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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0年8月1日,山道崎岖拍到的铁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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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组博格达峰的图拍虚了,只好做些处理,但极符合我登顶4040铁湖达坂后,在此处停留那几十秒的心情。(拍摄时间是2010年9月4日下午16∶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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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的一个周六,难得有的空闲,我本应该呆在家里——蜷在被中,慵懒地醒过来,再睡过去。最享受的,是中午一顿饭香香地撑撑地吃过之后,趁着倦意,再沉沉地睡上一觉。或者,突然间就不想再补觉了,坐到电脑前面——一直坐在那里——撑着腿坐,盘着腿坐,最后像个老农一样,两只脚拿上来,蹲在椅子上……
我怎么又会出现在这路上的——想到这个问题,我脑中竟然会出现片刻的空白。
已经有相当长一段时间,忙碌之中,感到心理的承受接近于极致——既然如此,想,那就让身体也一起到达崩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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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是一个人长年的旅行,太过于孤单了,每当我走在这样的队伍中,便会觉得每一个人都那么亲切,都在释放着一种气息,就像我和他们已经相伴走了很多年,走了很多路。
而这一次,我恐怕又将是落在后面的一个,但我却会一直都在队伍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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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1天时间的徒步活动的召集帖上写着【关键字】:
铁湖、雪莲、4040达坂、博格达、冰川、高山反应、挑战自我、体能测试——2400米(起点)、3000米(拐点)、3200米(大平台)、3530(营地)、3620(铁湖)、4040(铁湖达坂)。
按照线路的安排:从平均海拔800米的乌鲁木齐出发,2个小时的车程,到达海拔2400米的徒步起点,“一路爬升,海拔逐渐增高,路上累了就晒着太阳歇息,中午饿了就择地而食。”经过海拔3000米的拐点,3200米的大平台,到达3530米的营地。
因为时间和体力的限制,在这里需要做个选择,是前往海拔3620m的铁湖,环湖而游,还是向铁湖达坂进发,登到海拔4040m的达坂之上。规定的时间,是下午17:00必须从达坂原路下撤。
于是,出发前一晚在办公室加班时,便随手写下了这样一句:眺望博格达,从800到2400,从3620到4040,让崩溃来得更猛烈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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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有谁能说清,自己的方向,是在哪里,只不过,路在那里呢,走过去就是了。只要它能带着你,向前,向远方,向高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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博格达峰,海拔5445米,是天山山脉东段的最高峰。“博格达”是蒙古语“神灵”的意思,它被视为东天山神灵聚首之地。
神山在上,我们在年复一年或者分分秒秒的眺望之中,缓慢地成长并迅速老去。
还记得多年以前每每往返吐鲁番和乌鲁木齐之间经过达坂城看到的博格达峰,还记得断断续续的漂泊经历中从北疆颠簸而返时看到的博格达峰,还记得在下班的人流中,偶尔从城市的楼宇间看到的博格达峰。
有一天,我真的可能更近一些地去眺望这神性之山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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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盛夏雪莲花开了的时候,就在户外网站上注意这条线路,曾经有过几次犹豫,仅仅是怕自己走不下来,怕辛辛苦苦,最后却给自己一个失败的结果。
还专门打电话问过领队,不上到4040达坂,路上可以看到博格达峰吗?回答:看不到。
最终还是下了决心,因为,看到了“山道崎岖”拍回来的雾锁铁湖的照片;还因为,他自嘲地说,报名时不必跟领队强调自己是“那斯人”(“那斯”是新疆话“不行”的意思),只要能去,走就是了。
重要的一点,是因为,我告诉自己,从海拔3530的营地到海拔4040的达坂,真的走不动了,就放弃,但一定要试一试。
这条线路单程10公里左右,原路回返。帖子上写着:“因为是回头路,如果高反了,就停下来休息,或下撤一下,如果走不动了,也可停下来,拍照玩儿,等待收容,或提前下撤。”这是一颗定心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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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减轻负担,我只带了小数码相机。
这条路,果然是考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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顺着河谷行走时,拍到了河边的一些冰凌。
它们在巨石的缝隙中,在阳光直射不到的阴暗处,欣然地开放。那生命,何其短暂而静美。
