标签:
杂谈 |
分类: 爱在泉城(三)【文章】 |
很久前有人对我提过闲暇时候写写泉三,当时因为相对忙一点,也没想过要再写长文,只把这事当作玩笑来看.现在又轻闲下来,索性再动动笔,权做消耗时间吧.决定写泉三的原因我在BLOG里已经说过,在这儿就不再多说了.我的生活基本上很平淡,因此文中依然不会有太多激激烈烈的爱恨情愁,只有普通人的普通小心思,平凡人的平凡小日子,所以与前两篇一样,这篇文也只是随意写写,大家也就随意看看,我不靠写文为生,不是中文专业,现写现发,文法上一定会错误百出,若有不顺之处,请大家多多包涵,在这儿写出的东西基本上是一时兴起,别的不图,只图一时乐呵,身边的人都笑了,我也就满足了.不管生活是否顺当,只愿我们每个人都能笑口常开。:)
开始正文吧————
我想很多人有这样的毛病,就是不太擅长记住别人的名字,比如我.
所以在文章之初,请容许我再啰嗦的做下自我介绍,我叫关扬,具体内容请见"泉一"前三段,谢谢.
写到这儿我的眼睛有点疼,胃也有点疼,因为不知道往下该写点什么了,坦白说,我现在对少年时代感觉非常so so,跟刚出生的婴儿一比,我老了,境界也随着年纪提高了,跟小外那牵肠挂肚忧郁万千没事找抽儿的学生时代比起来,我那会儿可真是一码水的平整,总觉得少年那点事儿,没啥好说的,没啥好说的那咱说点儿啥?那咱就逮啥说啥吧――先让我穿越时空,让时光倒转到我的高中时代,让我的脑袋暂时先沉浸到那个为赋新词强说愁的年纪中.
回到高中,就不得不说起一个人――小新,我的爱人.
一提到小新,我似乎总有说不完的话,这没办法,在一起的岁月太悠久,整天抬头不见低头见的,想少说点都是妄想.
我家书房挂着一张照片,照片里头有俩小婴孩儿,其中一个抱着奶瓶子的是我,翻白眼的那个是小新.据老爸说这是他在小新"周岁宴"上抓拍的,认真算起来,那应该算是我们第一次相遇.我到现在都感叹老爸那会儿可真会抓镜头啊,你看小新那白眼翻的跟个媚眼似的,多有品位啊,可他怎么就不知道等我把奶瓶子放下再拍呢?
就这样,我们匆匆有了一面之交之后便没再有过交集,N年过去了,我们终于又有了第二次交集,而且这次不交则已,一交惊人,她在交集中狡计,我在交集中焦急,咱没人家有智慧,一不小心就失足了,谁成想,这一失足竟成千古爱,早知道这样我在她一生日那会儿就该先失足的嘛,白白浪费掉这么多青春,可惜可惜了.
话说懂事后的我第一次见到小新之前,中考成绩刚下来,如果不出意外,以我还算优异的成绩被省实验中学录取应该不成问题,老爸老妈见我成绩还不错,经过再三切磋商量,不顾我的严重抗议毅然坚决地把我塞到北京一所重点中学就读,并美其名曰:"你发发善心,就去陪陪你那可怜的没人陪的新姐姐吧",好吧我去陪可怜的她,可谁陪可怜的我啊?
在我纯洁的脑海中,"新姐姐"是骡子是马跟我都没关系,跟我有关系的是我将和我一起玩儿到大的小朋友们分道扬镳,将与这个我生活了十余年空气质量总是三级的城市说拜拜,这是我相当无法忍受的事情,于是我思索再三,在老K的帮助下,我义无返顾的上奏了一幕反抗三部曲――一哭,二闹,三上吊.
现在的老K被很多人称为"绝世好男人",但那会儿他跟"好男人"这仨字可扯不上一点关系,基本上,我们是光着屁股长大的,他比我大一点儿,因为我上学早,所以在高中以前,我们一直在同一学校同一班级里面茁壮成长.小时侯他掏鸟窝我就捡鸟蛋,他扎车带我就放图钉,一山不能容二虎,除非一公和一母,如此看来,我们这两只虎可真是患难与共的战友啊.因此,当我把我爹妈要把我踹到北京去读书的消息痛苦流涕的诉说完毕时,老K二话不说就帮我制定了革命方针,也就是我上边说的那个三步曲:一哭二闹三上吊.在我们严密拟出此方针的第二天,我开始严格执行了此策略,具体过程如下:
一哭.
为了表达效果,在哭前我在眼睛周围涂了风油精,不抹不知道,一抹后悔个半死,这玩意儿好辣啊,我还没准备好呢这眼泪就开始排着队的往下淌了,这也太强了吧?
那天我异常沉闷的站在爹妈面前,脸上挂着在风油精刺激下而低落的泪水,我可怜兮兮的说:"妈,我不想去北京".
老妈有个可爱的老毛病,就是见不得我掉泪,用她的话就是她一见我掉泪就扎心地疼,幸好我不是黛玉,要不我妈这颗心得多么千疮百孔啊!
