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听课，梁实秋的《鸟》中，有对鸟儿这样的描绘：

    几乎没有例外的，鸟的身躯都是玲珑饱满的，细瘦而不干瘪，丰腴而不臃肿，真是减一分则太瘦，增一分则太肥，那样的秾纤合度。

  对于句子中“减一分则太瘦，增一分则太肥”片段，几乎所有老师都会拎出来细细赏玩。

   也有很多老师认为，这一片段，妙就妙在它运用典故。还引用了《登徒子·好色赋》，向同学们介绍其用典出处。

   老师们所为，自然无可厚非，甚至也理应予以肯定。肯定资料查得全也罢，肯定古典文学了解得多也行。

   可，若站在学生之角度，还是不能通晓其中妙处呀！

   难道，用典，就一定是为妙？不见得吧，说得难听点，就不怕有“掉书袋”之嫌疑？

   我知道，我这样说，可能会引起大家公愤——

   什么？“掉书袋”？人家是梁实秋，大作家，你竟敢在这里大放厥词！

   稍安勿躁。我并不是说梁大散文家“掉书袋”，我的意思是：

   作为老师，若，只说这句话很妙，因为它运用了典故。这就潜意识会让学生觉得运用典故即为妙。

   那么，这一个片段，该怎样形容它的妙处呢？

   我们要追溯其根源，先秦时期的《登徒子·好色赋》，为何一直流传至今，尤其其中对于美貌女子的形容描绘，为何至今为世人所知。

  简言之，“减一分则太瘦，增一分则太肥”，这句话本身，妙在何处？

   它和我们常说的“不胖不瘦”，有什么区别?

   自然，从内容上看，应该是一致的。

   区别即在于个性化的语言表达。这才是散文语言教学的关键。

   我们简单举个例子：一个孩子与一群孩子玩耍，被另一孩子欺负了，去妈妈那里告状。妈妈问：谁打了你？不认识，一个不胖不瘦的人打了我。我想这妈妈如果脾气差一点，可能会大声呵斥：活该你被欺负，谁打你都形容不出！

    这说明什么？“不胖不瘦”根本不能算是一个人的个性特征。

   我们再举个例子：你看到一个人，很兴奋，跑去和同伴说：我今天看到一女的，那身段，简直是减一分则太瘦，增一分则太肥。同伴一听，就感觉，今儿你是犯花痴了，看到大美女了！

    这说明什么？“减一分则太瘦，增一分则太肥”，它是站在欣赏者的角度，以欣赏者的目光，看到的美女的形象。体现的是中国人的审美观——中庸之美。自然，也体现出了所欣赏对象的个性。

    再回看，梁实秋的《鸟》中的片段：它不是大众标准里，毫无个性的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不胖不瘦，而是，欣赏者眼中，就每一只小鸟个体而言的“秾纤合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