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南山枪声

一个阳光灿烂的日子，常宝乐走进邢侦支队办公楼。

他探头探脑地走进重案六组办公室。屋里只有内勤老贺和两个值班女警在忙碌。

常宝乐一看有人，一个立正，大声喊道：“报告！”

老贺和女警都吓了一跳，回头看到常宝乐正以标准的姿势敬礼。“南寺胡同派出所民警常宝乐前、来重案六组报到！”

女警乐了，常宝乐有些尴尬。

老贺忙迎上来。“哦，你竟是新派来的同志！欢迎欢迎！我是贺祥麟，你好。”常宝乐上前握手，“老贺你好，听说过您-——”

老贺转身对女警道：“咱们......咱们鼓掌......欢迎常宝乐同志！”

两个女警鼓掌。常宝乐有点不好意思。

突然电话铃声响起，老贺忙接。他愣了一下，回头看看常宝乐，忙用笔记录，表情严肃。“......是......好......明白。”

常宝乐好奇地瞧着老贺。老贺放下电话打量着常宝乐，“组长要求你马上到新民街36号火鸟迪厅，清查三陪小姐。”

“这是治安的活儿呀，让我现在？”常宝乐还是不明白地看着老贺。

老贺点头，看看表，有些神秘。“特别任务，一个小时之内，六点准时赶到！”

常宝乐恍惚地问：“便衣还是着装？”

“着装！”

常宝乐愣愣神，转身往外跑去。老贺身后女警都诧异地望着。

火鸟迪厅门口停下一辆车，三四个人先后训练有素地跳下来。

身穿茄克衫地犯罪嫌疑人吴军走下来，他身后有一个身穿休闲西装的男子---杨震。

吴军望了望四周，看到派出所的警车停放在明显的位置，愣了一下。杨震在他耳边低语几句，吴军摆摆手，大步向迪厅里走去。

杨震脸上露出一丝忧虑，也匆匆跟进。

迪厅里角落中好几双目光都集中在进来的吴军、杨震等人身上。

吴军抬眼看去，正遇身着警服的常宝乐也抬眼看过来。吴军似乎有些吃惊，回避了目光。杨震在身边耳语几句，吴军从容地笑笑，转身走出去。 

这时，早就在迪厅等候的犯罪嫌疑人刘毅也迅速离去。

常宝乐怀疑地推开身边的几个人，向门口走去。

角落里，季洁一皱眉，冲田蕊使个眼色。

常宝乐正要冲出门去，被谁绊了一下，田蕊一声尖叫，扑倒在常宝乐的怀中。常宝乐回头呈现出恼火的样子。

突然迪厅里一片漆黑，尖叫声一团。

常宝乐大喊：“都别动！警察！”

喧闹声、混乱的脚步声充斥在迪厅内。灯又亮了，常宝乐已经站在领舞台上，像个英雄一样望着下面。

他仔细地在人群中巡视着，感觉好像缺了点什么。

夜幕降临，常宝乐疲惫不堪地回到邢警队。他拿张报纸扇着风顺走廊走进来，背后被汗水浸湿了。

“我这算完成任务了吧？”常宝乐看到老贺问。

老贺点头道：“算！”然后指指屋里，“你赶紧进去。”

常宝乐领命忙快步走进重案六组办公室。六组的主要成员季洁、丁箭、田蕊等都围坐一台电视机前看着。

电视屏幕上，常宝乐正跟两个女孩说话。

常宝乐忙指着屏幕，“嘿......”

季洁、丁箭、田蕊都抬头瞧着他。田蕊打趣道：“嘿什么嘿？不认识我们？再字仔细瞧瞧。”

常宝乐满脸诧异地指着田蕊，“嘿！”

老贺阻止道：“嘘——-”

常宝乐有些尴尬，丁箭拍了拍旁边的椅子，示意常宝乐坐下，

季洁指着屏幕说：“你们看，刘毅就在他身后，好像在等什么人......那个时候，我就在刘毅旁边。”

电视屏幕上，常宝乐身后一个人在东张西望，季洁在观察着刘毅。

季洁入神地瞧着屏幕，突然说道：“等等！倒回一点。”

丁箭忙倒回，定格。电视屏幕上出现一个男人的定格镜头。季洁靠近仔细看着，喃喃自语：“不会吧？”

众人也都盯着电视机屏幕

季洁说：“这人是市局三大队的，我见过......”

田蕊问：“叫什么？”

季洁摇头，丁箭看看季洁，表情奇怪地问：“他怎么也去那儿了？”

田蕊抖机灵道：“是卧底吧。”

没人说话。常爆乐看看这个看看那个。

季洁思索着。”这就是说，火鸟迪厅除了咱们，还有其他队的人。老郑来电话不让咱们动手，反而要掩护刘毅还有接头的人跑离现场......”