眼泪是有效的,老妈一见我这模样一下慌了,赶忙把我搂怀里哄:"乖啊,别哭,咱扬扬最坚强了,不就一北京么,咱说去就去".
"可我不想去啊,我到了那儿要想家想你们了咋办?"我被风油精给刺激的睁不开眼,索性把头埋到老妈坏里闭着眼边装可怜边撒娇:"妈,我不去了好不好?"
"好好,咱不去..."
"好什么好?"一直没说话的老爸打断老妈,弯腰看着我:"你涂了多少风油精啊?赶紧洗脸去,这东西涂多了能瞎眼睛你知不知道?"
"啊?"我一听毛了,从老妈怀里钻出来:"真能瞎眼啊?我就抹了一点儿应该没事吧?"
"哎.看你哭的跟真的似的,要不是风油精味儿那么大,我还真信了,甭装了啊",老爸直起身子,拉过老妈的手:"这天怪好的,咱出去走走吧".
老妈送我一道同情的目光,挽着老爸的手满面春风的出了门,等我回过神儿,俩腿一蹬"哇"的一声就这么哭了,我发誓这是真哭,可没人看了.
总结:一哭,失败.
二闹.
哭失败了,不灰心,咱接着闹.
一大早我就冲到老爸老妈的卧室,二话不说往地板上一坐:"我就是不去北京!说不去就不去!就是不去!"
他俩被我这阵势一下弄蒙了,好半天没个动静,等他们反应过来,我继续撒泼:"不去不去就不去!打死也不去打不死更不去!反正就不去!"
老爸理都不理我,直接冲老妈说:"咱去外边吃早点吧,好久没吃豆腐脑了,怪想的".
"好啊",老妈看我一眼,附和着:"我正好也懒的做饭,扬扬,你是喜欢饿肚子还是喜欢跟我们一块儿出去吃早点?"
我几乎没有犹豫就选择了出去吃饭,现在想想我那会儿可真单纯啊,老爸老妈想从我身上差开话题简直就是太容易了!
总结:二闹,夭折.
三上吊.
哭闹都白搭,只能去自杀.
那天的天气可真晴朗啊,我到现在一想到那天万里无云的天气就郁闷,我自杀一回容易么?老天怎么就不能配合一下挤嗒两滴雨水下来?
那天老爸老妈说是要出去接朋友,让我不许乱跑,在家好好等着,我趁他们出去的功夫打电话把老K叫来,那会儿我们都没搬家,住在一个家属院里,他来的倒也快,一见我先往我手里塞了一团白棉布:"电视里被皇帝处死的人都用这个上吊的,我给你准备好了!"
老K的脸很凝重,额头上隐隐写着:"同志,你就英勇就义吧!"我摸着那白布心里一阵发抖:"我不是真的会死吧?"
"那怎么可能啊!"老K大咧着个嘴:"演戏懂不?演戏!"
噢,演戏!
我来回缠弄着白布,瞅瞅外头钵头大的太阳,忍不住对祖国的预报事业埋怨一把:"明明昨儿个电视上说有雨的,你看这天,象有雨的样儿么,你说这天气预报有准的时候吗?"
"准,当然准",老K安慰道,好象生怕我把气象站给告上法庭似的:"只是他们有时会把日期给搞错,事物都是变化的,世事难料嘛".
"这个有时可真多时".
在老K的帮助下,我们把白布系到客厅里的衣服架上,那衣架挺高的,看上去也挺象那么回事儿,老K帮我弄完就走了,临走前还再三嘱咐当我的脑袋套进去时千万不要忘记往外吐舌头。我对着镜子演练了好几遍,一开始怎么看怎么难看,但看的次数多了,也就麻木了。当时心里就想,妈的怎么就不能让姑奶奶死的好看那么一点啊!
剩下来的任务就是等老妈他们回来了,他们这次出门时间也够久的,我都吃光两包署片了他们还没回来,耐不住性子,跑阳台上四处张望,好一会儿,终于看到了老爸的车缓缓的停到楼下.
我兴奋起来,赶紧跑回客厅站到衣架下的小凳子上,就等老妈她们一开门我就一吐舌头装死了.
门终于动了,我赶忙把白布套到脖子上,当门开的那一刹,我把小凳子一踹,把舌头一伸,就等着看老爸老妈崩溃的神情了,可就在老妈进门的一瞬间,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咣当"一声响,衣架倒了.
直到这时我才发现,我和老K犯了一个严重的智商错误,我们注意了衣架的高度,却忘了它的承受力,我趴在地上脑袋发蒙,手里还攥着那二尺白绫,只可怜我的背,结结实实的挨了衣架一记重拳,我没被砸死,今天的生命可真是超值!
我即刻忍着剧痛下了血誓:我,要是再上吊自杀,我,就是孙子!
老妈"嗷"的一声向我冲来,一脚把衣架踢开,一把拉我起来,三两眼把我从头扫到尾,四种动作一气呵成,好不利索.
"你又折腾什么呢祖宗啊!"老妈把我手里的白布丢一边:"摔哪儿了?身子疼不?"
"身子不疼,背疼".
