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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堂里有个会唱歌的天使

(2007-04-01 16:43:40)
文 / 风中挽月    
 
   
[上部]

    一直不知道天堂是什么样子。二十岁之前我从未想过。
   
    从出生的时候我就再没有离开三界,但我一直生活得很塌实。是那种着陆感,让人死心塌地爱上了那个游走的生命躯体。曾试图用呜哩哇啦的乱叫来引人注意的时候,我知道那样的不知天高地厚是多么的招人讨厌。
    我其实是个可爱的孩子,一向是倍受瞩目的那种。刚出生那会儿,我就曾在母亲的宫体内暗自发誓,不哭则已,一哭惊天。
    我真的把老天惊动了,七天七夜的冰束从天间划落,那不是雨,那是纯粹的刀剑拼杀。没有一点血腥,也从不肆虐的破坏,就像女人一样柔情似水。母亲说,那种奇景她从来没有见过。
    白天晴空万里,夜晚星光闪烁。美景依旧。
    好多人都以为那是七月的冰雹,他们在田间叩祈上天,祈求四季平安。
    在那个过程中,我一直没有落后。从呼吸了第一口凡世的氧气,我就哭个不停,我知道我是一时无法适应而已。当我没有力气再哭下去的时候,那已经是七天以后了。
    冰束也在那一天落下了帷幕。
    贫瘠的土地变得肥沃,久疾的病人已经健康……
    众人欢喜。
    他们说:那个一直哭的孩子是万福之星!
    我能感受到他们对我的崇仰。心里美的开了花。掩不住的快乐溢到嘴边,没有牙齿的年龄,我的笑容显得非常的可爱。
    刚刚出生的时候,总有很多人要来看我,起先还是很乐意的,但后来就已经厌烦了,最后看着那些成年的男人女人噘着嘴冲将过来,我就会把笑容换成哭声,可他们还不放过我,却总要伸出手来在我的裆下摸一把,然后傻傻的说:是个男娃子!
    从那一刻开始我就承受了做男人的压力。
   
    我生活在一个没有名字的世界里,没有人想过为它取个名字,因为每个人都以为这是一个唯一的世界。与世隔绝吗?事实上它是一方净土,从来没有被侵扰罢了!
    那种日子非常快乐,没有争吵,没有战争,安居乐业,胜似桃源。
    母亲一直唤我七郎,我喜欢这个名字,有男人的味道。
    四岁的时候,我已经会做很多事了,包括穿衣吃饭这样的琐事在内。
    七岁的时候,我攀上了最高的青松,摘下了为了打赌才肯处碰的松子。在羡慕的眼神里我成了一群孩子的首领。
    我没有考虑过生命的时长到底多少,十岁的时候我放纵的玩耍着不多的童年生命。
   
    下雨了。
    我的心情格外舒畅。那一刻不论在做什么事情,我都要把它扔在一旁,跑到一个宽敞的地方。忘情的拥抱着雨。
    我的感觉好极了。母亲担心我着凉,很多时候总是说:别站太久了!
    母亲很理解我。因为我的身体流着她的热血。
    我告诉母亲,我听到了这个世界上最好听的歌声,在雨中。
    我想母亲肯定没有听到,因为我看到了她那怀疑的眼神。
    一种难得的歌声。滴滴嗒嗒洞彻心扉。
    我醉了已经十年了。
    十岁的时候,我忘乎所以的在雨中狂舞。
    那天我穿着豹子皮做的靴子,身着素衣,腰配一条绒丝带。在雨点飘落的时候我随歌声而舞。
    我记得其中的唱词——
    滴滴落落一水间,
    飘飘洒洒成云烟。
    幽思情,忆思苦。
    长夜漫漫,几时回还?
    爱在梦中间,
    你我常相念。
    啊——啊——
    我在你身边,
    给你快乐,给你新鲜。
    啊——岁月如烟!岁月如烟!
    爱你的心永不变永不变……
   