田蕊也愣住了。“季姐，咱们的任务不就是去抓刘毅么？我现在越来越糊涂了！”

丁箭继续放录象。“你们看，这就是要和刘毅接头的人！”

电视屏幕上出现杨震下车的情景。

刚走过来的老贺突然停步，轻轻地“哟”了一声。

季洁回头看着老贺，他忙摆手，表情紧张地望着电视机屏幕。

电视屏幕上，杨震在吴军身后四面张望。

常宝乐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东瞧瞧，西看看。

季洁这才注意到常宝乐的存在，站起身伸出手，“欢迎你，我是季洁。”

“我叫常宝乐，警官大学毕业，在南寺胡同派出所工作一点，下午刚来报到，您好！”

丁箭跟他握手道出姓名。

田蕊上前一步笑盈盈地说：“我叫田蕊，不必握手了吧，我们已经在火鸟迪厅拥抱过了。”

常宝乐的脸顿时一红，众人欢快地笑起来。 

清晨，在重案六组组长办公室内，郑一民听完汇报，转身对季洁、丁箭说道：“你们不明白就对了。”

季洁、丁箭一脸困惑地瞧着他。

“知道昨天给你电话的时候我在哪儿么？”

“你在哪？”季洁问。

“局里，几个局领导就在我身边。”

季洁和丁箭一愣。

“据我们摸的情况，这个刘毅动静不大，怎么会闹到局里去了？”季洁不明白。

“这个刘毅动静不大，关键是跟刘毅接头的人！”

“就是我们昨天拍到的那几个？”

郑一民点头道：“知道他们的来历么？”

丁箭站在招待所门口，买了张报纸，靠着柱子警惕地向两边望去。

郑一民带着季洁匆匆走来，观察着两旁的情景，快步向里走去。

走进招待所房间，郑一民拨痛手机。“我们到了。好......”郑一民冲季洁说：“等一会儿。”

季洁坐在床上看着郑一民，郑一民笑了，说：“你想问，神神秘秘地到这儿来干嘛？”季洁点头。

“见一个人。”这人你见过。郑一民说道。

一辆出租车停在招待所门口，杨震迅速下车，从丁箭身前走过。丁箭突然意识到身影很熟悉，猛回头盯着杨震。杨震也感觉到，回身冲丁箭一笑，略微点头。丁箭有点明白了，也跟着点头，呆呆地看着杨震走进招待所，忙又继续向四周望着。

招待所房间内，听到有人敲门，郑一民快步走到门口开门，季洁站起来，门开了，杨震一阵风似地走进来，冲季洁伸出手。“还认识我么？我们在火鸟迪厅见过。”

季洁愣了一下，伸出手，“是你？”

杨震笑了，“昨天晚上除了那个穿警服的小子，你们还埋伏了四个同志？”

“你都看出来了？”季洁打量着杨震。

杨震冲季洁笑笑，没回答。

郑一民插话道：“介绍一下，这是杨震，市局三大队侦察员，这是我们组的季洁。季洁，下面的任务就是配合他对一个犯罪集团进行调查。”

季洁默默地端详着面前的这位魁梧的汉子。这时，郑一民忙递给杨震茶水。“听局长说，你已经打到吴军身边去了？”

杨震点头道：“吴军只是这个罪犯集团底下的一个小团伙。集团总公司叫做海达贸易公司。它下面有不下十个像吴军这样的团伙，组织比较松散。”

“吴军？”季洁疑惑。

杨震看着季洁。“就是昨天那个穿茄克衫的人，你们要抓捕的刘毅就是要跟他见面。”杨震接着说：“昨天吴军带着我去见另外一个团伙，听说这个团伙的头儿叫黄四儿，他找了一个靠山，据说是85级毕业的，干了几天，后来不知道什么原因给清出来了。他们说这个人很厉害，黄四儿都叫他大哥。”

郑一民忙问：“谁？”

杨震摇摇头。“还不知道，85级，应该是我那一级，他一定认识我。黄四儿那这个人叫出来，要压吴军。要是让这个人认出来，我可前功尽弃了。”

郑一民皱着眉头问：“加上刘毅，昨天等于是三拨人聚会？”

“所以我要让一个生面孔去搅局，你们那新同志真不错，挺会演戏。”

“不是演的，是真的。”季洁面露无奈的表情。

杨震会意地笑了。

郑一民说：“总有一天你得跟那家伙碰面吧——我们六组怎么配合你？”

杨震道：“我想必须尽快把这家伙揪出来，要不然整个行动都很可能让这个人给毁了。”

郑一民、季洁回到重案六组办公室，又在电视屏幕中重复放着录象，几个人紧盯着屏幕看。

电视屏幕上，在吴军、杨震进入火鸟迪厅后，又一辆车停在门口外面，车窗没有摇下。季洁注意到，指着屏幕说：“你们看，那个家伙其实已经到了门口。”

屏幕上，车窗慢慢摇下。

大家都紧盯着屏幕，可是屏幕上模糊不清。

丁箭将那个部位一点点放大。屏幕上，车里的古阳戴着墨镜，眼以下部位全部被窗户挡着，只能看家他的双眼。

郑一民说：“这个人有极强的反侦察能力。”

“会是谁呢？”季洁思索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