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坤:爱情的终极结果就是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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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种过程,对你很需要很在乎,你一开始就对它产生了过多的预期想象,想以一种十分本真的状态来体验它感觉它,甚至远在开始之前或者诱导这种过程的事物本身走近你之前,你就想进入一种独特的氛围,并且以这种很庄严很神圣的氛围来重视它注意它……
我有过这样非常强烈的欲望,但结局总是令我茫然不知所措,我不知道这是什么原因,也不清楚自己当初十分在意的东西,一旦真的拥有了却无法以平常的心态去体验它享受它。
大约4岁的时候,我第一次认识一种食品叫糖果,那是姐姐的一个小学同学,现在我已经叫不出她的名字了,只记得那天下午,她和我姐姐两个猛吃一种色彩很鲜艳的东西,我当然不懂那是什么,但看到她们吃的津津有味的样子就知道那是好东西,于是我瞪着一双贪婪的眼睛看着她们,于是她们很怜惜地给了我一颗,轻轻地放在我早已摊开的小手心里,我仔细地端详了它好久,感觉它太圆润太鲜艳太好玩了,真有点舍不得放进嘴里,但最终还是经受不了想品尝它的欲望,一口吞掉了它,它很小太小简直太小了,我根本没有弄清楚我吃下的是什么东西,这颗小小的圆形物就无声无息地滑入了我的喉咙,进入了我的肠胃。
这是种名叫弹子糖的食品,我在第一次吃它的时候就是没有体验到它在我口里逐渐融化的过程,而糖的融化或者说吃糖的过程,就是一种甜美的感觉,而我没有。我没有是因为我太小不懂事或者说是太急不可待太不能自控了。
有的人喜欢结果胜于过程,因为他急于求成,他不想经受那种难忍的等待过程,因为他不知道过程其实远比结果更重要。
但是过程并不仅仅是甜美的,有时甚至是苦涩的譬如药。
药几乎是糖的死对头,往往最不情愿体验的过程就数药了,而药的结果其实是人类最想得到的结果,这个时候,过程已经显得不那么重要了,人们往往直奔结果了。
我吃药片还可以,常常倒一杯白开水,加入少量的白糖,药丸往嘴里一仍,就大口地喝水,咕噜一声就咽下了药片,但那是小时候,现在长大了,我竟然可以一杯不加糖的白开水也可以把苦涩的药片吞下去。
我是决然不需要吃药的感觉的,也一直拒绝苦涩的过程,因而我从不愿意服用液态中草药,有时闻到那种苦涩的药味就拼命地逃。
吃药是如此,那么情感呢?
我已经想不起第一次与女人做爱的消魂过程了,尽管我在此之前一直整夜地在幻想中虚拟那种未知的身体过程,遗憾的是,在真正进入这个过程以后,我却整个地迷失了自己,我根本想不起,原本应该好好体验一下这种伟大的过程。这是什么原因呢?时至今天,我只记得的只是那么一种狼狈的结果,我在慌乱中拉起褪至膝盖以下的裤子,逃也似的跑回了自己的小屋,象偷了邻家的东西一样神色不安。
现在我不会也不愿意,我知道做爱不在于结果,她的魅力就在于细腻的品尝,在一种缓缓升腾的欲望中抵达高潮。因为这个原因,我从不喜欢职业妓女,哪怕她再怎么漂亮怎么性感,因为我相信她对我跟对任何男人是一样的态度,她甚至不是因为我男性的身体激起的生命本能欲望,而是一种金钱交易,对于她来说,我就是一个给她送钱的傻瓜!
