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和大哥通了很长时间的电话。
这段时间,因为工作、生活、老人等等原因,处于高压无助状态下的我,苦苦支撑起来的内心世界,在大哥字字句句的叮咛中,全面崩塌。
拿着话筒,那边已过天命的大哥,言语梗咽。
如果我没记错,18岁离家到现在,我第一次在家人前流泪,即使在我遭遇病痛最为艰难的时候,我都没有在他们面前哭过,我总是提醒自己,长大了,又远离家人,只有好好的,才是对他们最大的安慰。
父亲在异地工作,我从小跟在妈妈身边长大。长兄为父。多年以来,对我来说,哥哥在那里,家就在哪里。以前逢年过节回家都是住在哥哥嫂嫂那里,后来哥哥为了生意,和小侄子住在自家店面的楼上,即便那样,每每风尘仆仆的回家,哥哥那里总是我停车落脚的地方。哪怕把70多岁的老妈妈接到哥哥的店里,我心里也始终把哥哥那里当做能安顿我的地方。
大哥要走了,经过这几年反复的犹豫,权衡,最后还是去成都生活,那里有他的爱人。
正月初四启程,今后,他将在那里和小彭一起,相亲相伴,安享未来。
我是高兴的。即使有千般不舍。
老妈妈,她还有我们。
小侄子大学已经毕业,正在上海闯荡自己的未来。
但是,大哥,他的生活,只属于他自己。
那里,有他的爱人,有他的未来,有他想要的幸福美满,还有什么比这些更重要吗?
大哥在电话里说:别难过,逢年过节我还会回来,没有什么不同的,无论我在哪里,只要你愿意,永远都是你落脚的地方。在你需要的时候,我也会第一时间到你身边。。。。。。。
这番话,让我想起父亲去世前,和我的最后一次聊天,老爸说:我最想感谢的就是你大哥,他一直代替我照顾你,帮助你,大哥当得比我这个爸爸还好!
而今,父亲已在天堂,大哥即将远行。
我感到前所未有的孤独和悲伤。
心里清楚,大哥对我的不舍,还有那些反反复复的叮嘱和劝慰,更多的是对我现状的担心。
我羞愧,直至歉疚。
小时候,妈妈打我的时候,大哥护着;
到江苏上学,是大哥送到学校的,走的时候,我撵在车尾后面跑了很长一段路,那年我十八岁,那年我第一次离家独自在外求学;
毕业那年遭遇洪灾交通不便,为保证我能按时报到,大哥买了两张机票送我到合肥,那时候两张机票相对于他的工资,也是天文数字。。。。。。。
点点滴滴的过往,我曾经以为只是成长中的记忆;曾经以为亲情无限,来得及容我我以后慢慢回报。
可是到了现在,我给他们带来的,还是不安和牵挂。
我的罪!我的过!
语言已是苍白。我只想祝福,期待能看到大哥的未来温馨美满。
有句话,我是记住了的——只要有大哥,无论他在哪里,我都不是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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