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塔罗图意之本源：命运之轮
(2011-12-31 11:16: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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塔罗塔罗牌命运之轮命运占卜占星文艺复兴星座 |
分类： 塔罗图意学 |
一．命运之轮的图意概况
塔罗命运之轮的名称叫做Wheel of
Fortune，在从古到今的传统塔罗牌中，这张牌的名称一直就没有变过，只有少数几副牌将其简写为“The Wheel”。
下图列出的是15/16世纪总共6张留存至今的10号牌命运之轮。
我们可以发现，这6张牌的主题都差不多，中间一个轮子，有一些人物符号围绕着轮子上上下下的。在上面一行的左边和中间的两张牌里，轮子中间呆着一个蒙着眼的女子，象征着命运。还有一些牌上，轮子上的人物上面标注着一些拉丁文字，根据人物在轮子上的所处位置，轮子左面正在向上爬的人物为“I
shall reign”，意为我将统治；轮子上方的人物为“I reign”，意为我在统治；轮子右方正在往下爬的人物为“I have
reigned”，我已统治过；轮子底下的人物为“I don’t reign”，意为我不再统治。
为了表达那些受到命运摆弄的人物的愚蠢，一些塔罗牌设计者在这些人物的头上加了一对长耳朵，以及一根尾巴。比如上面6张牌里，有两张牌中的人物有点偏于动物的形象，其基本理念似乎是将这些受到命运摆布的人的境界降低到动物的层面上，因为在当时人的思想观念里，一个有理智、有信仰的人是不需要这些的。当时同时代的一些相似的艺术图像将轮子上的人物画成了驴的形象，这和后来16世纪出现的法国马赛系塔罗牌的形象类似。所以，我们还要注意到
，上方放出的6张牌里，第一行中的左牌与中牌对轮子上方的人物刻画还算“客气”，不管背后寓意为何，至少在形象上比较得体。原因是因为这两张牌是维斯康提系塔罗牌，是艺术家为当地统治者维斯康提家族手工绘制的塔罗牌，所以，对于处在轮子上部的人的刻画不是很夸张，毕竟受雇于维斯康提家族的艺术家不会将雇主花城动物或驴。
命运之轮的基础形象在当时还是非常普遍的。在中世纪与文艺复兴时期人们的观念里，命运的象征人物是命运之神福尔图那（罗马神话）或称堤喀（希腊神话）。她通常站立于一个圆球上，站在圆球上显示出其不稳定性与易变性。她的两只手上，一只手持着代表富饶的羊角或圣杯，另一只手拿着一些皮制丝带，在女神底下的人们也被相应分成两拨，富裕一拨和贫穷一拨：
下图显示的是一幅16世纪描绘命运之轮的典型图像。
注意看一下轮子中间的人物，五官中没有眼睛，代表命运的盲目性，象征无视一切与毫无理由。而在一些15/16世纪的塔罗牌中，轮子中间的人物为蒙着双眼，代表的是同样的意思。
还有一些中世纪与文艺复兴时期描绘命运之轮的图像可见下，我们可以发现的是，这些图的结构与风格与15世纪的塔罗牌维斯康提－斯佛扎中的命运之轮有相似之处，尤其是处在轮子四个部位代表处于不同命运状况下的人物（有时也会用动物替换）：
二．命运之轮的图意来源与对比
1. 宗教传统
虽然命运之轮的图像在当时属于世俗性寓意画，但其精神与道德层面上的寓意仍为宗教传统的艺术所用。下图展现的是12世纪的一幅一幅作品。
该图展现了美德及宗教上的各种要素，该图在当时是根据记忆术来设计的图案，用于帮助人们对于各种要素的记忆。这多少也体现了塔罗牌与记忆术之间或多或少的关联。另外在当时也有一些基于宗教传统所画出的命运之轮图像往往会把上面的人物画成象征四大美德的女子以及四福音的形象。还有一些命运之轮图中的人则被画成各种不同年龄阶段的人物，为的是显示出了所有的人都逃避不了死亡与审判，如下图。
