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戏剧人生

文、原野

我一直认为生活永远比小说更精彩。

2012年10月中下旬的一天，我登上了由上海直达西安的飞机，飞机在万米高空的云海里平稳的飞行，我的思绪也开始活跃起来。再过半个小时，我将

再一次踏上西安这座美丽的古城，虽然时间已经过去了11年，但如烟往事依然历历在目。我内心不禁百感交织。因为这座城市，她给我一生带来了最美好的幸福回忆。

就是在这里，我认识了改变我一生命运的鸿。

那是2001年十月一日国庆节，我应西安女友杂志社的邀请，参加第15届全国青年作品大赛的颁奖大会，我参赛的两篇文章分别获奖。并被收录在杂志社当年出版发行的《烟火小说.》第一卷里。颁奖大会结束后，我决定去登久负盛名向往已久的华山。

本来《男友》杂志主编西风答应陪我一同去登华山，但那天突然有一个参会作者生病住院了，他要在医院陪护。我由于临行匆忙没有带照相机，他把自已的照相机借给了我，并嘱咐我一路多加小心。我一个人踏上了去往华山的中巴车。

一路上心情非常落寞和孤寂，卖票的司机是一个30左右岁的中年人，不断的用当地话和司机调侃来活跃车厢气氛，他走到我座位前来收钱买票的时候，故意捏了一下我手，坐在我身边和我搭仙，问我是从哪里来的，一个人去登华山吗？我瞪了他一眼，我没好声的抢白了他一句，关你啥事。他没趣的坐到了驾驶副坐上，和司机又调侃起来。

中巴车把我们拉到华山脚下的一个小客栈里，一车总共九个人，都是一对对来的，唯有我孤单一个人。客栈老板非常热情，把一车人都一一安排好了休息的房间。

我一个人合衣躺在客栈简陋的房间里，一点睡意也没有。床是木板搭的床，被褥又脏又旧。每个房间都是用木板隔开的，隔壁翻身的声音都能听到。

半夜11点钟，客栈老板敲门喊我起床。登华山一般都是半夜去登，黎明前可以登到山顶看日出。登华山要带棉线手套、旅游鞋和手电筒，这三样东西我都没有带，我只好在客栈里买了这三样物品。就在我买完东西要跨出门外的那一刻，好心的客栈老板叫住了我，他说：“你一个女人半夜登山很危险，还是和他俩结伴一起去登山吧。我回头一看，身后站着两个中年男人，从他们友好和蔼的目光里我看到了一丝真诚和善良。

鸿上前一步和我握手，自我介绍说：我们是上海来的游客，这是我的同事小李，我们公司的会计。我们一快去登华山吧，互相有个照应。我感激的说了一声谢谢。我们告别了客栈老板，来到华山脚下，在买进山的门票时，鸿上前主动帮我买了门票，我给他钱他说啥也不要。

攀登华山是一项很苦很累的体力活，攀登了一段路就累得腰酸腿软，一路上我们走走歇歇，鸿一路上帮我背包，这样减轻了我身上的重量。深秋的华山风已经很冷，我们还是走得汗流浃背，浑身热气腾腾。攀登到回心石的时候，小李已经累得一屁股坐在地上。他累得气喘嘘嘘地说：“你俩往上爬吧，我放弃不爬了，我在原地等你俩，身体实在吃不消了。我也大口喘着粗气说：“我也不往上攀登了，太累了，脚累得都快站立不住了”我们席地而坐休息了半个小时。我的身体裹在租来的绿色棉军大衣里，头靠在一块巨大的岩石上昏昏欲睡过去。鸿坐在我身边推了我一把说：“快醒醒，不要睡了，在野外睡觉会着凉生病的，我们俩继续往上爬吧，不然看不到日出了。”说完他把我从地上拉了起来。

我几乎是被鸿托着往上攀登的，越往上攀登，路就越窄越险峻，陡峭的悬崖峭壁上开凿出来的小路，仅能容一个人侧身往上爬，我几乎是手脚并用一起往上爬的。过了有名的最难爬的鬼门关，就快到达山顶了。

闯过了鬼门关，我和鸿坐在一块大岩石上休息，鸿从旅行包里掏出矿泉水、鸡蛋、面包、香肠给我吃。登山很消耗体力，此时我已经饥肠鹿鹿，又渴又饿又累，接过鸿递过来的一瓶矿泉水，我一口气喝下大半瓶，然后开始吃面包和香肠。鸿把剥好的鸡蛋送到我嘴里，我咬了一半，剩下的一半留给他吃。鸿说啥也不吃，把另外一半鸡蛋又塞到我嘴里。我毫不客气的又吃了下去。鸿一边微笑着看着我狼吞虎咽，一边拿手绢为我搽额头上的汗水。

