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在哪里可以找寻到自己?在这绵延不断中,看不到终极,因此深信那里是空无的静寂。我们醒来时,发现自己已站在这台阶上;在逐渐往上的登高中,台阶就在我们的脚下方;前方是无数的唯一,它是我们仰头之间的风景……恐惧和迷惘,我们悄然滑过大自然,却不知我们身处何方。——Ralph
Waldo Emerson
由八十年代中一小撮不合节拍的“社会闲杂分子”发起的Burning Man
最初只是小范围的狂欢和聚会,他们的目的很单纯,建立一个大型木雕像,然后燃烧它。活动初期在旧金山的Baker
Beach举行。1990年公园警察为了防止燃烧引起的火灾,活动被迫迁移到Nevada州的Black
Rock Desert,延续至今,燃烧至今。每一年的Burning
Man都会有一个新的主题,这个主题来源于我们现实生活息息相关的周遭。它是现实的一束投影,一个虚拟,和一次想象。在这里你将看到人们依照自己的方式建造理想中的“家园”,重新建构关爱与包容生活的可能,重新思考和界定长久以来困扰我们的问题,重新寻找在现实中无法找寻到的答案。同时在这里你可以感受和呼吸无处不在的艺术,各式各样的主题性帐篷,空间构造,车的改造,火的燃烧,声音的制造,光的变化,各种不修边幅的或是令人眩目的盛妆,以及奇怪的行为和各式各样的活动。这里的每一个人都不只是观望者,而是部落成员的参与者,没有偏见,可以倾诉和聆听,享受欢乐和承担哭泣。而在短短为期一周多的活动过程中,主要的这些公共建造将会被依次燃烧,燃烧也就成了最牵动人心的场景。2006年的Burning
Man是一个希望和恐惧编织的幻想,它像一片远离尘嚣的湖面,折射着世间斗转星移,瞬息万变的光和影。
荒芜的“避难所”和理想的“乌托邦”
误入这块隐秘之地,是否怀疑自己仅是世界末日的“幸存者”,在一个偶然的时机,偶然造访了另一个遥远而陌生的星球。一望无际,干旱平坦的河床,寸草不生,荒芜人烟的地表,让人陷入巨大的虚空。带上水和干粮,穿越黄昏的光线和尘沙,降落到这片土地,真实而又不确定。睁眼之间,这里已虫灾般聚集了几万人和大小不明的构筑物,如同一个虚构的城市。除了以一天中不同时间段来命名每一个帐篷区的标识牌外,放眼望去,似乎找不着参照物。踏上这片土地的那一刻起,你所有的艰守和固定,在这一瞬间仿佛被打破,你所要面对的如何打发这突然而来悠闲的时光。于是你开始了短暂而漫长的行走与观望。
行走没有目的,时间不复存在,目光要往何处停留?会遇到哪些同类?……你所能做的就是不停地行走。皮肤像热量的“导体”,身体是巨大的“储能箱”,充分吸收着阳光的炙热,如同这高温下的地表。你需要时常给你的“储能箱”补水,免得被烧焦。你必须带上维系你生命的几件东西——水,食物,酒或香烟。这里是“外星”,这里没有商店。你可以把自己裹个严实,或“一无牵挂”,没人管你。这里没有“禁止暴露”的法律。如果遇到一个陌生人递给你一个苹果,一块面包,一杯清水,或加了冰块的威士忌,请不要怀疑,也无须付钱,尽管尽情享用。因为这里是个“避难所”人人都是“幸存者”,“幸存者”更懂得关爱。
迷失在夜里
迷幻金属音乐的轰响,高温火焰喷射燃烧的声音,蒸汽火车汽笛的长鸣,飘摇而过孤独的钢琴奏鸣曲以及各种古怪的声音汇集成夜的交响曲。沙漠的夜晚无处不在燃烧,从眼前穿行而过的人流和车流,像光和影的编织,如梦如幻,你迷失了,如同远处的那巨大闪烁的灯光——“ DISORIENT ”
迷幻金属音乐的轰响,高温火焰喷射燃烧的声音,蒸汽火车汽笛的长鸣,飘摇而过孤独的钢琴奏鸣曲以及各种古怪的声音汇集成夜的交响曲。沙漠的夜晚无处不在燃烧,从眼前穿行而过的人流和车流,像光和影的编织,如梦如幻,你迷失了,如同远处的那巨大闪烁的灯光——“ DISORIENT ”
如果说行走是一条杂乱的路线,记忆只是一些琐碎的片段。在经意和不经意间,你目光所及,如同你按下的手中相机的快门。于是我们情感和想象也潮起潮落般起伏跌宕,如同这些沙漠上的表达。
Hope Flower and Fear Trap希望之花和恐惧的陷阱
植物是否也有知觉?是否也有自己的表达方式?
