卖香蕉的泰国女孩

李晓东

 泰国的大象表演是泰国旅游的一个特色项目，场地是在一处类似于中国体育场的地方。用小碗口粗的铁管子在场地中间圈了一个长方形的场地。西侧的一面是通往大象圈的通道，另外三面是由水泥砌成的阶梯式的观看台。


      大象表演开始后，我看到许多头大象被训象师驾驭着，一次又一次地完成着许多高难动作。先是看大象跳舞。许多头大象排好队形“翩翩起舞”，或站立起来用两条后腿走路，然后用前腿或用鼻子与看台上的观众打招呼；第二个节目是大象投篮。训象师一个一个地递给它皮球，他用长长的鼻子卷起皮球再用力地将皮球甩向很远的篮筐。虽然大象屡投不中，但是在它每投一次的过程中，大象都会赢得看观众的热烈掌声和欢呼声。

 最惊险的一个节目是，几位演员逐个地平躺在地面上，然后，大象抬起它那笨重的象腿，朝着那些平躺在地面上的表演者身体迈去。最令人担心的是，如果这些庞然大物一不小心踩到人的身体，那种后果将不堪设想。只见那些漫不经心的大象，悠扬地摆动着它们的长鼻子，并不看躺在地上的人们一眼，粗重的腿却朝人的身体迈去。就在人们胆战心惊地担心象腿会踩到人的危险时刻，它那又粗又笨的象腿并没有随意地踩踏到人体，而是慢慢地寻找人体之间的缝隙，最后踩踏在空地上。顿时，观众台上立刻惊起一片“好险啊！”（观众是清一色的中国游客）的唏嘘声，就在许多象排着队伍走过这一道人体障碍之后，观众们那颗吊在嗓子眼的心才算落了下来。

 这样的表演每次完了之后，大象并不马上“谢幕”，而是围绕的现场观众频频致意：他们把长长的象鼻子，远远地伸向场外观众席上，示意向观众索取些什么。原来，这又是泰国大象表演的一个特色的形式。也许是因为泰国是一个处处要收取小费的国家，大象表演也不例外。

 此时，观众纷纷跑下看台，主动递给大象一些“小费”。给大象的“小费”有两种形式：一种是香蕉；另一种就是泰铢。绝顶聪明的大象收到泰铢后，他会用长长的鼻子高高地卷着钱币，递给骑在它背上的驯象师。有趣的是，大象可以用一只鼻子同时收取好多张钱币，然后一次递给驯象师。如果大象收到的是香蕉，他则不再孝敬驯象师，而是毫不迟疑地向下弯卷鼻子把香蕉送入自己的口中。

 观众们最喜欢看的是那些身材又矮又瘦的小象，喜欢看它们刚刚接过观众手中的香蕉，就立刻贪婪地大嚼香蕉的样子。而引起我注意的是，那些在大象表演场地四周到处乱跑的泰国孩子们。

我看到铁管护栏外面与水泥看台之间的空地儿区域，有好多手里拿着破旧不堪的小编筐四处游走的泰国小孩（小的约五六岁，大的也不过十来岁）。他们的小筐里面装着一些颜色还发青的小芭蕉，孩子们追逐着观众到处兜售。原本我以为是卖给观众的水果，后来我发现，他们出售的香蕉是为观众提供给大象的喂食。

再细细观察这些衣衫褴褛的孩子，没有一人死皮赖脸地纠缠游客，更没有追逐游客强卖的现象，仅仅是满眼渴望的表情。多数孩子一只手挎着篮子，另一手紧紧地攥着刚刚收到的零钱，快步地穿梭在观众台前向客人兜售。我看到他们那一张张渴望游客购买的目光，看得让你心里发慌。

本来，我不想走下观看台去为食那些“索要小费”的大象。但是，面对那些光着小脚丫的泰国孩子，还有他们那渴求游客的眼神，让你觉得不买香蕉实在不忍心。于是，我招手唤来一个兜售香蕉的小女孩：“你的香蕉多少钱一坨啊？女孩伸出来4个手指示意我：“40泰铢一坨”。女孩看我没有表态，也不再追问我，只是睁大了眼睛继续看着我，似乎在等待我的购买。几分钟之后，也许是看我无动于衷，她面无表情的一边看着我，一边移动脚步慢慢地走去。

我观察那些五六岁的泰国孩子，他们不是像缅甸、越南那些贫困地区的孩子纠缠游客，而是客气地与游客打招呼。如果游客购买了他的香蕉，他还会给客人做个揖，再说一声谢谢！

就在卖香蕉女孩的背影出现在我的目光里时，我匆忙地喊她回来。我知道她根本听不懂我的话，也许她听到了我的呼叫声，突然扭过头来望着我。我用手势比划着示意买她香蕉，她那渴求的目光顿时闪亮起来，迅速地跑到我的面前，用她的一只小手高高地举着香蕉递到我的眼前。我递给她40泰铢（合人民币8元钱）买下了一坨香蕉，小女孩渴望的眼神也随之换成了不易察觉的一丝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