    我学会了一种可以杀人的本领,以柔克刚。在不经意之中致人于死地。
    我不习惯杀人,而我在那天无意之中杀死的也只是一只不幸的兔子,我想我的本领已经可以杀人了。
    十年来在雨中狂舞,我从未被淋湿过。
    那天豹子皮的靴子在雨水中滑了一下,险些跌倒,我下意识的伸出手去支撑身体。没有想到的是我的掌心排出了无与伦比的力量,那种冲击波好强好强,周围的树桩都被震得四木横飞,无辜的兔子在自己的洞中却也遭受了这样的浩劫。
    那一年我喜欢上了一个九岁的女孩,我叫她媚娘。我不去形容她的美貌,那种美丽是我们这个桃源的标志。所有同龄的人都为她倾倒,因为我是他们的王,所以媚娘理所当然的成为我的王妃。
    每一天,我都和媚娘幸福的享受阳光。有时躺在草地上,看天空云朵飞扬。有时骑着骏马,在无垠的大地上奔腾。
    媚娘很喜欢看我的臣子们对我的朝拜。
    我们的游戏总能让媚娘开心无比。
    美的概念总是同稀少联系在一起。例如:一个姑娘脸上的美人痣,有一颗很好看,有一堆就很麻烦。
    媚娘的那颗美人痣长在下颌,除了我也许不会有人发现。那是她躺在我的怀中时,我低下头吻着她的粉颈。在突突跳动的血管上,我看见了那颗美人痣。
   
    在我十岁的最后一天。母亲请来了桃源最老的占星师。
    母亲让他为我占卜未来。
    当他竖起占星杖默念心法的时候,好象有股强大的电流向我刺激过来。我缩紧了自己的皮毛,弹出一壁屏障。我们开始真正的交锋。
    我闭上了眼睛,我却能看见那位老人的容颜。
    渐渐的模糊了。消失了。
    我被母亲的呼喊叫醒。
    我看见母亲正扶着那位老人。
    母亲焦急的问:怎么了?这是怎么了?
    占星师擦掉嘴角的黑血,说:今天之前我从未败给任何人,七郎是唯一的强者。我看不到他的未来,但他一定是个出类拔萃的王者。他有他爱的女人,我看不到她的完全模样,只差一点,却被七郎挡了回来,但我看到他是个下颌有痣的女人。她给七郎带来无限的满足,十年以后也许是场浩劫……
    我静静的听着,随着占星师的话我想到了媚娘,想到了她下颌的美人痣。
    不可能!不可能!我在一次次的默念,直至出了声音。
    当占星师话音未落的时候,我那紧握的双拳已经循着他的声音发出了愤怒的一击。
    我杀死了占星师,在我又一个生日来临的前夜。
   
   
    [中部]
   
    从第一次杀人开始,我变了。
    其实我本不是狂暴之徒,只是不允许别人乱说我爱的人罢了。在这样一个维护他人利益的怪圈中,我更像一个王者。
    我对杀死占星师,一直忏悔。
    虽然每天夜里不是做噩梦,但是总是相似的梦境,让我心神不定。
    在梦里,我在雨中,畅快淋漓。
无数个夜里我看见了在雨中为我唱歌的女子,看不清,因为她给我的永远是背影。我看见她偶尔侧一下头,我变兴奋不已,可是她好象害羞般快速的回转。她披着一身晶莹的雨丝珍珠衫。每一天她都会为我歌唱,都是同一首歌,我想那曲调那唱词,我早已经学会,甚至也能随声哼唱。
    滴滴落落一水间,
    飘飘洒洒成云烟。
    幽思情,忆思苦。
    长夜漫漫,几时回还?
    爱在梦中间,
    你我常相念。
    啊——啊——
    我在你身边,
    给你快乐,给你新鲜。
    啊——岁月如烟!岁月如烟!
    爱你的心永不变永不变……
    在我们这样重复的相见了七七四十九天之后。那天夜里的梦中,她没有为我唱歌,只是独自坐在那里不说话。雨一直下,我说:我们好像很有缘?
    她不回答,拂袖甩出一把撑开的雨伞。悬在空中的雨伞点了点头。
    我又问:是你教会我杀人的本领?
    雨伞又点了点头。
    能告诉我你的名字吗?
    她收起雨伞,起身就要离开。
    我急道:哎!雨姑娘,我说错什么了吗?
    她放慢脚步,却唱起了那段唱词的最后两句——
    啊——岁月如烟!岁月如烟!
    爱你的心永不变永不变……
    从那以后很长时间没有做梦了,每次在梦中等待唱歌的雨姑娘,可她却怎么也不肯出现。我想是那天我的莽撞触犯了她,生气了,不打算再回来。我在猜想着一个虚无之人的心理。
    
    十五岁的时候我做了一个怪梦,我看到了我的前生。
    我叫岁月,是天界的唯一皇子,也是将来至高无上的王。
    当我被父皇册封为太子的时候,按照天界皇室的规定,凡是继承皇位的太子都要降下凡间体味人世苍凉。在天界我的太子妃是众多仙女中的佼佼者,她叫如烟。在我离开天界的时候,那一年正好十五岁。
    我看到了如烟,好熟悉的身影。似曾相识,但有难以把握。
    
    晴朗的天气让我有了别样的心情。我带上心爱的媚娘决定远行。
    我们桃源的人从来没有走出过这片天地。
    我只是想不停的走,设法忘记,忘记占星师的胡言乱语,忘记我的前生……
    越过浩瀚的海洋,穿过茂密的丛林。接触了跟我一样叫做人的同类,肤色不同语言不同。他们见了我们只会呜哩哇啦的乱叫。
    我不喜欢这样的感觉,没有共同语言,可是媚娘却很开心的样子。
    媚娘说如果那些东西都是她的就好了。我说,人不能贪心太重。
    媚娘说我们为什么不能建立个王国。我说,我们不是有个王国吗,我是国王,你是王妃!
    