"背疼先忍着点儿!你刘阿姨他们马上就上来,赶紧回你屋换身衣服去,把头也梳梳,你看你这辫子,都散了".
"噢".
我讪讪的回屋找出干净的裙子换上,梳完头发懒得再扎辫子,就随手套了个发带,我看着镜子里焕然一新的自己,想着可能是自己阳寿未尽,阎王不敢要我,所以自杀失败,这么一想,心竟飘飘然起来。
总结:三上吊,有始无终.
那天等我穿戴整齐从自己卧室出来时,客厅里已经笑意融融了,老爸老妈和叶叔叔刘阿姨坐在沙发里聊着家常,一个漂亮的小女孩坐在刘阿姨身边沉静的笑着,我快速的扫她一眼,却不想恰好与她飘来的目光碰个正着,她的眼睛很漂亮,这是我对她的第一印象,她冲我勾了勾嘴角,好像是在对我笑,我一愣,不知道该作何反应,赶忙低下头,缩到老爸身后,心竟不受控制的乱跳起来.
我那时从来没想到过这种心跳竟一下维持好多年,直到现在久盛不衰,难道从我们相望的第一眼开始,就已注定了一生的羁绊牵连?
我是不怎么相信缘分的,总觉得缘分这东西太过虚无,但当夜深人静,当所有思绪都慢慢沉淀下来以后,猛然回首往事时,才惊觉原来事与事、人与人之间都有丝丝隐线在牵动着,一切皆有因果,似是冥冥注定好的一般,或者,这就是缘分的存在方式吧.
"扬扬过来过来",老妈见我出来,显得很兴奋:"看了吧,这就是你刘阿姨的孩子,以后就住咱前边的家属楼上,我老给你提的小新姐姐还记得吧?就是她,赶紧叫姐姐".
小新这个名字对我来说并不陌生,就好象我的名字对她来说也并不陌生一样,我们两家父母一早认识,经常通信,我们也都认识彼此的父母,而且还都挺熟,比如我读小学那会儿每次见到刘阿姨都会在她脸上啃一口,只是大了之后就不太好意思了.我妈没少在我跟前提"小新"这俩字,她老人家一提小新那俩眼都是带光的,大有恨不得一脚把我豁出去好让小新当她女儿的架势,对一个从未见过面的人,我的态度从来都是不予理睬,所以对老妈的态度我做了选择性失明的处理方式.
只是让我叫姐姐?我在心里翻翻白眼,我这辈子还没叫过谁姐姐呢好不好,再说看着跟我差不多大,干吗不让她叫我姐姐啊?不叫!
老妈见我没反应,看起来挺沮丧,我深深的明白我的沉默严重打击了老妈的积极性,并对此向她表示了十二万分的歉意,不过老妈也真是,明知道我腼腆怕生,还得瑟着让我露头,这不是哪壶不开提哪壶么?现在没面子了吧?该吧.
"咱家扬扬不是挺活泼的嘛,怎么这会儿这么文静了啊?"刘阿姨把我从老爸身后拉出去,指着我对小新说:"新新,你不是一直想要一个弟弟妹妹的吗?她叫扬扬,是你关叔叔的孩子,从今天起你们就是姐妹了,以后你们会在一个学校读书,我们不常在你们身边,你们要互相照顾哦".
"对对对,要互相照顾,去了北京身边也没个大人,你们就自己照顾自己吧,扬扬不是一直想独立吗?这可是个好机会",老爸喝着茶说风凉话,再说我什么时候说过我想独立了?就凭这么一句话,我就知道他追老妈那会儿一准儿没少撒谎.
"扬扬小,对北京也没小新熟",叶叔叔说:"到了那儿小新要多照顾扬扬".
还是叶叔叔的话让人听起来舒服,我神经放松下来,开始打量小新,小姑娘长的挺精致,明眸皓齿的,头发跟我的差不多长,很温顺的披在肩上,一身鹅黄色的连衣裙把她衬托的宛如画中天使,再往下看,是她的纤纤玉足,她的脚趾很漂亮,脚上皮肤的颜色如同纯纯的牛奶带着一点淡淡的蔷薇红,好吧我承认从小一直画人体的自己有那么一点儿色,见到人以后不管他(她)是否穿衣服都喜欢先发掘一下他(她)身上的亮点,我相信每个喜欢画人体的人都可以感受到这一点.就象我初见荨时惊叹她眼睛的清澈初见小外时惊叹她双手的完美一般,我从未见过谁的双脚也可以如此的完美,完美到我都忍不住的想去触摸,好让自己的双手可以感觉到她脚上血液的流动,可以感觉到这双脚是活生生的.只是她的脚现在正穿着我的那双米奇小拖鞋,跟她的衣服配起来有点不伦不类,煞是可爱,我忍不住偷偷笑了起来。
当我打量完毕抬起头时,又与小新的目光对在一起,她没有任何躲闪的直视着我,弄的我怪不好意思,一下子脸红起来,手也不自觉的搓着衣角来掩饰尴尬.
后来我才知道我打量她脚的同时她也在打量我的胸,原来从我们第一次过招起人家就比咱高一截,哎哟无语了.
