墙上的故事

——厦门民间宫庙内的壁画（一）

黄绍坚 

（我极少在文章刊登前挂出来。但这回不一样。今天是阿不的祭日，这是写给阿不的文章。我的许多朋友、学生，都熟悉阿不。我们都很怀念她）

典型的闽南俗神宫庙：神龛、壁画、横幅、流苏等，建构出一个五彩缤纷、甚至令人眼花缭乱的色彩空间。虔诚的信徒，跪拜其间——摄于厦门翔安区新店镇新店社区东村新东路“同春宫”（主祀保生大帝）

“阿不”姑娘与厦门民间宫庙壁画（小序）

“阿不”是位很可爱的姑娘。“阿不”是位好奇宝宝。“阿不”还在的时候，喜欢周末拖着我到处看庙。“阿不”说，她家信上帝，照理说她不该进俗神宫庙，可她喜欢庙里的各种神像，喜欢庙里的壁画。

受“阿不”影响，我才开始留意起闽南民间宫庙内的壁画。几年下来，资料越攒越多，到了可以说说这个话题的时候。“阿不”却走了。

相关学术检索显示，对闽南民间宫庙壁画的研究，尚存许多空白处。1999年3月，全国艺术科学规划办公室，批准由福州师范大学闽台区域研究中心主持的研究课题《闽台宗教壁画研究》[1]。2003年，汪洁在福州师范大学完成硕士论文《闽南宫庙壁画研究》[2]。同年，汪洁与林国平合作出版《闽台宫庙壁画》一书，但该书瑕疵不少，且将全闽宫庙一体研究，显然未注意到闽地各族群（闽南/客家/莆仙/福州闽东/闽北客赣/以浦城为代表的江浙文化/……）之间巨大的文化差异[3]。其后至今，对闽南宫庙壁画的研究，陷入沉寂，只有福建师范大学美术学院黄旭曦《台湾寺庙壁画的发展与表现》一文，勉强可算相关研究[4]，其余均属空白。

说起学术的事儿，一是感佩“阿不”姑娘的学术敏感性，远胜于许多搞专业研究的教授；二是提醒感兴趣的学生们，此处有大片学术空白领域，尚待填补。

先说几点综合结论：

1、厦门民间宫庙，不论其主祀神灵为何（观音/玄天上帝/妈祖/保生大帝/大使公/池王爷/……），其宫庙内壁画内容，却基本差不多，多数来源于古典小说故事，少数来源于历史人物故事、文学故事、道教人物故事、佛教人物故事等，壁画内容大多与其主祀神灵的故事相脱节。严格说来，更有个别宫庙壁画内容，与其主祀神灵相冲突，如在观音庙内绘八仙图、元帅图，在道教神灵庙内绘观音像。这一点，也反映出闽南地区杂神崇拜的信仰特点。相比之下，只有个别宫庙，如翔安区马巷镇城隍路“文武庙”（主祀关帝、孔子）、翔安区马巷镇书院路“观音堂”（主祀观音）等，在壁画中宣传其主祀神灵的相关故事。

2、厦门民间宫庙壁画内容，选题最多的是出自《封神演义》、《三国演义》中的故事，应该与这两部古典小说提倡“忠义”主题有关。我所见过的其他壁画内容，尚有取自《说唐》、《杨家将》、《西游记》、《白蛇传》等古典小说故事。反倒是大家耳熟能详的《水浒传》人物故事，较少进入壁画，这大约与《水浒传》提倡“替天行道”、揭竿而起的造反精神有关。此外，讲述爱情的《红楼梦》、《聊斋志异》等故事，则从未见其上过壁画。从这点也可看出，闽南民间理学传统，至今兴盛。

3、我所考察的三分之一以上的厦门民间宫庙中，在其主题壁画（封神故事、三国故事……）之上，多绘有“28星宿图”。但我注意到，这里的“28星宿”，基本转化为汉代“云台28将”形象的人物+动物画，图像上已脱离其星宿原意。除此之外，主题壁画之上，还常常绘有八仙、道教神灵等道教人物形象图。

4、厦门民间宫庙壁画，形式多样，从黑白简笔画、彩绘、瓷砖彩绘，到近年来翻修、翻建宫庙中，越来越多采用由黑白、点彩或彩色惠安影雕组成的壁画，颇具鲜明的福建地方特色。