    三年后我们回到了桃源。
    那里生活依然。
    我看到了母亲,她好象年轻了很多。
    我在她的膝前说了我的鸿鹄之志——我要建立我们的王国。
    母亲没有说话,我想她是理解我的。
    桃源从此就再也没有寂静过。
    我在训练自己的杀手。为他们传授杀人的秘籍。
    为了一个女人的心愿,我着了魔一样的建造一个庞大的王国。
    那次去看母亲,却听到她在哼唱那首我在雨中常听到的歌曲。我问母亲你怎么会唱?
    母亲说:你那时老在梦里唱,我自然就会了。
    噢,是这样。我恍然大悟。
    好象好多年没有听到这首歌了,“滴滴落落一水间,飘飘洒洒成云烟……”唉,我怎么伤感起来了。
    想不到我却哭了,十八年来第一次流泪。滴落的泪珠在空中划出美丽的弧线,母亲的手迅速的躲过那线晶莹。我看见泪珠摔在青石地上溅起了几瓣波澜,我听见了清脆的声响,叫人心酥体软。母亲抱紧了我,只有温暖。
    七天之后,我决定带着刚刚训练好的杀手们去离我们最近的地方,为他们的战刀挂上鲜红的色彩。这是他们应该做的,也是对我的最好奖励。
    母亲没有拦我。
    冲杀在阵前的杀手杀死了敌国的武士。我们的战刀在天地间划出一道邪恶的长线。像是雷电。
    怒吼中我们将胜利捧回了桃源。
    在我的王国里,除了媚娘,没有人为胜利雀跃欢呼,他们不理解战争,不懂我那样做到底为了什么。
    有的时候我明白为什么那样做,但有的时候又不明白……
    媚娘说我是这个世界上最伟大的男人。
    我感到无限的满足。那年我十八岁。
    
    
    [下部]
    
    我们的杀手已经有足够的能量征服世界。
    我想完成媚娘的心愿,为了让她得到世上最好的东西。我们的战队一往无前。
    
    在我二十岁的时候,母亲好象虚弱了很多。
    我放弃了再次出征的计划,只为陪母亲。
    媚娘也已经十九岁了,芙蓉出水,香秀四方。
    当我平静的看现在的生活时,我想我是醉得太深,红颜可以倾国,我为媚娘这样一个心爱的女人,去做这样愚蠢的事情。我感到愚蠢,是因为我心底还留存着善良。
    我已经不想再杀人了,永远不想了。我对母亲说。
    母亲不打算回答我了,她一直微闭着眼睛,透过眼睑我可以看到那转动的眼球。母亲的气息仍在,但她不曾对我说一句话,就这样我在她身边从天黑守侯到天明。
    二十岁的时候,我已经真正的长大。在我的心里已经有一种责任在慢慢滋长。
    男人是不许哭的,这是母亲曾经的教诲。
    二十岁时,我在母亲的床前又一次落泪,当泪珠滴落的时候,我已经将它攥在手中。
    
