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头上学记：铁头的脚步停留在暑假里

桂杰

今天是9月1日，新学期的第一天。到了幼儿园的铁头突然大哭了起来，“我不想上学，我要呆在家里！”他像新来报道的小班学生一样，紧紧扯着我衣服，脸上挂满了泪珠。

几天来，铁头一直在家里说着不想上学之类的话，我是温柔耐心反复开拓，讲法律讲人生讲道理，老爸则是二目圆睁，斩钉截铁：“没有什么可商量的，必须上学去。”但在撒了两个月的欢儿之后，铁头的脚步似乎还停留在暑假里，似乎还没有跑过那一季。

他赤裸。这些天天气炎热，他和老爸去隔壁学校操场踢足球。回家的时候，铁头上身的衣服没有了，从头到脚似乎都冒着热气。我说：“和老爸学的吧？”他笑笑：“不对不对！是我先脱的，老爸和我学的！”那天，他又张张罗罗说吃涮羊肉，骑着小自行车上了街。走到半路，他要求把上衣脱了。我说不雅观，姥姥说，哪有那么多讲究啊，孩子热了，我看可以。于是，大街上，一个五岁的小男孩，光着上半身，风驰电掣一般骑着自行车，子弹一样射了出去，后面两个女人一边奔跑一边大喊着他的名字。

他狂吃。夏天的小区旁边被烧烤摊包围，在涮羊肉成为老铁的最爱之前，我们给他灌输了很多理念，吃多了烧烤容易上火，严重了还能够导致血色素变低等等。老铁被我们压制着，少有机会大快朵颐，过足嘴瘾。那天大舅来了，舅甥见面，分外亲热。长辈宠爱孩子的方式无外乎就是吃。终于，铁头吃烤肉的愿望得到了满足，只见他左手拿着羊肉串，右手拿着烤鸡翅，面前是冰镇可乐。我们先前列出的“垃圾食品”名单，顷刻间变得灰飞烟灭。暑假中的夏天，每一天都是吃的节日，冰棒、饮料、烧烤、薯条，汉堡，每一样不该吃的东西似乎都在此刻放开尺码，失去意义。

他自由。这个夏天，在和铁头探讨之后，除了保留他喜欢的钢琴以外，他拒绝了所有的课外辅导班，比如画画，比如英语，还比如家庭托管班。我和小黑爸爸千忙万忙之间拿出三天陪着他去了一趟青岛，让他与海水做了一次亲密接触。铁头欢快的在水里跳啊叫啊，像一批小马，更像大海的孩子回归母亲一样，感觉是那样惬意和自由。外出旅游的时候，铁头太开心了，每一天都充满了力量充满了期待，看海狮表演之前，他在爸爸怀里睡着了。没有想到，表演刚刚开始，他就“倏”的醒了过来，瞪大眼睛，高高兴兴地看起了表演。没有被“班”束缚的孩子是自由的，快乐的，有父母陪伴的孩子也是自由的，快乐的。

面对呼啸而来的小学时光，我突然觉得属于孩子的童年变得越来越少，能够陪伴孩子无忧无虑玩耍的时间也变得越来越少。

铁头开学了，老师今天的作业是让他学习写自己的名字。“梁胜杰”这三个字对于五岁的他来说似乎还真的有点困难。铁头在我的鼓励下居然照猫画虎的写了两遍，尽管看上去有些乱七八糟，但我还是热情的表扬了他。我对他说，不着急，今天写不会还有明天、后天，这个名字需要你用一生的时间来书写呢！

老师在留言本上说，早晨起来，铁头在我和爸爸走后，不到五分钟的时间，脸上就阴转晴了，很快与小朋友打成一片，并且和新老师有说有笑的聊起天来。

铁头的脚步终于往前走了一步，我先替铁头怀念这个无忧无虑的夏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