"扬扬,小新第一次来济南,以后就住咱家后边,你领着姐姐出去玩会儿,别走太远,等会儿好叫你们吃饭",老妈看似亲切的吩咐着,手又在茶几底下悄悄对我做了个枪毙的动作,我知道这是她对我刚才不给她面子的那段儿还记恨着那.
我当没看见,发给老妈一个稀烂的笑,"哦"了一声领小新出去.
我们换上鞋子出了门,就在楼下转悠,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就低着头踢路上的小石子,满脑袋想是不是我应该先跟她说话?说的话第一句应该说啥?
还没等我做出决定,小新先抢了一步:"你叫关扬,以后我也叫你扬扬吧".
"恩,你呢?我该叫你什么?"
"呵呵,你该叫我姐姐".
我摇摇头:"我叫你小新".
"我比你大,该叫姐姐的".
"小新".
"哈,好吧,随你".
以上就是我们初次见面时的初次对话,我记得很清楚,那天小新满怀希望的等我叫她姐,我却固执的只叫她小新,我本不是固执的人的,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在面对她时,我总有象牛一样的固执,比如称呼.
而她在面对我的固执时,总是一贯的选择包容,笑呵呵的说一句"随你",从相识之初,便已如此.
那天天气有些热,我们找个树荫坐下来玩五子棋,我不太擅长说话,她也随我沉默着,赢或输都只是相视一笑,每次见她对我笑,我的心都会不规则的跳上一会儿,我把这种心跳归结为"陌生恐惧症",后来小新说:"其实那天你对我笑时我也是心跳的".
"老说废话",我撅撅嘴:"你要不心跳不成活死人了么".
然后我的脖子一痛,小新很不留情的在上边咬了一口.
自从见到小新以后,我就没再闹过不去北京的事,连我父母都惊异,直叹还是小新魅力大,早知这样早该把小新给叫来的.其实我的想法很简单,我当时认准了两件事,第一,入学手续都办好了,我不可能不去,第二,小新一来我爸妈就有参照物了,为了让他们少夸她一点少打击我一点,我还是怎么乖怎么干吧.由此看来,我还是很识大局的,识时务者为俊杰嘛.我觉得凭我的智慧应该得个诺贝尔,咳,爱给不给.
小新家离我家很近,老妈一看我没事做就让我去找她玩儿,我也不好意思总是推却,撑不过去了就硬着头皮去找她.刘阿姨每次见我去找小新都高兴的不得了,不是给我拿这个吃就是给我拿那个玩儿,我见了刘阿姨比见了我亲妈还亲,不过再一看小新,就不由自主的有点拘束,鬼知道这是为什么.
那些日子我每次领小新出去玩儿,都会叫上老K,离去北京的日子越来越近,说实话,我还是很舍不得这个从小就一直陪在我身边的好伙伴的.
小新和老K都是比较容易相处的人,他们很快就熟络起来,这让我看了挺高兴也挺纳闷,高兴的是看到小新和老K能成为朋友我很开心,纳闷的是明明是我先认识小新的,可为什么我们看起来就这么像陌生人呢?我并没从自己身上找原因,只简单的将这归结为同性相斥异性相吸.
老K见了小新喜欢拿捻我,他老气横秋的坐小新跟前:"知道吧,关扬作文可棒了,她小时侯作文得过优呢".
小新一般就顺着问:"是吗?这么厉害,写的什么啊?"
"她写的是",老K很严肃地咳一声:"'我家院子里有两只狗,其中一只是母狗(已亡),另一只也是母狗(已薨)',后来一篇作文里又写'我家里有两只猫,其中一只是白猫――餐洗净,另一只是黑猫――警长',老师给她的评语是你很诚实,幽默感强,继续努力".
小新捂着嘴嘎嘎烂笑,我特没面子,狠狠踢老K一脚:"还不是跟你学的,谁让你写'我家能生小孩的有两个人,其中一个是女人――我妈,另一个也是女人――我奶奶'了".
"我那是实事求是,本来我家就这么俩人能生孩子嘛".
"我那也是事实求是,本来我家就有过这么两只猫死过这么两只狗".
"你家啥时候养过狗了?"
"你还没出生的时候".
...
我和老K就这样斗嘴皮,小新一般就在旁边很有兴致的听着,笑着,我很诚实,所以我承认,我很喜欢看她笑.
小新的父母因为迁往济南工作,不能再在北京照顾小她,早在中考之前两家父母已经合计好了,就是把我运往北京,一来两个女孩子可以互相照顾,二来据说北京的教育貌似要比济南好一点(我也没觉得好到哪里去),三来可以锻炼我的独立性,所以我去北京已成定局,再哭再闹再上吊也是不管用的.
在这个世界上,很多人的生活方式在很多时候都是无法选择的,包括你我.
我们提前一周被父母送去北京,走前老K来送我,他先走到小新跟前:"小新,关扬以后就拜托你照顾了,她天生不懂事,你千万要多担待啊!"
"呵呵,会的,就怕到时候我让她担待的多",小新秀眉微挑低头浅笑话里有话的说.
老K一听这话跟领了件黄马褂似的,向小新谢过恩后塞给我一张他的照片:"没事儿你就多看看吧".