5、我所见过的最精美的厦门民间宫庙壁画：

一是翔安区马巷镇书院路“观音堂”（主祀观音）内的瓷砖彩绘佛教人物壁画，人物性情各异，形象栩栩如生。

二是翔安区马巷镇城隍路“文武庙”中的瓷砖彩绘壁画。其前殿“武庙”中，绘关羽相关故事壁画，构图精美；其后殿“文庙”墙上，有古诗壁画，充满中国传统文人画的雅趣。

三是翔安区新店镇澳头社区澳头社“广应宫”内的“《水浒传》108将”瓷砖彩绘人物壁画，人物个性鲜明，选题少见。

谨以此文，追奠可爱的“阿不”姑娘。

 

古典小说类壁画（1）：翔安区澳头“广应宫”内，我所见到唯一完整的《水浒传》人物壁画

 

翔安区新店镇澳头社区澳头社“广应宫”（祀妈祖）内的《水浒传》人物壁画

翔安区新店镇澳头社区澳头社，历史上为泉州府通往厦门、台湾的官道码头，曾是商旅摩肩、车马辐辏的热闹之处。缘此，澳头社海滨，自明代天启年间（公元1621年-1627年），即建有“广应宫”，背山面海，祀海神妈祖。蒋承志先生在一篇文章中介绍，每年农历正月13日及农历3月23日妈祖神诞日，广应宫均举办庙会，“一年两庙会，是澳头广应宫的特殊之处。”他还说，每年妈祖神诞日“午后时分，妈祖宫（即广应宫）前的海面上，常出现中华白海豚，浑身银灰色，身长一丈多，三五成群，翻浪跳跃，从宫前海面游过，秩序井然，似向妈祖列队朝拜，村民谓之‘神鱼拜妈祖’，为独特景观，名传遐迩。”[5]

我们到广应宫的初衷，原想参观民国年间的浮雕。蒋先生文章中说：“该宫于1935年由旅居新加坡华侨蒋骥甫先生捐资修葺，1937年竣工。画梁雕栋，古色古香……宫内两旁墙壁上，泥塑封神榜108尊浮雕神像，栩栩如生。”[6]

到了广应宫才知道，民国年间重建的广应宫，早已完全毁于日寇侵华战火，泥塑浮雕自然追觅无踪。据宫内1997年所立《重修澳头村广应宫碑记》记载，现存宫庙，为1984年、1995年两次重修而成[7]。

不过，广应宫还是给了我们惊喜。宫内正殿两侧墙上，绘有《水浒传》108将瓷砖彩绘人物图，构图巧妙，结构严谨，人物生动。

左侧壁画为主图，图呈长方形。宋江头戴雉翎冠，骑于骏马上；左手吴用、花荣，右手卢俊义、公孙胜、柴进，六马并立，构成全图视觉焦点。宋江面前，有黑脸髯须大汉李逵，舞动双斧；武松、林冲、鲁智深等，各持兵刃，分立马前。宋江身后有松树，树上石秀、燕青等人，或坐或立。远处江上，有小船2艘，三阮、张横等水军头领，乘舟踏浪而来……

右侧壁画为副图。“替天行道”大幡下，时迁挂于旗杆上。吕方和郭盛、欧鹏和王英，各自骑马，捉对厮杀……从构图来看，右图人物众多，略嫌繁杂,似失却焦点。不过，要在有限的空间内，画出108位个性鲜明的人物，诚为不易。

或许因为《水浒传》提倡造反精神，在理学传统深厚的闽南地区民间宫庙内，较少见到以《水浒传》故事为内容的壁画。澳头广应宫内的壁画，是我所见到的厦门地区宫庙内唯一完整的《水浒传》人物壁画。

 

古典小说类壁画（2）：《封神演义》中的雷震子故事壁画

五雷神、田华毕元帅、辛兴苟元帅——选自《三教源流搜神大全》卷7。民国24年长沙中国古书刊印社汇印本

 

海沧区东孚镇凤山村“万善堂”（祀豆腐公婆）内的黑白壁画“雷震子斗辛环”

 

思明区筼筜街道屿后西里社区“福瑞宫”（祀三坪祖师、清水祖师等）内的《封神演义》故事壁画

思明区筼筜街道屿后西里社区“福瑞宫”（祀三坪祖师、清水祖师、土地公）内的壁画“雷震子下山救父”、“下终南山雷震子战辛环”