盛开的巨型的花瓣,悄然纵情的绽放,仿佛要赶在生命即将凋落前,证明自己曾经如此灿烂地存在过,和非凡的意义。一分一秒,不容错过。明快温暖如丝质般的颜色,凝聚着世间所有的美好。
当她受到惊吓时,花瓣闭合,颜色诡异和幽暗。微启的花唇,和整齐的牙齿,像一个巨大的陷阱,随时准备吞咽飞来的猎物。
这组由巨型机械操控的植物,可以伸展和弯曲,可以不断变换身体的光与颜色,有时舞蹈,有时沉默,有时欢笑,有时哭泣,穿行和游荡在这空旷的夜晚,像一个巨大的超现实的梦。
The Big Round Cubatron光空间
黑夜是背景,由无数光球组成的圆型光变装置,由28组辐轮组成,每盏灯可独立控制颜色和光强度,整个装置的光变化可以在每秒钟闪现变换50次。每一次的光变产生不同的空间,图案,和色彩。置身其中,虚幻飘渺,仿佛脱离了地心引力,漂浮和穿行在黑夜的星空中,或是游弋在海底深处满是珊瑚和珍珠传说中的宫殿。时而璀璨,时而暗淡,时而温暖时而寒冷。你此时的感觉是微醉的眩晕,在光与光之间穿梭,没有穷尽。
Serpent Mother蛇的母亲
犹如存活到现在的远古时代化石的精灵,通体燃烧的银色金属骨骼的脊梁,犹如绵延起伏悬浮的山峰。由钢、铜、玻璃组成的Serpent Mother无疑是这个沙漠中最激动人心的火的装置。结合高端动力学原理的控制,Serpent Mother可扭动和摇摆颈项,张开和闭合金属巨颚,伴随着浑厚而清晰的吹熄声,喷射出熊熊烈焰,迎面而来的热浪仿佛要把你吞没。被蛇尾盘绕的巨卵,可以在特定的时间开启,绽放出无数绚丽夺目的焰火,预示着新生命的诞生。
Hope and Fear Contend希望和恐惧之帐篷
每一位进入这个帐篷的到访者,都会迷失在这事先设定好的迷宫中,由若干个房间组成,每个房间充满各种形态的艺术装置,描绘着人们理想中的世界和地狱般的传说。到访者会被邀请依照第一直觉投票“Will you vote for hope ?or will you vote
Temple of Hope心之庙宇
如果说这个沙漠中的每一处风景都足以让你的血液燃烧,那么这片白色塔林,将是一个过滤器,过滤了所有的尘世的浮华和杂质。像一泓净水,延展在你的眼前。唤醒你潜藏在内心深处最隐秘的记忆,或是你在现实纷乱中无暇顾及的思索,和早已忘却的记忆。在这一刻,被唤醒了,你已无法自主。塔林,白木做成,本色。呈锥形,大小,形状各异。散落分布,贯穿的行走路线可抵达和触摸塔林的每个角落。每个端部由细木辐条构成束状,细密而规则,底座局部镂空,内置灯。竖向形态似与天地相连,仿佛可以与过去,未知,前世,今生对话。期间零散堆积着许多白板,供路人书写那些逝去的,和自己有关的人或事。从白板堆积的数量看来过不少人。塔林里的人或行走,或驻足,或阅读,或书写,或低泣,或相拥。短短一个下午,见证了在这举行的两场婚礼,在婚礼主持的祝福的祷告声中,看到人们脸上的微笑和泪花。在塔林里坐着,一个下午,鼓声轻,脚步慢,思想没有焦点。
Uchronia 游戏的建造
用最简单的钉子固定的自由形态的构造,看起来像一个巨大的干草堆被强风扭曲成波浪体。内部空置的部份有如被一群孩子为了游戏的需要,把它掏空成一个可躲藏的掩体。分布在四边入口的卷曲的边沿,犹如飞行器的翅膀,在这荒漠中稍做停留,随即又飘走。构造大约200英尺长,100英尺宽,50英尺高。Uchronia是今年沙漠最主要的建筑构造。创作者Jan Kriekels
燃烧的夜
燃烧是一个结局,它更像一个仪式,赋予宗教般意义,因而显得格外庄重。它像一个生命燃烧的过程,如同点燃Serpent Mother预示生命降生的恢弘绚丽的焰火,燃烧Burning Man的希望和恐惧,燃烧Temple of Hope的心灵的家园,燃烧Uchronia的游戏的建造。当目睹和见证亲手建立的理想“乌托邦”在依次的燃烧中倒下和化为灰烬,燃烧的熊熊烈焰照亮这广阔无边的黑暗,“无法表达”是此时的心情。于是我们把燃烧是一种痛苦,解释为一种再生,一种希望。就像燃烧Burning Man 之夜,在一片燃烧的灰烬前一位陌生人向我道的一声问候:“Happy Birthday”
下一个“乌托邦”
在我们不断行进的路上“现在”只是一个瞬间。我们迈出的每一步伐的时刻,“现在”已转瞬即逝,犹如单薄的时间切片,被卷入时间长河的巨大旋涡中。过去仅是记忆,未来充满无数的未知,希望和恐惧永远伴随着我们,如同穿行这沙漠。在离开这片土地的的时候,我们拣起遗留下的每件东西,哪怕是最后一颗钉子。沙漠回复他的原貌,荒凉和空旷,它就像一位时间的老人,一直默默守侯和矗立下去,等待下一个的“乌托邦”和下一次的燃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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