我看眼照片:"你怎么不送我周润发的啊?"
"他长的跟我差不多帅,送我的就等于送他的了".
我冷不丁打了一个惊世骇俗的喷嚏:"拉倒吧,你可没人家脸儿圆".
"把他的脸拉长就一样了".老K又跟个小大人似的嘱咐:"别乱跟男生说话,零花钱要是不够,就跟我要,我给你邮过去,到了那儿谁要欺负你,就跟我说,我过去揍他!"
说着说着他那眼圈儿都红了,可见这孩子有多么舍不得我走,我觉得我总得给他留点儿有分量的话,沉吟一下,掂起脚摸着他的脑袋,用开追悼会似的声音说:"KK,好了,我得走了,再见,请一定保持头脑清醒,读些好书,做点有用的事,成为有意义的人,快快乐乐地生活".
我说完后看到老K的脸明显抽儿了一下,我把这当成了他对我的感动,刹时自己也感动起来,想想以后就孤零零一个人了,我登时心里也一阵难受,眼泪说掉就掉,又看着老K抽抽搭搭的说:"要在北京有人欺负我了,你可一定得去啊!"
小新在旁边一句话也没说,似笑非笑的看着我们,好象我们的对话很幼稚似的.后来经她证明,她的确认为我们的对话很幼稚.那天我和老K是多么的情真意切啊,竟被她当成幼稚,又不好说狠话打击她,过分!
到了北京以后,我们住在小新的姥姥留下的那所两居室的房子里,老妈临走前塞给小新一叠钱:"小新啊,这是你们的生活费,扬扬这孩子花钱没谱,以前都是我控制着,以后就由你控制着吧".
我装没听见没看见,反正钱不钱的对我没太大意义,以前老妈给多少我就花多少,不给就不花,只要有饭吃有零食吃就成.
"恩",小新看我一眼:"放心好了阿姨,我们花钱会注意的".
就这样,我们开始了朝夕相处的"同居生活".小新是优秀的,优秀的孩子从小都是优秀的,比如她的衣服从来不让父母洗,认识我之前都是自己洗(认识我之后是我帮她洗),比如有个感冒发烧的阵呼儿从来不麻烦父母,自己懂得给自己开药(家里有个当医生的娘就是不一样),比如能歌善舞会做饭,跟同学总是和睦相处,对老师总是彬彬有礼(你若不想被气死,最好别拿别人的优点跟自个儿的缺点比),综上所述,小新受欢迎的程度也就可想而知了,我父母之所以能如此安心的把我丢到北京,很大原因也是因为对小新脾性的了解.
我们"同居"之初,并没有太多话说,跟小新对谁都能侃侃而谈说话总是恰到好处不同,我是个比较慢热的人,由生到熟需要经过很长一段时间,至少在心理上真正接纳一个人需要经过很长一段时间,迄今为止,能一见面就可以让我胡诌八扯的人只有一个,她就是小外,我想这可能与我们性格相近有关吧.
到北京的第二天晚上,我洗完澡后刚想准备洗换下来的衣服,眼睛一斜正看到小新在水管前边"浴血奋战"――她身边那一堆衣服啊!我只能用小山来形容了.
我琢磨着反正她衣服都那么多了,多我这两件也不算啥吧?反正刘阿姨叶叔叔都让她要多照顾我,帮我洗洗衣服也算是照顾的一种吧?
打定主意后,我磨蹭到小新跟前,带着纯良的笑:"你要洗的衣服挺多哈".
"恩",小新抬头看我一眼:"这些衣服很久没穿过了,洗一洗再穿舒服些".
"哦",我摆弄着自己的手,故意把话题往我衣服上引:"你衣服这么多,要不我等会儿再来洗吧,再要不你帮我...".
"太客气了",我还没说完,小新突然转过身对着我,露出一抹精芒又狡猾的笑容:"一直听关阿姨说你很勤快爱帮助人,还真是这样,你是要帮我洗衣服吗?呵呵,谢谢哦".
"啊?"我愣了,我什么时候说过我要帮她洗衣服了?这人耳朵有问题吧?对,是这样,一定是她耳朵有问题,我解释道:"其实我是..."
"呵呵,谢谢,我下去买饭了",小新再次打断我的话,把橡胶手套塞我怀里,冲我粲然一笑飘然而去.
等我彻底回过神儿,望着那一座五颜六色的"衣山",我在心底发出一阵哀号:"啊―――神那!!!"
开学那天,我和小新果然被分到一个班,认识小新的人显然很多,她一路上跟这个打招呼跟那个摆手,我就跟在她屁股后边,一副老实巴交可怜兮兮的样子,她去哪儿我跟哪儿.虽然我们不怎么说话,但潜意识里,我已经把她当成了最亲的人,毕竟那会儿我除了小新不认识别人,放眼一看,举目无亲啊,自我感觉挺凄惨.
等我们找到自己的班级,很多同学已经选好了座位,小新指指中间的两个空位:"咱们就坐那儿吧".
说着她先走了过去,我一愣神:她的意思是要跟我当同桌么?我满心欢喜起来,与这满屋子的陌生人相比,我当然是更加乐意跟她亲近些.
