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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丽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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农民工的孩子为什么哭泣?

(2007-02-12 08:16:25)
分类: 随笔

 

昨天晚上看中央2一个节目,是采访打工子弟学校的。其中一个场面让我感慨万千。记者采访了一个在打工子弟学校就读的女孩,从外表上看,她和城里的孩子没有什么区别,穿着一样的校服,一口标准的普通话,红扑扑的小脸充满了稚气和阳光。但是,当她谈到有一天她被邀请到一个北京孩子的家去玩,看到了一个真真实实的北京孩子的家。在这个家里孩子有自己独立的房间,有自己的书桌,有自己的床,还有电脑、钢琴和放玩具的地方,她说小伙伴让她触摸了一下钢琴,在两个黑键之间,白键发出了“斗”的声音,她在描述这些的时候,先是开心的笑着,笑着笑着又不由自主地哭了起来。记者问她为什么哭?是不是羡慕?小女孩嘴很硬,说,不羡慕,因为她觉得自己的家也很漂亮。随后,摄像机给我们展示了脏乱差的城中村,和小女孩在城中村她认为“也很漂亮”的家。这是一个典型的农民工的家,一张双人床占据了多半个屋子,床上还摞着一个小床,一家四口人挤在12平米的房子里,没有一样像样的家具,她说漂亮又实在找不出漂亮的东西,只好说“台灯很漂亮”。记者还在穷追不舍,不停地向这个一直在抽泣的小女孩发问,我不明白你既然不羡慕可为什么会哭?这一刻,我觉得这个记者很不职业,难道这是一个8岁孩子能回答的问题吗?没想到孩子还是回答了,她说:我希望我也能有这一切,我想住楼房,想有自己的床,有书桌,有电脑,有钢琴,因为我特别想弹钢琴,做梦都梦到我会弹钢琴了,可醒来才知道是一个梦。孩子的爸爸记住了孩子的这个梦,也因此去开了一个家长会,说是打工的孩子也应该进行素质教育,让孩子有一技之长。但是,当打工子弟学校的校长为此拉赞助失败后,还是如实告诉家长,让孩子上特长班要自己出钱,学钢琴一年要交1200元。那个女孩的父亲沉默了,他说,这是我一个月的工资,交了,全家人吃什么?因为女孩的妈妈没有工作。

我边看边想起女儿小时候遇到的同样一件事情,我们带她到一个专门为老外提供商业法律咨询的律师家做客,那时候我们刚刚住进三居室,从一居变成三居,我们一家还在幸福之中。而那个律师租住的房子应该有300平米吧,而且布置的非常有品味,因为律师的妻子是法国人。回来的路上,女儿问我们,为什么贫人和富人会有这么大的差距?我和她爸爸都笑了,因为在她眼里我们家成了穷人。我告诉她,什么时候要让她看看西部,看看城中村,让她知道什么是贫困。

人生来是平等的,这是美国“独立宣言”上的话,其实,这个世界上人与人、国与国从来就没有平等过。为了追求平等,很多仁人志士抛头颅洒热血,可到头来我们再看看这个世界,是更平等了还是更不平等了呢?我的答案是后者。因为我去过美国、英国、法国,也去过非洲、印度、孟加拉、越南,作为生活在大都市的人,我也去过甘肃、云南、贵州,看到过那些穷的不能再穷的村庄和家庭。其实,我觉得贫穷和不平等都不可怕,可怕的是掩饰贫穷和不平等。我们应该把真实的世界告诉孩子们,平等是相对的,贫穷是可以改变的,我们不用掩饰这个世界丑陋的一面,因为有丑陋才有美好和向往,我们活着的意义不就是为实现美好和向往吗?正如那个有梦的女孩和他的父亲。在这里祝福他们吧,我相信总有一天,他们会梦想成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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