湖里区禾山街道钟宅社区钟宅社“保安殿相公宫”（祀广泽尊王）内的《封神演义》故事壁画，为黑白点彩的惠安影雕，形式独特

通过考察发现，厦门民间宫庙内壁画，题材最多者，还是出自《封神演义》与《三国演义》中的故事。这应该与这两部古典通俗小说均提倡“忠义”主题有关，亦可见理学传统强盛的闽南民间宫庙对其信徒“忠义”观念的培养。

《封神演义》里的故事太多，先以其中较有特色的人物雷震子为例。

道教传统中，原有“雷部五元帅”之说。《明史》中则称：“雷声普化天尊者，道家以为总司五雷”，每年农历6月24日，朝廷都要遣官致祭[8]。元明时期成书的《三教源流搜神大全》卷7中，录有“五雷神”传说。相传广东人陈氏打猎时，捡回一个直径1尺多的大蛋。某日，天空霹雳，蛋裂，孵出一个孩子，手里有纹曰“雷州”。孩子起名陈文玉，长大后，成为本州刺史，“雷州”从此得名。又据说陈文玉死后有灵，州人建庙“雷神庙”。从该书插图来看，这个雷神形象，已是人形鸟喙、背展双翅的形象，与后来雷震子形象相似[9]。

值得注意的是，同在《三教源流搜神大全》中，卷4有“田华毕元帅”，也是人形鸟喙形象。尤其是卷5“辛兴苟元帅”（就是《封神演义》里辛环的原型），不仅人形、鸟喙、鸟爪、双翅，而且一手执锤，一手执锥，与如今宫庙内常见的雷神神像、或《封神演义》插图中的雷震子、辛环的形象，几乎相同[10]。

厦门宫庙壁画中，雷震子形象屡屡出现。

海沧区东孚镇凤山村“万善堂”（祀豆腐公婆）内，有黑白壁画“雷震子斗辛环”图，看着两位鸟喙武将，张开双翅，云中搏斗，别有韵味。

思明区筼筜街道屿后西里社区的“福瑞宫”（祀三坪祖师、清水祖师等）内，有以《封神演义》故事为内容的瓷砖彩绘壁画，其中有“雷震子下山救父”、“下终南山震子战辛环”等图，前者绘以雷震子张开双翅、背负文王、翱翔而下，后者绘以雷震子展翅踏云、挥棒欲击，形象生动，可惜与《封神演义》中雷震子“面如青靛，发似朱砂”的形象，似不吻合。

湖里区禾山街道钟宅社区钟宅社“保安殿相公宫”（祀广泽尊王）内，有《封神演义》故事壁画，为黑白点彩的惠安影雕，形式独特。其中有“雷震子救父”影雕，雷震子身着红色战袍，脚踏战靴，张开双翅，面色青靛，颇为传神。

 

古典小说类壁画（3）：《封神演义》中的其它故事壁画

同安区祥平街道祥路里“妙建庵”（祀观音）内的《封神演义》黑白壁画

同安区大同街道溪边街“龙虎宫”（祀保生大帝）内，《封神演义》故事的黑白壁画

古书中的“哪吒太子”——选自《三教源流搜神大全》卷7。民国24年长沙中国古书刊印社汇印本

湖里区金山街道五通社区凤头社“会堂宫”（祀观音、刘府元帅）内的瓷砖彩绘壁画“哪吒打出龙三太子原形”

集美区灌口镇“凤山祖庙”（祀大使公）内的瓷砖彩绘壁画“纣王宠妲己”、“狐狸把尾巴露出”

思明区莲前街道何厝社区顶何社下店“上帝公宫”（祀玄天上帝）内，以《封神演义》故事为内容的彩色惠安影雕壁画

同安区新民镇禾山村新桥社“仙桥宫”（祀观音）内，以《封神演义》故事为内容的彩色惠安影雕壁画

湖里区金山街道金林社区田中央社“小厅宫”（祀土地公）内的彩色惠安影雕“黄天化鏖战辛环”

湖里区金山街道金林社区田中央社“昭塘观音寺”（祀观音）内的彩色惠安影雕“雷震子战赵光明”

其它宫庙中，以《封神演义》故事为内容的壁画，形式多样。谨举几例说明。

有黑白壁画，例如：

同安区祥平街道祥路里，明代始建的“妙建庵”（祀观音）[11]内，有黑白壁画“女娲娘娘前来收伏梅山之怪”图，画笔简练，绘女娲娘娘乘凤而降，凤眼犀利，娘娘却双目微闭，一副气定神闲的样子。