鸿当时并没有问我过多的个人生活工作情况，我也没有问他的个人生活和工作。我们相依相偎坐在一起，听着耳边传来的阵阵林涛声，感觉整个华山只有我们俩个人存在。好像是前世的一个约定，让我们俩要在华山上相遇。无须表白和解释，只要一个眼神，就注定了我和他的一段人生奇缘。

俩个曾经互相不认识的人，因为在华山相遇，因为共同搀扶攀登华山，从此结下了深厚的一段友谊。

吃饱喝足后，鸿搀扶着我站起来，继续往山顶攀登，登上了一块大岩石，眼前出现了一片开阔地，我和鸿不约而同惊喜地叫了一声，我们终于到达山顶了。鸿兴奋的高喊了一声：“我们胜利了，我们赢了，华山被我们踩在脚下了，华山被我们征服了，”我也激动的高声大喊了三声：“华山，我来了，我终于来看你了，华山，我爱你。”

我和鸿相拥而泣，鸿捧着我的额头深深吻了一口。鸿深情地对我说：“希望在我有生之年，我们还能有机会一块再来攀登一次华山。我含着感激的热泪点了一下头。没有鸿的一路搀扶和热心照顾，我是没有决心和勇气攀登上来的。华山一路上洒下了我和鸿攀登的辛勤汗水和脚印。

我和鸿手拉着手走遍了东峰、北峰、南峰、西峰和中峰，华山峰顶的雾很大，我俩在云海间穿行漫步，像在天宫里飘浮一样。那天虽然没有看到日出，我们却看到了美丽的云海和轻纱一样缥缈的云雾。云雾在我们身边缠绕，久久不愿离去，云雾用她湿润细腻的倩手为我们洗去了一路的风尘和疲惫。

华山顶峰的壮丽是无与伦比的壮丽，是摄人心魄的壮丽。青松、云海、微风，清新的空气，还有那似真似幻的雾气，让我们有置身仙境的美妙感觉。凡人来到这里也会沾染上一身仙气，让心灵变得圣洁空灵。

鸿在华山顶上对我说：“今生今世我要认你做我的妹妹，我希望你能来上海发展，上海会给你提供一个更广阔的发展空间。”

游遍了华山每一座雄伟的山峰，我和鸿依依不舍下了山，小李还在回心石等我们，我们三个人再也没有力气走下山了，我们乘华山的空中缆车下了山。下车我们各奔东西。鸿和小李还要在西安玩两天，我因为工作关系要往西安飞机场赶。

下山后，我给西峰打了电话，让他去西安火车站接我，我要把相机还给他。西风看到我一脸的倦容，他把飞机票递给我说：“我昨晚一夜没睡，在医院照看了一夜病人，他爸爸今天赶到了西安医院照顾他，我才有空出来接你。晚上我请你吃饭，然后送你去飞机场。晚上10点的飞机。

西峰问我想吃啥，我说就吃羊肉泡馍吧。西峰把我带到一家小餐馆，要了几个炒菜和两碗羊肉泡馍，又要了一瓶啤酒。西峰对我说：“很遗憾这次没有陪你去登华山，希望你下次再来西安多玩两天，我一定陪你到处看看。你回去以后好好多写点文章寄给我，我给你在《男友》和《女友》杂志各开了一个专栏，你文笔不错，要坚持写下去。”我说：“你这样赏识器重我，我会努力创作的。”

西峰打开啤酒给我的杯子到满啤酒，又把他自已的杯子到满，我俩举杯互相碰了一下，一口气都喝干了。放下杯子，他再一次把各自杯子斟满啤酒，他开始往我蝶子里夹菜，他让我先吃几口菜再喝酒。我望着他白皙文雅的面庞，温柔似水的目光，心里有一丝失落和伤痛。那天我是多么希望他能陪我一道去攀登华山，为啥在关键时刻那个同来的作者会突然生病，又偏偏安排他去医院护理，那是一个男作者，刚刚20岁出头。我想这一切都是老天的精心安排，如果那天他陪我去攀登华山，我和他就会确定恋爱关系，我和他都是单身男女，颁奖大会上他对我一见钟情，会上给我拍了很多照片。我对他也有好感，所以会后才相约一起去攀登华山。但是老天在我俩之间还是设下了一个小小的障碍，因为他没有陪我去登华山，我心里还是留下了一道阴影。

返回单位以后，鸿的书信雪片似的飞来，鸿几乎每天都给我打电话。西峰的电话很少，每次打电话都是向我约稿，他是一个自尊心很强的男子汉，性格也很倔犟，不会哄女孩子，也不太会主动去追女孩子，有些清高孤傲。我内心清楚的知道，我和他是有缘相识，却无缘牵手，一生只能成为最好的朋友。

一年以后，在鸿的再三邀请下，我告别了我生活的那个北方城市，来到了繁华的大上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