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也是青年

在今天，佩戴金属团徽

白衬衫蓝裤子

在一片热烈的掌声中

我走上了主席台

从团市委书记手里

接过那本证书和奖牌——

“新长征突击手”

我接受众人的敬仰和羡慕

那时，我多么年轻

血管里涌动激情

眼睛里灌满希望

每走一步都带着风

想想明天就笑出声

你早老师，你好同学

在校舍争论哲学

在丽娃河畔朗诵诗歌

我们正在年轻

那时，也曾经萌动

盯着一个女孩的背影痴想

她手捧《贝多芬传》

白色的手帕，系着一条

左右蹦跳的马尾

那个漫长的夜晚啊

我无措的双手

坠入一个温柔无边的梦魇

弄出人生第一滩精液……

今天，我告诉爱人

曾经，我也是一个青年

享受过年轻的称谓

接受过一个节日的检阅

而现在我被老师

老板和老公所包围

“老”成了我今天的称谓

但我的心依然青年

就像我从来没有老过

节日快乐——我对爱人说

从她的眼睛里

我还是五四时期的青年

一身的列宁装

外加一条羊毛加长围巾

我挽着她的手臂

我们一起走向街头——

走，我们发传单去！

走，我们去砸烂那个旧世界去！

沈坤，写于2014年5月4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