同安区大同街道溪边街，明代嘉靖年间（公元1522-1566年）始建的“龙虎宫”（祀保生大帝）内[12]，有黑白壁画“女娲娘娘召三妖”图，讲述妲己三姐妹入宫时情形。跪着的三姐妹身后，分别绘有琵琶、雉鸡、狐狸，显示三女为妖精所变，画风耿直。

有瓷砖彩绘壁画，例如：

湖里区金山街道五通社区凤头社“会堂宫”（祀观音、刘府元帅）内，有瓷砖彩绘壁画“哪吒打出龙三太子原形”图，绘哪吒闹海一事，可惜小孩子哪吒竟身着官袍，似嫌不伦。

集美区灌口镇“凤山祖庙”（祀大使公）内，有瓷砖彩绘壁画“纣王宠妲己”、“狐狸把尾巴露出”等图，均讲述狐狸精妲己的故事。

有惠安影雕组成的壁画，例如：

思明区莲前街道何厝社区顶何社下店“上帝公宫”（祀玄天上帝）、同安区新民镇禾山村新桥社“仙桥宫”（祀观音）、湖里区金山街道金林社区田中央社“小厅宫”（祀土地公）、湖里区金山街道金林社区田中央社“昭塘观音寺”（祀观音）等宫庙内，均有以《封神演义》故事为内容的彩色惠安影雕组成的壁画。

我注意到，近年来翻修、翻建的厦门宫庙内，尤其是经济条件较好的宫庙里，渐渐有将宫庙壁画“影雕化”的趋势，即选题内容基本还是依照传统（例如封神故事、三国故事等），但在壁画形式上，却选用最有福建地方特色的惠安影雕，以取代传统的黑白笔绘或瓷砖彩绘等形式，堪称创新。

 

古典小说类壁画（4）：《三国演义》故事壁画

同安区大同街道溪边街“龙虎宫”（祀保生大帝）内，《三国演义》故事壁画

同安区洪塘镇石浔村相公宫里“金胜殿”（祀池王爷）内的《三国演义》故事壁画

同安区莲花镇澳溪村澳内青云山顶“青云殿”（祀伏羲、神农）内，以《三国演义》故事为内容的黑白壁画

集美区杏林街道高浦社区“普德宫”（祀保生大帝）内，《三国演义》故事黑白壁画

湖里区金山街道五通社区坂美社“五郎宫”（祀大德禅师）内的瓷砖彩绘壁画

思明区滨海街道曾厝垵社区“福海宫”（祀保生大帝）内的瓷砖彩绘壁画“赵云大战姜维”

同安区大同街道碧岳社区五甲里“后河宫”（祀田都元帅）内，以《三国演义》故事为内容的瓷砖彩绘壁画

翔安区马巷镇沈井社区沈井里“龙山宫”（祀樟府王爷）内的壁画“马超”、“张辽”

翔安区马巷镇曾林社区“继成堂”（祀相泼公）内的瓷砖彩绘壁画“单刀会”

思明区筼筜街道屿后西里社区“福瑞宫”（祀三坪祖师、清水祖师等）内，瓷砖彩绘壁画“孔明分兵三路击败三洞元帅，收复边境三郡”

集美区灌口镇深青村“深青古驿”中的“茂林庵”（祀清水祖师）内，以《三国演义》故事为内容的壁画上，分别绘有“八仙”图

集美区灌口镇深青村“深青古驿”中的“茂林庵”（祀清水祖师）内，瓷砖彩绘壁画“战长沙”

思明区莲前街道何厝社区顶何社下店“上帝公宫”（祀玄天上帝）内，以《三国演义》故事为内容的彩色惠安影雕壁画

 

同安区新民镇禾山村新桥社“仙桥宫”（祀观音）内的彩色惠安影雕“孙策战太史慈”，用色夸张离谱

出自《三国演义》中故事的壁画，也在厦门民间宫庙壁画中大量出现。同样，这类壁画，也有黑白壁画、瓷砖彩绘壁画、惠安影雕组成的壁画等形式。

同安区大同街道溪边街“龙虎宫”（祀保生大帝）内，一侧墙上绘着《封神演义》故事黑白壁画，另一侧墙上绘着《三国演义》故事黑白壁画。

同安区洪塘镇石浔村相公宫里“金胜殿”（祀池王爷）内两侧墙上，也是《封神演义》与《三国演义》故事并存。这里的壁画，大约出自乡村画匠之手，水平尔尔，壁画题名倒是平白如话，如“刘、关、张三人一起畅谈”、“孙坚勇猛上城墙”。

