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实文学

谁是新时期最可爱的人(1)

——来自兰州市交警支队西固大队的报告

                                                 陈玉福/文

开篇语  关于《谁是新世纪最可爱的人》的讨论

我写兰州交警在执法中饱受委屈的系列文章在新浪博客发表后，引起了圈内圈外极大反晌。一部分网民在震撼之余，给予了交警必要的理解：原来交警也不容易啊！另一部分网民则不然，他们质疑我写的是不是有点夸大其词了？同时他们也担心，我一味的为交警说话，会不会带来公权扩大化的后果？我说，限制公权在某些部门、某些领域也许是必要的，但在交警这里，我个人认为，他们的执法权确实需要充实或扩大，不然的话，到某一天，不但我们的交通会乱，而且，我们的社会也会乱，这决不是危言耸听。第三部分网民是在校大学生，他们大多是选修我《创作》课并希望能提高写作能力的青年学子。我最初提出交警是“新世纪最可爱的人”这个话题时，他们都持否定态度。我就把课堂教学延伸到了警营，让他们到交警一线体验生活、认识交警。现在他们终于认可我的说法了：交警确实是和平年代最可爱的人。我的拙作《泪染的风采》在新浪博客刊登后，他们踊跃发言，用采访交警的真实感受帮我说话，博文发表短短的十几天中，访问量达到了5千多人次。他们发表评论、创作博文6百多篇，以自己的亲身经历和感受证明交警在执法中，确实是弱势群体。

如果说我和我的学生们在警营采访时，得到的是一次次震撼的话，那么12月29日，我带着大学生到西固大队采访时得到的就是强烈的地震。我把这种“震”感完完全全的传递我的朋友们，相信你们也会被感动的。所以，我先放下了正在创作的《交警的幸福时刻》，正儿八经写下这篇《谁是新世纪最可爱的人》，作为新年礼物献给“英雄交警”权立、献给所有在平凡岗位上默默无闻工作、无私奉献的交警们！

第一章    执法中的无奈

在兰州交警支队西固大队采访时，大队长李晋生向我们推荐的第一个采访对象叫权立，原西固大队岸门执勤中队中队长。李晋生大队长向我们介绍权立的情况时，我们惊呆了：在我们的眼皮底下还有这样的事？下午，李晋生大队长带着我和我们《1号交警》编辑部的两位副主编见到权立时，我们吓坏了，难道是我们的眼睛出问题了吗？这样的人和事是真的吗？……经过一个下午的采访，我们才知道，这样惊天动地、惊心动魄的事儿就发生在3年前的兰州西固！

李晋生庄严的说：2003年8月20日，对于兰州市的交警们来说，是一个黑色的日子。因为在这一天，一个典型的暴力抗法者出现在了兰州西固。但同时，这也是一个值得纪念的日子，因为这一天，一位三十岁出头的年轻交警，用青春保卫了同事、他人和国家财产，用生命捍卫了法律和国家的尊严！

在去权立家的路上，李晋生介绍说：西固曾是312国道的咽喉要道，也是南来北往车辆必经之地。再加上由于老工业区的原因，人口稠密，交通不畅。另外呢，西固还是个城乡结合部，地广人多，所以好多地方没有公交车也在情理之中。随着经济的增长，外来打工人员也逐年增多，外来人口达十余万之多。在打工一族中，大多数人都在温饱线上苦苦挣扎。他们出行时打不起的，只好去乘坐满世界跑的摩的。他们和部分当地群众、下岗人员家庭以及穷困户，成了摩的司机们赖以生存的主要客源。在这些摩的中，有牌有证的是极少的一部分，绝大部分是无牌无证的黑摩的。“黑摩的”和“地老鼠”（三轮摩的）的大量出现，引发了不少交通事故。这些摩的和驾驶员，既无牌也无证，给交通安全带来极大隐患的同时，也使人民群众的生命和公、私财产受到了极大的威胁。因此，上级三令五申要求：彻底取缔无证照（无驾驶证、无驾照）黑摩的。

李晋生大队长告诉我们：这些黑摩的人员由三类人组成，一类是下岗工人和无业人员。为了能养家糊口，他们不得不冒着生命危险，偷偷的出去拉客。第二类是外地人（河南、临夏人居多），他们拖儿带女带着各种目的到西固来“安家落户”，为了能吃上饭，花几百块、上千元买个旧摩托，便干起了拉客的生意。第三类人是“两劳”释放人员，他们找不上工作、就不了业，也加入到了“黑摩的”的行列。到今天为止，西固的“黑摩的”仍然屡禁不止。他们中的个别人，抱成了一个团，7、8个人一伙，或三、四十人一群，3、4位交警出马，还扣不来一辆黑摩的。他们一个电话，几十辆黑摩的就赶来了，这时候，别说你扣不了人家的黑摩的，就是扣了，人家也会抢回去。偶尔运气好了，扣下那么一辆两辆的，可交警们的厄运也就随之来了。晚上，“黑摩的”司机们三五成群来敲交警家的门。交警还不敢不开门，他们怕人家闹的四邻不安，让邻居笑话。进门后，这些人不打不闹，用软绵绵的话威胁交警：你儿子在某某学校读书呢，他好着里吧？你老婆在某某单位上班，回家还平安吧？……交警们在无可奈何之下拨110报警，人家质问公安人员：我们做啥了吗？我们打人、骂人了吗？我们威胁他了吗？……公安人员问：那你们私闯民宅干什么去了？人家反问：怎么是私闯民宅呢？我认识某某警官，我去看看他，我们是朋友！不然，他怎么会给我们开门呢？……公安办案凭的是证据，是啊，人家也确实没有怎么样你嘛！……明明是赤裸裸的报复，可你却说不出个充分的理由来！明明是明目张胆的威胁，可你又拿不出证据来！

随行的某警官如是说：面对这些人的挑衅，我们像对待普通群众一样打不还手、骂不还口。可违法司机们还有计划的到处告状，领导见有人告交警，不由分说批评的是我们交警。违法司机们打我们（有红伤黑印除外）、诬陷我们的事情时有发生。我们没地方去申冤！更可气的是，老百姓在我们执法时不但说风凉话，而且还说我们是“挖光阴”的！

我问李晋生大队长：难道说我们一点办法也没有吗？李晋生大队长摊开双手，欲说又止。

我说：交警部门在宣传工作中，抓了《交法》的宣传，忽视了交警自身的宣传。老百姓不知道我们执法的艰难，他们眼里看到的交警很牛，动辄罚款、动辄扣证，所以，他们在关键时刻不为交警说话，也不难理解。司机们就更不用说了，你交警执法时得罪了他们，他们能说你交警的好话吗？

李晋生痛心疾首的说：再加上遍地的疑似警察，他们干了坏事，老百姓把帐都算在了我们交警的头上！所以，我们的交警在执法与群众不理解的夹缝里工作，难啊！

是啊！我们在此给交警部门提个建议：在“5进”和其它宣传中，千万别忘了对自身的宣传！

我们讨论的正热烈时，我们要采访的主人公权立家到了。权立在妻子李小利的搀扶下把我们迎进了他家的客厅。由此，我们才把注意力都集中在了他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