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克强接到谷莉的传呼，赶到胡刚家，听谷莉介绍完胡刚的病情，他不敢置信地睁大眼睛。“……李主任还说了什么？难道就没别的办法了？”
谷莉满脸悲戚，垂下眼帘。“智能考时间。”
曾克强抬眼道：“什么意思？”
谷莉眼中含泪。“李主任说只能等血肿逐渐吸收以后看能不能有变化。大曾，我该怎么办？”
曾克强关切地看着谷莉起身，“嫂子，既然大夫说血肿消下去或有变化，那就是说还有希望。我胡哥命硬，一定能迈过这坎儿去。已经这样了，你也别急。亮亮好些了吗？”
“还是不行，偶尔冒出一句两句的，让人着急。会不会有什么内伤没查出来？”
曾克强半自语道“……查的项目挺多的。要不然换个医院再查一次？做个CT什么的看看？”
月色映入房间，映在胡刚一家三口的照片上。谷莉继续诉说。“医生只说大脑受到强烈刺激后发生了变异反应，但说不清楚是什么病，建议我带他去精神科找大夫看看。大曾，亮亮会不会得了精神病？”
曾克强闷头抽烟。“嫂子，这种事不能自己猜测，我看还是找专家看看。孩子还小，如果真有问题治疗还来得及，毕竟不是遗传。”
谷莉“嘤嘤”地抽泣。“胡刚成了这样，如果亮亮再有事，我还怎么活呀？”
曾克强默默地坐着。谷莉越哭越伤心，身体压抑不住地颤动。曾克强站起来走到谷莉身边，想安慰谷莉。谷莉突然身子一歪靠在了曾克强身上。曾克强措手不及，又无法将谷莉推开，只能站着，任由她靠。
谷莉哭诉说：“我该怎么办？怎么办？”
曾克强借势扶住谷莉双肩蹲下，眼睛很近地看着谷莉：“谷莉，挺住。你是我的好嫂子，你知道吗？”
谷莉闭上眼睛。曾克强叹口气站起身，走到睡房门口。他看到——胡亮在床上睡着了，鼻息短促，身子不时有一下抽动。

组长办公室，郑一民在和季洁谈话。
“你不要求做内勤了？”
“找我就为谈这事儿？那我明说了吧，我还是干回老本行——外勤。”
“话可是你自己说的，不许反悔啊——老实说，查案你是好手，作为女同志，侦察员的缜密和女性的细致耐心结合的特别好。”
季洁走向门口。“你不用拿话填合我，我说了就不会收回去。”
郑一民抿嘴乐道：“那行，白羚的工作我再做吧。”
季洁走到门口回头。“白羚怎么了？”
郑一民嘟囔着说：“你想换内勤，白羚已经做好了跑外勤的准备，你又不换了，她刚跟我闹情绪……”
“我说她今天怎么对我爱搭不理的，跟谁欠了她似的。”季洁停在门口。
郑一民看着季洁，斟酌了一下说：“季洁，最近家里是不是遇着难处了？”
季洁抬眼看了一下郑一民，“为什么问这个？”
郑一民看着季洁，“当警察没有不欠家里的，没办法，想不欠只有不干。否则我们欠的就事老百姓和政府了。”
季洁点头道：“我懂。这些话你不说我也明白。”
郑一民一笑，“那我就不说了。注意处理好同事之间的关系。有事找我说，别当我是领导，就是朋友，行吗？”
季洁看了郑一民一眼，“老郑，……谢谢你。”

技术员小高拿着单子从刑警大队技术处检验室走出来。
江汉和黄涛迎上去，询问道：“怎么样？”
“锁心上没有验出任何新配钥匙的金属遗留物。可以确定该锁除原配钥匙外，没被其他钥匙打开过。”
江汉拍拍技术员胳膊说：“谢谢你小高。”
季洁刚走进刑警大队的大门。白羚拿着饭盒走过来。“有个女的找你。”
“什么人？”
“女的。挺靓的小妞。”
季洁有些敏感，犹豫是否进去，看着白羚背影走去。
季然走过来，游移不定的眼睛在季洁脸上和别处来回转。季洁篇头看着大门外。
“姐……对不起！”
季洁的脸猛地转了过来，眼睛死死盯着季然。
季然垂下眼睑，脚无意识地在地上划拉。
季洁看季然的脚。“你找我就为说这句话？”
季洁往门外走。季然跟在后面。“那你还要怎么样？”
季洁停步转身。“从小到大我疼你，让你，什么都依着你。你做错事我替你挨爸妈打，别人欺负你我找人去打架。就为你一句对不起？是吗？说呀！你怎么不说了？”
季然抬起眼睛直视着季洁，“你还要怎样？要我跪下求你，感激你，是吗？你以为你关心我？不！你是关心你自己！你关系我只是因为你在一别人怎么看你。”
季洁看着季然，“你……你居然……”
季然撇嘴道：“亵渎你的情感是吗？你什么时候真正关心过我？我要的是真情而不是虚情假意，我要活生生的姐姐而不是电话里的声音。你知道吗？你现在想起去看我的演出了？以前干什么去了？我求过你多少次去看我的演出，你还记得吗？我离开舞蹈学校有多久了你记得吗？你看过我的哪怕是一场演出吗？你现在想看我的演出是因为觉得愧疚了，想给我些补偿，不！我不稀罕！”
远远的曾克强站在大门处往这边望。
一丝轻蔑的笑浮上季洁的脸，“从小到大你稀罕过什么？你只稀罕别人的东西，别人的东西你都要占为己有。我的一切你都要抢夺，你跟一个即将成为你姐夫的人上床仅仅以为他是我的而不是你的。不是吗？”
季然目瞪口呆的看着季洁。季洁撇下季然，回身昂头向大门走去。眼泪从季然的眼里流下来，她大声地对着季洁的后备喊：“我爱陆建华。我要和他结婚！”
季洁身子一震，站住了——只是一瞬间，没有再犹豫，决然的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