    在杀戮中,媚娘已经变得霸气十足。
    她耐不住桃源的寂寞,总想欣赏人与人撕杀的游戏。
    我一直以为我是了解她的,可我错了。
    十九岁的时候,媚娘已经学会了最狠毒的杀人本领,用暗器致人于死地,每一次得手的原因在于她能抓住对手的弱点。因为她杀了我训练的所有男性杀手。我知道她是用了她的美色。
    霸气的媚娘我已经不再喜欢,我向往从前,但如今已枉然。
    我不想见她。可有怎么对得起死去的杀手们。
    是该做个了结的时候了。
    我长舒一口气,离开母亲的卧房。
    打开门的时候。我看见一个女人的背影。
    她说:你终于出来了。
    有一股寒气逼了过来。
    我说:媚娘,我们已经很幸福,为什么还要杀来杀去呢?
    女人转过头,冷冷的面容,叫人害怕。她杀了很多人,目光中透着凶残。
    媚娘说:这个世界是我的!
    这又何必呢?我说。
    我是爱你的,我不会杀你。媚娘降低了声调,温柔的说。
    我说。我已经不能爱你!
    我看见媚娘的怒火在不断的喷发,满面狰狞,怒发冲冠。
    她大叫:为什么不爱我?为什么不爱我?我要杀了你!!!
    媚娘伸出双手,托出了硕大的晶球,蓝色的。她用力的向我击了过来。
    我知道里面有毒。这一点小把戏还不能威胁到我。
    幻化身形,做一个多力屏障将球弹了回去。
    媚娘倒下了。
    我快步上前想扶起她。
    七郎小心!
    我听见有人呼唤我的名字,好象是母亲。
    已经迟了。媚娘的暗器是她的美色,我早就猜到了。
    曾经我们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如今却落到刀光剑影的地步。
    从一开始我就中了她的美色。
    媚娘在我离她最近的时候,猛的击来一掌。
    我踉跄的后退后退,跌倒。
    我的胸腔里翻江倒海,我的眼前一片模糊。
    朦胧中我看见一个熟悉的背影来到我的身前,手持长剑,像母亲,但又不是。
    我听见“噗”的一声,媚娘倒在剑气之下。鲜血兹的喷出了老远。
    
    模糊中我好像失去知觉。只听见刀剑落地的锵锵声。
    接着好象有人抱着我,在呼喊我的名字。
    我想母亲了,我说:母亲,是你么!
    没有人回答。
    依然是不停的呼唤。
    我闭上了眼睛,被心爱的女人杀死。年仅二十岁。
    在一个黑漆漆的世界里我的灵魂在游走。
    好象有一种声音在引导着我,是歌声,久违的歌声。
    当我走到一个宛如仙境的地方,桃花盛开,流水潺潺,鸟鸣啾啾,薄雾环绕。
    眼前依旧是那个美丽的背影。
    她说:我们终于可以见面了!
    我问:你是谁!
    她说:我是你的爱人,我是如烟。
    她唱着熟悉的歌。字字入心扉。
    女人转过身来,她的容颜勾起了我对前世的回忆。
    我是太子,我叫岁月。
    她是太子妃,爱我的女人,她叫如烟。
    
    岁月,我们可以回天界了,你是将来的王。如烟说。
    我说,在我死亡的一刹那我好象看到了母亲。你能告诉我母亲在哪里么?好像你一直在我身边。
    她在你十八岁的时候就已经死了。如烟说。
    为什么?我问。
    为了你!
    不可能,那这两年我还经常守在她身边,她不会死的。不会……
    那是我。是我的灵魂支撑着母亲的身体。你没有发现这两年你再也没有雨中畅快的感觉了么。
    你胡说。是你杀死了母亲。你想得到我就不择手段。是你。
    我精神已经错乱到了极致。
    太子,你的话很伤人心的。我一直在保护你,为你完成人间二十年的历练。如烟哽咽着说。
    我问。这是哪里?
    如烟说,这是一座连接天堂与天界的桥。
    我不会再回天界,那里已经很陌生,我也不要当什么王,那不是我的向往。
    如烟说。难道你真的不能原谅我么!
    我没有回答。
    滴滴落落一水间,飘飘洒洒成云烟。如烟唱着我最喜欢的歌,在长袖中抖落一尺短剑。刎向脖颈,汩汩热血四溢而出。
    人倒剑落。
    如烟没有回到天界,她的灵魂飘向天堂。
    
    在桥头,我看到了母亲。
    她是从天堂的方向过来,她是来接我的。
    她永远是慈祥的笑容。
    母亲说:七郎,我的孩子,你错怪如烟了。在你十八岁还未回来之前,我就已经死了,母亲很自私的走了,你还记得你杀死的占星师吗?其实他只死了一半,在你走了之后,他来找我,他说杀占星师的人一定要用生命偿还。母亲替你给他了补偿,當去了自己的剩下的时间。我自杀了。
    
    不可能!我不断的摇头。
    你连母亲都不信吗?如烟才是真正爱你的人,去吧,孩子,她在等你!
    母亲已经消失了,在那薄雾弥漫的天堂边缘。
    
    许多年后天堂里有个会唱歌的天使。
    那是我和如烟的孩子。
    她有着如烟一样的嗓音,清澈动人。
    天使很会唱歌,唱那首早已熟悉的歌谣。唱给她的父亲母亲——
    滴滴落落一水间,
    飘飘洒洒成云烟。
    幽思情,忆思苦。
    长夜漫漫,几时回还?
    爱在梦中间,
    你我常相念。
    啊——啊——
    我在你身边,
    给你快乐,给你新鲜。
    啊——岁月如烟!岁月如烟!
    爱你的心永不变永不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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