋友正撅着小屁股继续往上爬着,突然一个小朋友脚一滑差一点就掉下来时,我心情一着急,不知怎么搞的我倒从石墩上面一头摔了下来。虽然石墩只有半人高,却由于我没有思想准备,结果把我的脚崴得当时就肿了起来。几个小朋友立即围过来安慰我,这温暖的感觉竟然感动得我一时忘记了疼痛。
一次,我们几个小顽皮事先约好了,要站在石墩上往下跳,比谁跳的更远?我们一个接一个地轮流跳,谁跳完就用粉笔自己划一道“记录线”。轮到我了,我心想一定要比他们跳的更远。于是,我拿出吃奶的力气奋力一跳,到是超出了几个伙伴的“记录线”,但是我却付出了“嘴啃泥”的代价。不仅摔脏了、摔破了衣服,还摔得我趴在地上好一会儿,弄得浑身哪都疼。
记得,当年我们最喜欢的游戏是玩淌水。那时县城的排水不好,每次大雨过后街道上到处是积水。尤其我家门前的排水沟里,总是溢满了雨水。大人们上下班会深感雨后道路行走的不便,可对我们小孩子来说,这些坑坑洼洼的灌满了雨水的排水沟正是我们玩耍的好地方。
我们顶着毛毛细雨在水沟里玩趟水,每个人都挽起裤腿踢水、泼水、打水仗。我们还就近取泥“砌水坝”,把原本通畅的小水沟,硬是堵成了“小水泡子”。大家干的老起劲了,哪里还顾得上泥水弄脏了衣服?一个个满脸浑身都是泥水,把自己造得像个小埋汰鬼儿似的。然后,你看我、我看你笑个不停。直到家长出来大声呼叫孩子们回家吃饭,才忽然看到孩子们的狼狈像,进而大声地斥责孩子……于是,我们马上一起动手,扒掉我们刚刚堆好的“泥坝”,堵塞的排水沟立即新通畅起来。
大门楼子可以遮风避雨,遇到风雨交加的天气,大门楼里又成了孩子们玩耍的好地方。一个雨天,我和几个女同学在大门楼子里排练样板戏《红灯记》。邻居大人们看是我们几个小孩子在排练,从他们不懈的目光中,看出了对我们的不信任。可是我们并不灰心,你演李奶奶,她演李铁梅,弄得还真挺像样的。后来,我们排练的《红灯记》还真的在“社会主义大院”的汇演中演出了,并受到了观众的好评。
文革期间到处“破四旧”,大门楼门板上的雕花和铁皮钉,被红卫兵小将用斧头都铲平了,门楼两侧的坚固的石墩也被砸坏掀翻。后来听说,掀翻石墩时,石墩底下竟盘着一条口吐信子的大蛇。有人说红卫兵小将竟然活活把蛇砸死了。事后,我们几个小孩子暗自庆幸,当初我们若是知道石墩底下有蛇,也就没有上面这些童年的趣事了!
每天天黑之后,住在宅院里的四户人家都会主动的关上大门并插好门栓。若是有人外出归来晚了,也都会自觉地敲自家的窗户,由自家人悄悄滴去开门,那真是个和谐又安全的大宅院。
门楼、石墩、枫树和小木桥,大约历经了百年的沧桑。老房子及其“附件”随着岁月的洗刷和人为的破坏,慢慢地“缺胳膊少腿”地衰老了。直到八十年代末,按照城市规划动迁了这座老宅院。当年的老院子、老房子和略显阔绰的大门楼门都彻底的无影无踪了,剩下的只有留在人们脑子里的模糊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