可还没等我的腿迈开步子,旁边一女生猴子似的一下扑到了小新跟前:"呀!小新!暑假你去哪儿了?我找你都找不着,咱俩坐一块儿吧!"女生一屁股坐在小新身边:"快跟我说说你暑假去哪儿了?沈松快把北京翻遍了也没找着你呢,哎你知道沈松考哪儿了吧?啊哈哈他就在咱们隔壁班,离你相当地近啊..."
我承认高中的我很单纯,但这可不意味着高中的我是白痴,该有的感觉咱还是有的.比如这个女生嘴里的沈松,我立马就推断出了这人跟小新关系不简单,事实证明确实如此,此人的确是众多追求小新中的雄性动物之一.这年头的孩子咋都会谈恋爱啊?才多大啊?至于这么性急么?我跟个老学究似的感叹:这个年代啊,真是芳林新叶催陈叶,流水前波让后波,长江后浪推前浪,一代更比一代浪啊!
那女生看起来长的也不错,可说起话来也太喋喋不休了,我看着她那上下嘴皮跟加满油的机器似的巨有层次的一张一开都快看傻了,小新似乎也插不上话,只能看着我无奈的笑,等女生说累了,她也总算意识到了我的存在:"呀!你是谁啊?"
我头上立刻升起三道黑线,当即决定不回答她的问题,只是冲她礼貌性的笑了笑.
"她叫关扬",小新接过女生的话茬,又对我说:"扬扬,她叫周一兰,是我初中同学".
"你叫关扬呀",周一兰抬头打量着我:"我和小新都是某某中的,你是哪个学校的呀?"
我被她打量的很不舒服,懒懒地说了个几乎每个城市都会有的学校:"一中",再冲她礼貌性的笑一笑,然后转身朝角落里走去.
我刚才已经观察过了,空位已经不多,位置稍好一点的,旁边都是男生,这几个男生要长的好点儿说不定我就将就着坐下了,问题是他们长的都挺不完美,要么有个儿没貌,要么有貌没个儿,要么无貌无个儿.也可能跟老K呆久了,他的脸把我的眼给弄刁了,见个男生就习惯性的跟他比一比.好吧我承认我是外貌协会的,对异性总爱以貌取人,同性除外.
走到角落,我轻轻的坐下来,旁边是一位长相普通的女生,之所以选择这个角落,是因为这个女生很安静,不同于其他同学的张扬.
她见我过去,冲我羞涩的笑了一下,我回以一笑,虽然不习惯和陌生人说话,但基本的礼貌的咱还是懂的.
"我叫李翠",她小声说.
"我叫关扬",我程式化的答复.
"呵呵".
"呵呵".
我们"呵呵"完之后就没再说话,我趴在桌子上百无聊赖,便顺手画起速写来.
"画的真好",李翠忽然说.
我吓了一跳,反应过来,尴尬的笑笑:"谢谢,随便乱涂的".
这会儿小新走到我身边,她看了看我的画,拿过我手中的笔在上边写了几个字,我刚想看看她写的啥,就听她问:"在这儿能看到黑板吗?"
"恩".
"早上也没吃饭,现在饿了没?"
"恩".
"先忍一忍吧,等会儿放学一起去吃饭".
"哦".
等她转身走后,我赶忙看看她写了什么字,只见上边龙飞凤舞的写着一单词加一感叹号:"GOOD!"
"什么嘛,弄的自己跟个老师似的",我嘴里小声嘀咕着,脸上却笑开了花,没错,我相当喜欢被她夸.
开学第一天总是很轻松的,一般也就是发课本,看课表,开班会,熟悉环境,放学后我肚子已经饿的"咕咕"叫了,本想叫小新赶紧去吃饭,不过看她和同学聊的正欢,也就没去打扰,一个人跑到走廊里去等她,蹲坐到地上,掏出随身听,把书包抱到怀里,一边听音乐一边在心里祈祷着她赶紧过来找我,我也很想骂自己干吗不先去买点东西填填肚子,只是我身上一分钱没有,除了等她我不知道该咋办啊.老爸从小就教育我要养成吃苦耐劳的好习惯,恩,我现在正在培养好习惯.
我一边听着音乐,一边看着白白的云绿绿的草,一边抱着咕噜噜叫的肚子装文雅:"山无棱,天地合...他妈的六月飞雪,冬雷阵阵...老娘很饿..."
我忘了自己等了多久,好象时间也不长,就一小会儿,也可能是一大会儿,小新就出来了,她长发飘飘,凤目微挑,嘴角似笑非笑,双手负在身后,就这么从容不迫的站在门口瞧着我,我看到她,突然觉得一切的一切都焕然一新,天是那么的蓝,风是那么的润,连鸟儿、蟋蟀都叫得格外起劲儿――我终于可以吃饭了!
小新走到我身边,把我的耳机摘下来:"出来怎么不叫我一声?"
"不想打扰你和同学聊天",我有点儿委屈的说.
"哦",小新把我的随身听帮我收好:"以后直接叫我就好,不会打扰的,饿了吗?"