同安区莲花镇澳溪村澳内社青云山顶“青云殿”（祀伏羲、神农）、集美区杏林街道高浦社区“普德宫”（祀保生大帝）内，两侧墙上，均绘有《三国演义》故事黑白壁画。可惜，“普德宫”内壁画，用笔虽古拙，疑似应付了事。如“许褚裸衣斗马超”图，马超的长枪、许褚的大刀，枪身、刀身细如牙签；而马超、许褚表情，也是一脸窘迫；倒是两匹战马，似乎相看两不厌，咧嘴而笑。整幅画面，令人莞尔。

以《三国演义》故事为内容的瓷砖彩绘壁画，出现在湖里区金山街道五通社区坂美社“五郎宫”（祀大德禅师）、思明区滨海街道曾厝垵社区“福海宫”（祀保生大帝）、同安区大同街道碧岳社区五甲里“后河宫”（祀田都元帅）、翔安区马巷镇沈井社区沈井里“龙山宫”（祀樟府王爷）、翔安区马巷镇曾林社区“继成堂”（祀相泼公）等宫庙内。

较有特色的有几处：

思明区筼筜街道屿后西里社区“福瑞宫”（祀三坪祖师、清水祖师等）内的壁画，有“孔明击败三洞元帅，收复边境三郡”图，绘孔明士兵列队通过“天生桥”，用笔简约，颇有传统山水写意画的风采。

厦门境内现存唯一的古官驿——集美区灌口镇深青村“深青古驿”中，有“茂林庵”（祀清水祖师等）[13]。庵中前廊两侧，有瓷砖彩绘壁画，以《三国演义》故事为内容，且有其上绘有“八仙”图。

此外，与“龙虎宫”类似，思明区莲前街道何厝社区顶何社下店“上帝公宫”（祀玄天上帝）、同安区新民镇禾山村新桥社“仙桥宫”（祀观音）内，也是一面墙上讲述《封神演义》故事，另一面墙上讲述《三国演义》故事。不同处在于，“上帝公宫”、“仙桥宫”内两侧壁画，均由彩色惠安影雕组成。

坦率地说，“仙桥宫”内壁画的影雕师傅，用色夸张、离谱，工作马虎。如“孙策战太史慈”图，孙策骑着靛青色战马，身穿橙色铠甲，头戴火红头盔，持一杆绿枪，一枪刺中骑着土黄色战马、身穿粉红铠甲、背负绿色双戟的太史慈。而俩人都长着一张鞋拔子脸，一脸错愕莫名的表情。看着这样的影雕，着实令人喷饭。

 

古典小说类壁画（5）：其它古典小说故事壁画

集美区灌口镇深青村“深青古驿”中的“茂林庵”（祀清水祖师）正殿内，陈列的“三十六官将”神像后，正是以《说唐》故事为内容的瓷砖彩绘壁画

同安区大同街道碧岳社区铺前里“英正宫”（祀祖宗神）内的《杨家将》故事壁画：“呼延赞活捉赵亮”

同安区大同街道同安汽车站对面“正一宫”内，有《杨家将》故事内容壁画

湖里区禾山街道钟宅社区钟宅社“保安殿相公宫”（祀广泽尊王）内，有彩色惠安影雕组成的《西游记》故事壁画

除了《封神演义》和《三国演义》外，其它古典小说故事，偶尔也出现在厦门宫庙内壁画上。

集美区灌口镇深青村“深青古驿”中的“茂林庵”（祀清水祖师等）内的壁画，除了前廊两侧《三国演义》内容外，其正殿两侧，“36官将”神像后，壁画内容为瓷砖彩绘《说唐》中的故事，例如“武云召大战韩擒虎”图。

同安区大同街道碧岳社区铺前里“英正宫”（祀祖宗神）、同安区大同街道同安汽车站（南）对面小巷“正一宫”内，均有《杨家将》故事内容的壁画，虽是黑白笔绘，但用笔细腻，形象传神，足见画匠用心。

湖里区禾山街道钟宅社区钟宅社“保安殿相公宫”（祀广泽尊王）内，有《西游记》故事壁画，由彩色惠安影雕组成。

翔安区内厝镇后垵村小盈岭上的“盈岭寺”（主祀观音）内，有《白蛇传》故事壁画（详下文）。（2016年8月24日星期三6时21分改定）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