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有保全委会议,行领导主持,我强撑着也得参加不能缺席,必须的。尽管我已经面目全非。
还有,还有,明天上午,我得起早,8:00参加一个追悼会,我的一个很近很近的年仅43岁正值壮年事业有成的朋友,他走了。
只不过个把月,也就是最近这个月,我挣扎在自己的生活困扰当中,远离了朋友远离着亲人,来不及去关注身边发生的事,或者说是我根本没想到。
我眼睁睁地看着一个鲜活的壮年男子,从生病,到死亡。从活生生的肉身,到即将成为一堆灰烬。
期间的挣扎和磨难,我没有目睹。
于我的脑海里,挥之不去恒久凝固的是,他生前那健康的体魄和熟悉的笑容。
孟,我的朋友,夏天7月查出胃病。只是U门那里不舒服,市医院的检查报告里说,胃平滑肌瘤。良性。
家人不放心,陪他到上海会诊。正巧赶上德国微创专家在她们医院搞学术交流,就决定请德国专家为他做手术。
之前这些,我是知道的,走前,我们一班人还专门请他吃了一顿正宗的东来顺羊肉涮——他的最爱 。
现在想来,那是他在世上吃到的最后一顿美食了。那天,航沛很是高兴,吃了很多肉,还喝了点酒,他淡然地谈生,平静地谈死,言谈话语间平淡带着豁达和苍凉。他说,人生自古谁无死?即便是什么不好的病,我也能面对。何况,区区一个小胃病,能把我怎样呢?
于是大家就欢快地吃。
之后,这后这些是我今天上午接到电话才听说的。在上海,手术进行了大概2个小时左右,一个面色凝重的助理医师出来对他家人说,没办法了,是癌。而且已经扩散至肝脏,胆囊,胰腺和淋巴,腹腔里长满了。已经给他做了缝合。没有治疗的必要了。
生死,仅在一线间,一门隔。
头一秒还是沸沸人间天堂,下一秒,却是万劫不复的地狱。
医生说,满足他所有的愿望吧,但要含蓄隐蔽。想吃啥吃啥,想干啥干啥,想去哪,就去哪儿。而事实上,从他被推出手术室后,他就什么也不想吃什么也不能干哪也去不了了。
他最后的时刻,是知道了自己的病情的。家人附在他的耳旁告诉的他。据说他听了后,轻轻地点了点头,然后把头别过去,一句话也没留。
一个小时后,他吐出了一口鲜血。
咽下了最后一口气。
霸道的癌症,无药可治。它能以刻不容缓的速度蚕食掉任何一个健壮的生命。
再过十几个小时后,他将被推进火化炉中。
一缕青烟散尽,然后在托盘里剩下一堆白骨。
我不相信人有魂灵。
天堂在哪儿?上帝在哪儿?西去的路途究竟在哪儿呢?
没有,真的没有!
那冥冥中的天堂之路,只是我们这些活着人的一点心思。一点希冀。一点可怜的冥妄猜想。
死了就死了。人,真的和任何小猫小狗般的动物,一样。
哭号,嘶叫。死去活来地拼死看上一眼。悲嗟,哀叹。捶胸顿足的后悔没见上一面,都是给活人看的。
有些幽默吧?
而那死了的人,什么也,不知道。
余下的,该咋活,还咋活。
万事万物,江河大地,不会因为你的离去,而变得衰败和枯竭,
照样日升月落,照样山环水绕,照样人畜兴旺,照样此生彼长。
残存在活人心底的念想儿,也终将随着时间,而变得淡漠而苍白。
直至,你就像从未存留在这个世界里的一抹尘埃。
要有多坚强,才敢了知生命的真相?
活着时再坚硬,终也是抵挡不住,那缕轻烟的柔软。
那是生命里无法承受的轻,却终将承受的软。
我们都将上路——这是我在别人的博客上见到的一句话。她亦在几篇文章里写着这种生离死别,这种怅然伤感。
她说,也许,我们离上路的那一天,
越来越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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