"恩".
"我也饿了".
"同感".
"想吃什么?"
"红烧肉".
"再换一个".
"红烧茄子".
"还有吗?"
"红烧鲤鱼".
小新开始翻白眼,跟她一周岁时翻的白眼一模一样妩媚至极,她拉着我就往快餐店里钻,那天我们吃的是番茄炒蛋和京酱肉丝,都是小新爱吃的,那晚我第一次体会到无产阶级若想站稳脚跟,是多么的不容易,这可真的是一件人神共愤的事情.
由此,年少单纯善良的我终于悟出点儿什么道理来:有时种瓜未必得瓜,种豆未必得豆,想吃什么也未必就能吃到什么――当你没钱没脾气的时候.
日子一旦上了轨,它奔跑的速度是很快的.
在生活上,小新一直对我是很照顾的,那时她已经会做饭,虽然刀法没现在熟手艺也没现在好,切个土豆丝不是短了就是长了,但跟我这个什么都不会的一比,也已经很不错了,我这人懂得感恩,容易知足,更知道"拿人手短吃人嘴软,要饭吃不能嫌饭凉"的道理,所以从来没对她做的饭挑剔过,她做啥咱就吃啥.如果早上起床晚了来不及吃早饭,她会往书包里装上两袋牛奶和面包,等课间休息的时候会悄悄放到我的桌上,再用眼神示意一下要我赶紧吃.
她知道我喜欢吃零食,每次家里零食一少就去超市买来放到客厅的茶几上,我看电视时随手摸起一袋打开就吃,这时她总会轻轻说一句:"零食要少吃",我点头应着,嘴上却总是不知不觉的将它吃光,小新发现我有这种毛病以后,严格控制了我的零食数量,我知道她是为我好,倒也没什么意见.
眨眼间,我的高中生活已经有三个月的历史了,这段时间里,我和小新没有实质性的进展,一直相敬如宾,彼此都很客气,放学回家或周末,我们大多时间是坐到阳台看书,彼此并不多话,偶尔抬头相视一笑,或讨论几句,再低下头来看各自的书.现在我们一起看书总是共看一本,时不时你逗我一下我惹你一回,所以每每回想起那时的情景我都不敢相信我们竟也曾这么礼貌的一起看过书,跟做梦似的.
闻着淡淡的书香,我总会感叹知识真爆炸,但一多半都是无益的.我们每个人在学校都学了那么多分子式,但用到现实生活中的又有几个?我们甚至没有卖菜的老农算帐来的快,知识不能与现实结合,这是中国教育的缺陷.知识这东西被知识分子们渲染的太悬乎,只要自我感觉够用并实用就好,当然,知识不压身,多多益善.
其实那时我很想和小新亲近一点的,毕竟同住一个屋檐下,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再说刘阿姨叶叔叔对我那么好,我对她们女儿好一点也是应该的吧?
可她对我似乎比对其他人都稍微凶了一点点,刚上高中那会儿我已经决定要报美院,所以对数理化这三门科目的态度很是散漫,小新不一样,虽然她也决定报考美院,但对该学的科目都不含糊,笔记啊什么的都做的井井有条.
在班里她是学习委员兼英语课代表,经常催我交作业,咱乃一介平民,内心深处有种对"官儿"天生的惧怕,所以我无数次升起的要亲近她的想法,无数次粉碎在她要我交作业时的恐怖脸色中,更可气的是那些日子我做梦都做她追我屁股后边要作业的情景,我很郁闷,都住一起这么久了,我多少也算是她的半个家属吧?她怎么就不能对我好一点点呢?
既然形式上亲近不得,我只能通过内容来表达了.我开始暗暗注意起小新的喜好,小心的观察她喜欢吃什么水果,喜欢吃什么口味的冰淇淋,喜欢吃什么零食,喜欢吃什么饭菜,小心的总结出她偏爱什么样的颜色,乐于与什么样的人交往,偏向什么款式的衣服.每次给小新要钱之后去超市,都会买上一大堆她喜欢吃的水果和零食,回家后会把这堆东西放到她的房里,并附带一句:"买多了,我吃不了,你帮我吃吧",每次我说完后总是立刻转身就走,我怕会被她拒绝,这样会很没面子,小新象是明白我的心思一般全盘接受,从没说过一个不字,当隔天我看到垃圾篓里的果皮时会有一种莫大的成就感.
有次我在街上游荡看到一个中意的泥人张,我条件反射一般不由自主的想了想小新是否会喜欢,来北京这么久,她对我虽然有点凶但毕竟还是照顾多一点,无论如何我总该表示一下谢意的,送它件小东西,就当作是迟到的见面礼吧.
我越看这泥人张越是可爱,当即便肯定是个人就会喜欢它,小新一定也会喜欢,当我一厢情愿的肯定自己的想法后,想将它买下,一摸口袋才发现身上一分钱没有,赶紧回家去找小新要钱,却发现她不在,没办法,只能"呼"她一下了.