我喜欢情调,哪怕一夜的遭遇,我也要凭着自己的柔情和精致的情感投入,缓缓体验这个过程,好让这个女人挥发出她隐藏在心底的生命快感,抵达两位一体的结果。
我相信还有一种过程几乎与结果同等重要,有时候过程好象更高于结果。我不知道别人是怎么体验怎么看待的,我也找不到我想得到的过程,我在最初进入期望的时候曾经设计过很多享受这种过程的方案,有的甚至可以说是美妙绝顶的。
这大概对所有的人都有不可抗拒的吸引力,我在若干年后再次想起当初那段毫无知觉的过程时,情不自禁地油生一种淡淡的懊恼和遗憾,我甚至祈祷上苍再给我一次那样的过程,哪怕是没有结果的过程,哪怕是很短暂的过程。
自从有了货币,人们对于金钱的追求始终超过对于本能的追求,即便是思想再伟大的头脑,他依然很难去拒绝金钱对他的诱惑。我在身无分文之前设计过太多金钱能给予我的最大化的享受过程,譬如在很少人用移动电话之前,我想用8万元现金的价格换回一部,在大庭广众之下大声地与电话那头的朋友说话;在歌舞厅里,面对另一种源自官能的诱惑,我就想以一个简单的动作,令一双美丽的眼睛燃起火焰,当然,我还可以非常意外地满足一个女人的愿望,让她童话般的梦想瞬间发出灿烂的色彩,一种全新的过程就在这独特的刺激中慢慢开始……我是个非常普通的男人,我在开头的那段时间里,确实有过太多的愿望,种种五花八门的过程体验,诱惑着我一步步向那不可知的黑暗走去。
可当我几乎在一夜之间痛失曾经拥有的东西之后,我才发现,原来我根本没有安静地或者浪漫地体验我原先一直神往的那种过程,我发现我始终不情愿地被一股动力推动着向前走去,结果来的快去的也快,快得使我根本没有时间去悠闲地享受抵达结果前的那种过程,就象4岁时我第一次吃糖果一样。
我是对过程看的很重的人,对于我来说,结果并不重要,过程的体验才能为我带来快乐。也就是说,对结果的追求仅仅为了有一种必须经历的美妙过程。当然这并不绝对,我在对待工作时,既对过程重视,也对结果负责!所以,结果也好,过程也罢,这完全可以看作个人对社会和自我生命的一种态度。你可以不计较过程,如果你对结果看的很重;你也可以不过问结果,如果你只是想体验那么一种过程!
对于生命来说,过程尤其重要,无论如何我想我是不会粗暴地对待生命的每一个过程而一味地去追求生命的灿烂结果。我注重我的每一天每一刻,譬如精心服侍自己的一日三餐,尽量不要委屈自己,每天外出之前必然要精心打扮洒上几滴香水……
我根本不会去想遥远的结果,那对我来说没有必要也没有任何意义。
对于爱情,各人有各人的认识,在我是与生命同样的观点,爱的过程就是幸福的过程消魂的过程,也就是说爱的过程远远要高于结果。
为什么中国的女人过分强调爱的结果呢?这与中国的社会有关,当然中国传统有关。这个问题不是我要研究的问题所以我不想延伸。我只是想告诉大家,忽略了爱的过程将会改变一个人的一生,不要忘了,当爱的结果一旦达到,也许,一种致命的惰性会使你拼命追求得来的结果瞬间变得毫无意义,宛如一碗冰凉的白开水。
深圳有很多单身女人,她们自身的条件非常优越,曾经也浪漫过,幻想过,但现在,你如果要跟她们谈爱情,你必须准备好一套别墅、一辆房车、一本7位数以上的银行存折……当然,光有这些还不够,如果外表长的獐头鼠目,她们也会有些犹豫,但物质的诱惑最终还是会促使她们作出事与原委的选择,因为,这些冰冷的物质,毕竟能给她们带来暂时的美好结果。
只有当她们什么都能拥有了,才会想起曾经萌动过的那种激情……
爱情应该是人类所追求的也是最伟大的结果,因为爱情确实有一个美妙的过程,或者说爱情本身就是过程。物质和财富只是我们为了抵达这个幸福而必须的一张车票,没有车票可能要艰难地步行,或者幸福抵达的慢点……
对于这一点,我知道有很多人不愿意苟同甚至会竭力反对,但赞同也好,反对也罢,这所有的一切只有等到你亲身体验了这种过程并且得到了你向往的结果,那时候,你再来跟我讨论这个话题:结果重要还是过程重要。
珍惜每一个细微的过程,是我对自己的要求,我只有在过程中,才能感觉到我的生命是活着的,我在热烈地爱着一个人,我在向一个我同样期望着的结果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