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月18日上午接到老战友原野的电话,告诉我艺术人生看见我了。除了损了我几句之外,挂电话前补了一句“老刘,你变样了。啥时候不忙回部队看看吧!大伙都挺想你。”我说“我变啥样了?是不是越来越沉鱼落雁了?”电话那头传过来“除了不要脸没变,变了很多!不在是小男孩了,是爷们了。也就是说你变老了。”互相损了几句后放下电话心里怪怪的,“我变老了?”冲进卫生间对着镜子这痛照呀,把我这张“辽阔”的脸从额头翻到下巴也没发现一条皱纹。心里暗暗的骂了一句“妈的,这孙子什么眼神?我这明明是一张免烫免熨的无褶脸!”坐回到电脑前心中突然很乱,“老刘,你变样了。啥时候不忙回部队看看吧!大伙都挺想你。”这句话总在脑子里晃来晃去。打开博客看着自己写的转身,是呀转身时那一张张嬉笑怒骂的表情依稀就在眼前。舌尖舔着嘴角咸咸的液体嘴里又骂了句“妈的,这篇文章哪个王八蛋写的?真TM煽情!”五年了,该回去看看了。
电话里订完火车票时感觉自己像是在抽风,夜里12点到部队驻地后给原野那孙子打电话叫他出来喝酒时他也说我是在抽风,将信将疑的来到饭店时见到我之后嘴里也在骂我“你抽风啊?”是呀,800多公里呀。我抽着风就来了。确切的说是“回来了!”
在部队住了三天,三天里我们一如既往的喝着、笑着、损着、闹着。他们有的已经提干当连长了,有的已经是三级士官。连老领导也跟我们一起喝着,要知道这要是在五年前绝对是不可能的。大伙互相细数着每个人的糗事,笑话。有些事虽然已经记不大清楚了可我还是跟着大伙傻笑着。先是原野提到的我们当新兵第一年过八一建军节前夕军里为了让我们文工团改善一下伙食给我们拉来一只活羊,我记得当时我们几个见到那只羊时的表情。那眼里看到的绝对不是一只动物,而是一只“食物”。送羊的干事走了之后我们几个围着那只羊讨论的全是羊肉的吃法与做法。有人说红烧最好吃有人说羊蹄那叫有啃头,还有人提到羊肝羊肚羊肠煮出来的羊杂汤特别的鲜。他们说的时候我都能听见有人在咽口水的声音!炊事班长老邓说“哎哎,你们几个怎么个意思?赶快回屋去,离过节还有几天呢咱还得养着它。你们几个小子是想今天就把它活吃了呀?”于是我们几个每天都拔几把草去喂那只可爱的“食物”,希望把它养的白白的、肥肥的。可天有不测风云,就在建军节的前两天这只羊不知是早就有病还是为了给自己留一个全尸做了极端的事居然连招呼都没打就挂了。领导为了慎重起见最后做出决定要我们几个接“它”的兵在大院里找块风水宝地把它埋了。那只羊下葬时我们集体脱帽为它默哀,也为我们自己默哀。心中还不忘诅咒那个送给我们病羊的干事“生个儿子没屁眼”!刘团说起的另一件事也特别让我印象深刻,所以这半段往事是我续讲的。记得有一次我和几个战友晚上买了几盒方便面,那时侯的“来一桶”。也没什么菜(那时的军贴也就几十块钱)还特意用矿泉水瓶子灌了一瓶白酒。回到营房插上门喝的那叫一个美呀,刘团敲门时因为早有准备所以也没太在意。“又喝酒呢吧?”“嘿嘿没有,就整几盒方便面。不信您看!”我指了指桌上的方便面和矿泉水瓶。“张嘴!呼气!”“啊。”“我让你呼气!”“啊!”讲到这战友们有的都笑抽了。结局是“矿泉水”被没收了,我又换来了一次锻炼写作能力的机会给刘团交上了一份“痛心疾首”的检查!虽然席间也有曾经跟我或者我跟人家闹过矛盾的战友,可我们依然那么亲切。因为这时的回忆全都是美好的往事,古人说的好“相逢一笑免恩仇。”军礼堂依然像当年初建时那么的雄伟壮观,舞台上的地板已经显出有些老朽仿佛还能看见当年挥洒的汗迹。几盏老灯依然在它们的老岗位上,几根老吊挂杆依然高高的挂在舞台上。战友们调侃着对我说“还记得天棚吗?哈哈你可是当过天棚元帅呦!”看着新兵们演着我们当年的老节目心中突然有一种把自己当成老艺术家的成就感。群口快板已经从五个人打着竹板说演变成十个人伴着MIDI音乐连唱带跳的说。说实话看得我有些目不暇接眼花缭乱!文工团还是在那座张作霖时期留下的老房子里,可里面已经不是从前的模样。心中不禁感慨部队这些年的变化真的是太大了,看着我曾经的铺位上已经换上了新兵工整的内务,看着我曾经练功排练的练功房已经铺上了地板,看着我曾经连地震了都没往外跑的饭堂......走在走廊里时好象突然回到了那个年少轻狂的岁月,站在写着“整理军容”的镜子面前想象着自己还穿着军装时的样子。
返程的车票是夜里12点多的,战友们一直送我到剪票口。这次送别我们谁都没有流泪,掐指算来如果我还在部队的话今年刚好整整十年。记得临走前刘团原野他们对我说“多拍好戏,常回来看看!”虽然这话说的让我有点矛盾但我还是在心中说“会的!我一定会常回来看看的。”转回身看这个令我魂牵梦绕的地方,转回身看这群令我魂牵梦绕的人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