那阵子传呼挺流行的,那会儿大家说"有事儿呼我"跟现在说"有事儿打我手机"的频率是一样的,进京前小新妈妈为了方便联系,送我们一人一个汉显的小传呼,特漂亮,我到现在还留着这俩传呼壳儿.小新的是红色,我的是白色,呼她的多,呼我的少,没办法,谁让人家交际广呢.看她那传呼时不时的就"吱吱"叫唤,再看看自己的呼机这毫无动静,我幼小的心灵就开始有些失重,便特地写信让老K没事也呼我一下,谁知道这孩子竟如此尽忠职守,早上给我来一早安中午来一午安晚上来一晚安,整天就这么几个字,我被他问安问的眼睛抽筋,赶紧给他打电话说哥哥您饶了我吧,姐姐不姓爱新觉罗,跟叶赫那拉也扯不上关系,咱这问安行为就到此为止吧.小新在旁边听着哧哧地笑,我瞪她一眼当没看到.不过老K也真听话,从此不再问安,只有到我生日或者重大节日时才给我发个消息问候一下,平时就靠书信往来.我的传呼又返回原点成了摆设.
我呼过小新后就在楼下等她,她来的也快,只是身后还跟着一人,那人我知道,就是周一兰说的"沈松",这人三五不时就去找小新"聊聊梦想",我想不认识都很困难,这男生长的还成,个头一般,老爹是某某局的局长,花钱跟流水似的,小新对他有些反感,平时一看到他就绕道儿走,这次怎么走一块儿了?我不怀好意的想:难不成小姑娘春心萌动了?小样儿的.
小新从书包里掏出钱包,问我:"要多少?"
"五十吧".
"买什么?"
"恩..."
我还没打算告诉她我要买泥人张送她,一下憋住了,沈松走过来:"你是关扬?呵呵,我认识你".
认识我很不正常么?还这么特地强调一句.我依然不说话,只是冲他笑一笑.
小新从包里掏出一张五十的钞票递给我:"你不识路,我陪你一起去买吧".
"不用的,我自己去就行".
"还是我陪你去吧,万一迷路怎么办".
"不用不用,我自己就行".
"真的行?呵呵,咱们还是一起去吧".
我不明白为何小新今天突然对我这么关心,我还有点不大适应,摇摇头说:"真的不用,我就在咱家附近转转,不会迷路的,你们去玩就好啦".
说完我就走了,由始至终没有正眼看过沈松,在某些方面我和小新还是很象的,比如喜欢结交什么样的人.只是我不知道,那天小新那么热情的要陪我去买东西,只是想甩开沈松,我若知道她的想法,一定会积极配合的,可惜我始终没有她的心思深,白白错过了很多次可以配合她的机会,让她白白的生出很多烦恼,白白的吃了很多苦,白白的陷入很多无谓的挣扎.
晚上吃饭时,我看小新的脸色好象不是很好,掂量了一下,便问:"你心情不好啊?"
"你希望我心情不好啊!"小新连看都不看我.
看来是心情不太好,我皱皱鼻子,对心情不好的人要有耐心的,我又凑上去:"嘿嘿,看你脸色还以为你心情不好,原来是你骗我的啊".
"你竟敢说我骗你!","啪"的一声,小新一下把筷子撂到碗上.
哇靠我这是招谁惹谁了?我深呼吸两口,忍住想扭头就走的冲动,决定不和心情不好的人一般见识.让心情不好的人心情好起来,这是我做人的一贯准则.
"心情不好就发泄出来嘛,干吗憋着,会憋坏哦",我摸出泥人张放到桌子上:"你一定很喜欢它吧,你看它在冲你笑哦,你也冲它笑一笑吧,笑一笑心情就好了".
小新先看我两眼,又凝视了泥人张一会儿,终于笑了笑:"扬扬,为什么你长了一张让我很想要欺负一下的脸呢?"
"切".
"你再切一下试试?"
"切".
"再切?"
"切".
"好乖,这是奖励",小新夹起一根油菜放我碗里.
"谢谢你没给我夹花椒",我看她笑了,便装做不在意的指指泥人张:"这是我捡到的,丢了挺可惜的,恩...送你吧,你要不喜欢丢掉就好的".
小新拿起泥人张轻轻勾画着它的轮廓,过了一会儿,她若有所思的看着我,说:"我很喜欢,谢谢,吃饭吧,饿了呢".
"恩,吃饭".
看小新收下了礼物,我抹把冷汗,今天的任务终于是落实了,礼物心情双丰收,小小的心脏欢呼雀跃起来.
我不知道小新究竟喜不喜欢我送她的小东西,我只知道我送她的所有物件她都一直很好的保存着,直到现在家里的玻璃柜里还摆放着我送她和她送我的所有礼物,每件礼物的背面都被她写上了日期,从送她的第一件礼物泥人张开始一直到现在,都被她很仔细的呵护着,无事时就喜欢翻出来看看,我喜欢她看这些礼物时脸上呈现出来的柔和,那是一种满足的宁静的安然的美.
我从来没有对任何一个人有过这样的细心,到现在我也不能明白当时对小新并没胡思乱想过的自己为何总是那么在意她的喜好,我能做的解释只有一条--在很多时候,有很多人,在相识之初便已注定了一生的结局.

加载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