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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卡瓦》第一部连载(4)不和谐性

(2011-08-02 14:23: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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杂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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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活在我们婚后的第三个年头,仍然可以说是平淡的。我注意到落雪在那次舞后明星的经历后,悄悄地发生了一些变化,我敢说,从我认识落雪的第一天起,直到变化前,她几乎是从不涂口红的(结婚那天例外)。她娇艳欲滴的双唇是造物的恩赐,即使是最精心的修饰亦将破坏她天然独具的艺术。现在,落雪便在精心地破坏她的艺术。因为办公室的“银铃”小苗调到我们部,部里组织联络的具体事宜已交由她做。我除了扫扫地,打打开水,抹抹桌子,剩下的时间便是两眼迷茫地发呆。小苗便有时取笑我,叫我呆子,而我望着她渐起的肚子回敬她“大肚蝈蝈”。

有一次我在路上走,险些撞到了一个女孩。我认出那个女孩是落雪的学生,曾大胆看过我几眼的凤尧。她开玩笑地问我,是不是进入了诗意的世界。我就不开玩笑地回答,是失落的世界。她就呵呵地笑着说了几句什么我记不清了。但最后一句我记得,她大胆地直视我然后说,我叫凤尧,你可要记住了。我说记住了,你的名字挺特别早记下了。

落雪连着几天嚷肚子疼,我让她去医院,她又不肯。赵茜过来坐,我就请教她。她说她怀刘冰前也常肚子疼,但怀上刘冰就好了,你们该要个孩子了。落雪看了我一眼,我也没说话,赵茜就建议我带落雪找个老中医看看,中药治本呢。

 

骆母在我家里,见我进来,便向我打招呼,我红着脸叫了声阿姨。这是我们婚后,她第三次来,前两次我们无缘相见,这次终于碰上了,感觉不免有些别扭。她看出我的别扭,便对落雪和我说,我得回家给你爸做饭了,说完起身走了。

骆母走后,落雪显得不高兴地问我:“你刚才叫我妈啥?”

“啊?”我避开她的目光,“阿姨。”

 “你……你怎么这么不近情理!你真的可以斩断和我家的一切联系?”

我丝毫没理会落雪的情绪:“我想可以。我早就说过,永不再登你家的门。”

落雪有点被激怒:“可你现在还住着我外婆的房子!”

“你要这么想,那我可以搬出去。”说完我就赌气地去收拾东西。

落雪扶着墙,呜呜地哭了,我刚刚变硬的心房开始柔软,我过去碰她想安慰她,她狠狠地拨拉开我的手:“别碰我!不近情理,不知好歹。”她说完就要往出走。

“你去哪儿?”

“不用你管。”

我抢上去抓住她的手:“不许你走。”

她冷笑了一声,说:“难道我出门的自由都被剥夺了?”这是我不易见到的藐视眼神。

我心一沉地说道:“好,你走吧。”

夫妻争吵,赌气出门是常有的事,可对落雪并不多见。赌气出门,自然是不愿再面对我,我心底涌起一股悲凉的感觉。

她还没有吃晚饭。于是我做好了饭,等她回来。

很晚她才回来。我的温柔已在等待中消失殆尽,我的种种猜测也都被自己一一否定。

所以是她先向我歉意地笑了笑:“吃过饭了吗?”

我便没笑:“没有。你呢?”

“我吃过了,”她的笑意还在脸上,“一出门就碰到几个同事出去喝酒,把我叫上,喝完酒又被他们拉去打牌,所以……对不起噢。”

我任她握住我的手,大度地说道:“没关系,反正我也不饿。”

“我去给你热饭。”她听出了我的怨意转身去了厨房。我没拦她也不想拦她,反正我不想吃饭,随她的便吧。

 

落雪又跑出去。

这已是一周之内的第二次。上一次我在学校的操场上将她找了回来。这一次我不想再去找她,因为刚才我追到了门外,才发现自己光着一只脚。这让我很恼火。

落雪走后,我便想她准一会儿就回来。我就躲在门后,待她回来将她抱起,然后向她态度诚恳地认错,说以后再不了。可她现在还没回来,我有点后悔了,怎么没把她追回来呢,即使光着一只脚。我的心儿开始没缝,想黑灯瞎火的在外面,她又一个人。我开始打电话,几个电话后人家都说她不在,还笑我怎么把老婆搞丢了,问我要不要帮忙。

我决定出去找她,这时我好像听到了敲门声。准是她忘了带钥匙。我来到门口,敲门声在轻轻地持续,我开了门便躲在门后。

果然是落雪,先晃进来的是一头瀑布。我猛地冲上前从后面抱住了她,她先是一惊,然后慢慢地回过头,两湾溪流羞怯地流向我,如同被电光闪了一下,我的下意识告诉我:错了,不是落雪。但我的双手却并未因此松开。她也只是含羞带怯地望着我,并没要我松开的意思。

“凤尧?”

“你还记得我。”

“你有一个好听的名字。”

“只是好听的名字?”

“不,不仅仅是名字。”说这话的时候,我也醒悟到,不该再这样抱着她,“对不起,我把你当成落雪了。”

“我就是来看落老师的,她不在吗?”她完全转过来,正对着我。

“是的,她不在。就我在。”我有点不习惯她直视的目光。

“不邀请我进去坐坐吗?”她的确很大胆。

“当然,非常欢迎。”我倒像个拘谨的小学生。

“我读过您的诗,非常棒!”她开始恭维我。

正当两个知己侃得黑天昏地的时候,落雪回来了。

凤尧显得非常自然地向落雪解释:“落老师,本来是看望您的,不想却同孙老师聊上了诗歌。”

落雪笑着拉起凤尧的手说:“你不是一直想和他探讨诗歌吗,今天探讨得如何?”说着瞥了我一眼,“他可是个冒牌诗人。”

我就讨好地笑道:“没错,冒牌的。”

 

刘明、赵茜的女儿——刘冰出事了。

我正在家里。落雪从系里打来电话说,刘冰在路上跑,摔倒了,被玻璃划伤了腿部的动脉,在医院抢救。

我和落雪约好一起赶到了市医院的急救中心。刘明表情痛苦而复杂地在急救室外转,看我和落雪过来,他都没说话。

落雪急急地问:“孩子怎么样?”

“还没醒过来。”刘明苦笑了一下,“流血太多。”

“输了血,应该没事的。”

“还没输血。”刘明的话让我们觉得非常吃惊。

我们俩几乎同时问:“怎么还没输血?”

“没有血源。”刘明平静地答道。

“作为父亲,你的血……”我像是意识到了什么。

“问题是,我并不是他的父亲。”刘明今天像是变了一个人,连说话的感觉都与平时不同。

我和落雪不由自主地去猜想刘冰的生父了。

赵茜、医生、落雪急火火地冲过来。刘冰的生父没来但带来了他的血,他的血便在我们的注视下流进了刘冰的身体。刘冰苏醒过来……

 

高潮逃了。这一点也没超出我的想象。可抛弃情人、女儿的他要去向何方?不久以后,高潮在北京给我来了电话,他说,我将是这座城市唯一和他保持联系的人。他要我摒弃以往对赵茜的成见,对她好些,他为情人——求我了!这也注定了我和高潮将来命运的某种联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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