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停后,曾克强率黄涛向案发的菜地走去.只见村民们围成了相隔不远的两圈,一个个都惊惧唏嘘不已。
从东侧的人圈中传出死者亲属憨小叔的哭声:“嫂子!嫂子哎——”憨小叔钻出东侧人圈,又挤进西测人圈里。“嫂子!嫂子哎——”
曾克强和黄涛走了过去。周围众人有人开始嚷嚷:“警察来了!警察来了!”
憨小叔又从人圈中钻出,迎着警察奔了过去。“警察!警察哎!快看看我嫂子!快看看我嫂子!”
村长赶上前:“我说憨柱啊,你不就一个嫂子吗,两头拽个啥?”
“这头儿是我嫂子的脑袋,那头儿是我嫂子的身子!”
村长拍拍憨柱:“你靠边吧。警察同志您可来了,这儿这么多口子,你们怎么就来两个人呐?”
曾克强说:“两个人还不够?法医一会儿就到。”
村长用手一划说:“这么些个瞧热闹的,我想轰也轰不开呀。”
黄涛赶过来说:“乡亲们请让一让,请支持我们的工作,不要妨碍公务。乡亲们!请让开点儿!”
围观者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皆无退去之意。
村长说:“你看看你看看我们村从解放以后就没出过这事,他们瞅着新鲜舍不得走。”
曾克强大声地:“没关系,愿意看就看,不是不想走吗,正好,我挨个问问这死者是谁搬来的?谁的脚印跟凶手混一块儿就认倒霉吧。抓错了别喊冤!”
众村民闻言“呼啦”一下做鸟兽散。
在陈尸现场,一具无头尸用麦秸遮盖,单足赤裸,相隔不远是一颗女性的头颅,长发在断颈处缠绕。
季洁还在缜密搜索,在敞开的衣柜旁提取到了半个旅游鞋印。
白羚兴奋地说:“再找找,也许能找到一个整个的。”
江汉说:“现场已经被破坏,能找到半个鞋印已经很不错了。”
季洁说:“肯定不是那些来过的现场邻居们留下的。”
白羚不解地“哦”了一声。
江汉解释:“因为那些看热闹的穿的都是拖鞋。”
白羚一仰下巴颏:“我早就注意到了。”
季洁沉吟道:“从种种迹象上来看,凶手像是死者所熟悉的人……”季洁有意无意地抬眼看去——墙上挂着房屋主人的结婚纪念照。照片上的赵蕾音容宛在,旁边是她的丈夫霍京生,一个高大魁梧的男人。
组长郑一民召集六组成员在研究案情。
季洁汇报:“北城案的情况是这样的,从现场来看,很像是一起入室抢劫凶杀案,歹徒入室抢劫后杀人灭口。这在近期的恶性案件中并不少见,但门锁没有丝毫损坏的痕迹,很像是熟人干的。”
江汉接着说:“所以我们确定侦察方向是死者所熟悉的人,初步摸查列出两个嫌疑人。白羚说吧。”
“一个是死者的丈夫霍京生,另一个就是死者的同事兼住在一个楼里的邻居吕江。据群众反映,吕江和死者的交往很深,而且,似乎有不正当关系的迹象。”白羚说着,从卷宗中抽出一张照片亮给大家。“就是这个人,一个目光忧郁的男人。”
黄涛也在陈述案情:“南郊凶杀案情如下:死者陈晓芬,女,二十四岁,嫁到瓦店村刚刚两年,丈夫在外打工,家里只有公公婆婆和一个有点缺心眼儿和小叔子,今晨六点左右被人发现抛尸在田边,而且身首易处。尸检表明,陈晓芬胃里有大量的老鼠药,这是她致死的原因。”
郑一民说:“这么说是在服毒死亡之后被尸解的?”
曾克强点头:“对,这案子特殊就特殊在这儿了,有点儿意思。”
郑一民又问:“有什么线索?”
曾克强冲黄涛一努嘴:“问他。”
“根据我的调查,死者陈晓芬和她表姐夫关系暧昧,不排除被人投毒杀害的可能。”
郑一民听完黄涛的分析,转向曾克强:“大曾,你好像另有想法?”
曾克强狡黠地说:“小黄说这个案子缺乏科技含量,我倒不这么认为。”
郑一民说:“说说你的意见。”
曾克强说:“我注意过尸体被分解的刀口,那刀法还是挺技术的。”
白羚接上话:“你是说像外科医生干的?”
曾克强说:“这个问题过两天再回答你。我说,咱们南北两案开展竞赛怎么样?看哪边先破案。”
季洁说:“别忘了我们起码有两个嫌疑人,你连一个还没有呢?”
“嫌疑人并不难指。”
郑一民听完拍拍曾克强肩膀,“大曾,一言为定,开展竞赛。”
第二天,曾克强又携黄涛来到案发现场,只见昨日陈尸处停着一辆粪车。
曾克强看着粪车:“看看,昨儿这还是陈尸现场,今儿就改停粪车了。黄涛,对这案子你有什么想法?”
“根据目前掌握的情况,陈晓芬除了跟她表姐夫关系暧昧,没有其他招人恨的地方,可就这一条就足够她表姐恨的了。人死了还要把头切下来,难道不是恨极了才这么干的吗?”
“你接着说。”
“可陈晓芬的死因是吃了大量的老鼠药,牙齿没有被撬过的痕迹,说明是她自己喝下去的,肯定有人暗中投毒。”
曾克强有些心不在焉地:“嗯。”
“你同意我的判断吗?”
“我在这儿等你,你去把村长找来。”
“咱不是跟他谈过好几回了吗?”
“先把他叫来再说。”
在问讯室里,霍京生低垂着头坐在那里,季洁和江汉在对他进行讯问。
季洁开口说:“你妻子出意外我们深表同情,但为了及早破案把凶手绳之以法,你必须回答我们几个问题。”
霍京生点了点头,并将头埋得更低。
江汉问他:“我们通知过你拉一份被盗物品的清单,你怎么还没写?”
季洁追问:“你家里都什么东西失盗了,请回答。”
霍京生抬起头,竟然满面泪痕。“我媳妇都死了,问丢什么东西有什么用?东西找回来又有什么用,我媳妇还能回来吗?”说罢,掩面大恸。
季洁和江汉互相交换了一下眼光。
“昨天夜里十二点以后到凌晨一点,你在哪儿?”
“别问了!怪我!都怪我!”
“我们在等你回答。”
“我出差上邻市谈业务去了,昨晚住在当地一个老同学家,你说的这时间,我还在高高兴兴和别人聊天呢。谁知竟回出这种事,蕾蕾!我的好妻子……我还给你买了条项链,如今给谁戴呀!”锪京生又掩面痛哭。
季洁从问讯室走出,对江汉说:”我怀疑这个人,似乎在表演,就怕别人不知道他有多伤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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