我蹲在那里,看着它们,想起了我在森林、草地、旷野、戈壁上,拍过的那些野花。它们,是一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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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浏览这些冰凌的照片时,又想起了自己用11个小时完成徒步后,在子夜时分回到家里的情形:
烫过了脚,躺倒在床上,想要睡过去,却失去困意,想要起来,又没有力气。在路上为了补充体力和能量给自己吃下去的那些巧克力豆、黑巧克力、茉莉清茶、奶茶、红牛——所有这些我日常因神经衰弱所惧怕的食品,早已将我点燃过了。现在只剩下的几星星炭火,让我被风吹透的身体还没有捂热过来,心里却像在被炙烤着,整个人就像一截没有燃尽的木头,在那里冒着些小烟儿。
不知,那感觉,那倒底是热,还是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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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路倒底有多难走,此刻我已经无心写出了。我是用脚走的路,一步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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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面这张照片,是我和同行的队友终于要到达营地时拍下来。在他身后不远的地方,是先期到达的一批队员正在煲汤烧茶。我们自诩为第二批次的先头小组。
从早上10点半出发,到达营地时已经是下午3点。还没有在那地席上坐稳,去爬铁湖达坂的人已经开始行动。我也就只是缓了一口气,喝了点热水,把红牛从易拉罐里倒进饮料瓶带在身边,就急忙出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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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海拔3530的营地出发,照着前面的人所去的方向而行。绕过山坡,直向前行,所说的达坂,就是目视前方所看到的那个垭口,海拔4040米。路上,我不止一次地问,“确定那就是铁湖达坂吗?要是爬到那儿才发现又要爬一座山那可怎么办?”
后来,大家拉开了距离,不再有人顾得上回答我这个问题。但凡是从我身后超过去的人,还有冲顶之后原路返回经过我身边的人,都会大声地鼓励我几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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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真的成了一段爬过去的路。
起初还能走上一段停一会儿,后来发现越落越后已经来不及休息了,便给自己数数,7、80步可以停一下,坐下再站起来要费力气,所以就只用身体撑着手杖,站着换几口长气。
到后来,7、80步变成了50步、40步、30步……风越来越大,脚底下的大石路在变成碎石路后,终于感受到了走一步滑下来半路的窘迫。
我是暴驴吗或者我已经接近于暴驴的边缘?我很想问自己这样的问题,但那时我的内心其实已经脆弱无比。我明白很多东西表面和内里其实是不同的,就像我看到的别人,抑或别人看到的我。
那时,拄着手杖斜着身子垂着头站在那儿大口喘着气,真想,有人可以拽着我走一段,或者可以扯着谁的衣服向上爬,想有人护着我的肩膀,帮我挡住刮过来的风,想把手杖撂下,靠向一个温暖、安全的地方,哪怕只是一股风刮过去那么短暂的时间。
后来的那个瞬间,跟我在车师古道上的遭遇极为相像——崩溃,突然间就来了。
那时,遇到了一位下山的队员,他边走边远远地冲我喊:加油啊,你是爬铁湖达坂的第2个女队员。听到这句话时,我眼泪没出来,但整个人却已经哭出声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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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张图片,是上到达坂后回转身拍的。这最后一程,大约有50米的样子。垭口附近,借助地势,风的力量已经大到让人站立不稳,随时都会被吹得栽倒,脚底下的碎石也随时都能让人滑到,一不小心就可能叽哩咕噜滚下山去。
在近乎要绝望的时候,突然感觉到有一股风,确切地说,不是一股,而是一整面风墙,送身后推送过来。于是整个身体都被风推得一直向前,而面前明明是陡坡,却可以在这种推送之下,让你一步步走上达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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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天意,还是神力?那一刻,根本就无从思考。
就这样,我一个人,被风,送到了博格达面前。我举起相机,全身都在颤抖着,匆匆地按了几下快门。
而这时,风依然推送不停。我只好稍向前移,靠近玛尼堆,却不料身体仍然被吹得向前倾去。
我便那样跪倒了。
在博格达峰面前,双手合在胸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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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山在上,我确定已经将自己的祺颂和祈望送出,才有了那一瞬间的空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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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博格达,神灵们也会将他们的祝福赐予万物。就在这冰川之水日夜奔流之中,草长茑飞,花开花落,离散与团圆都在相互抵达的途中,生命总会与自然恒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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