2. 胜利传统
在胜利传统的范围里，命运之轮仅仅只在彼特拉克的“死亡之胜利”诗段中作了提及。另外根据胜利传统所作的与命运之轮相关的艺术图仅仅只画出了蒙着眼睛的命运女神福尔图那，而没有轮子的符号。
3. 死亡之舞传统
命运之轮也没有出现在由死亡之舞的插画中。不过，在一些表达死亡之舞寓意的艺术作品中，有一张1556年的图显示了各阶级的人物环绕在命运之轮周围，如下。
三．命运之轮的图像分析
中世纪的时候，描绘命运女神福尔图那的形象还有另一种类型，这种形象在之后的文艺复兴时期乃至后来都十分流行。该图将福尔图那画成蒙住双眼的形象，站在一个并不平稳的球体上保持着平稳，这种形象被当时的人称为“命运之风”。所以当时，罗马命运女神福尔图那可能也会取代轮子而独立存在于一些艺术作品，这也体现了文艺复兴时期的人文主义者们渴望吸收合并一些古典神祗形象的一种想法。当时比较典型的福尔图那形象可见下：
所以，无论是命运之轮还是命运女神福尔图那，在塔罗牌起源时期都非常常见，所以最初的塔罗牌设计者完全有可能将两者融合起来，构画成塔罗命运之轮的牌图。
再来看下图，命运与占星的对照的图像：
该图中，右边的人物象征命运，她蒙着双眼，站在一个不稳的圆球上。左边的人物象征占星，代表学问与知识，她站在一个较稳的方形体上。这幅图的寓意是
，对于通过学习占星来了解自然世界的知识就可以使人摆脱命运的无常。简单来说就是鼓励人们学习。另外，还要注意一下，在上图中还集结了一些塔罗牌中也能看到的符号，如塔、星星、月亮、太阳、皇后等符号，这里的皇后代表了达到知识的高峰，也就是获得了智慧。
下图源自1510年，图像的寓意与上面的图类似。上图是占星与命运的对照，下图则是智慧与命运的对照。
在图中，左边象征命运的人物手持命运之轮，眼睛蒙着。右边象征智慧的人物手持一面镜子，镜子上还有星星、月亮、太阳的符号，这里，我们再一次发现当时的艺术作品中发现了与部分塔罗牌相似的符号。这里的代表智慧的人物同样与占星学联系。因为占星学在当时算是一门科学与神学并联的学科。详情可见：《占星学：历史、哲学与科学》http://blog.sina.com.cn/s/blog_4b44f9480100s7tf.html
下图出自1526年的一本占卜书“Triumpho Di
Fortuna”上的插图。
“Triumpho Di
Fortuna”，意为命运之胜利。这幅图除了命运之轮外，还能找出许多与塔罗大牌一致的符号。首先来看图的中间，一个巨人背着一个大圆球一样的东西，这代表了古西方人宇宙观中的大天球，天球中有七颗独立运动的星体，古西方人将它们称为“七大行星”，这七大行星包括：太阳、月亮、水星、金星、火星、木星、土星。并且他们认为，地球是宇宙的中心，并且是静止不动的，七颗行星皆按自己特定的轨道以地球为中心环绕运转。以地球为最内由内往外依次是月亮、水星、进行、太阳、火星、木星、土星，最外一圈包围大球体的则是黄道十二星座。
那么上图的大天球，在最外围一圈有一条类似带子一样的东西环绕着天球，这条带子自然就象征了黄道，带子上画着一些小符号就是黄道十二星座的符号。这只大天球同时也代表了命运之轮，球面坐着的是教皇，对照之前命运之轮，教皇所处的位置为“我正统治”的最高峰位置。在天球或称命运之轮的中间贯穿着一支摇杆，摇杆左边的手柄被一位天使持着，这位天使代表好运，她顺时针转动摇杆；在摇杆的右边是一个魔鬼，代表坏运，他逆时针摇动摇杆。教皇两边有两名女子，女子的头旁分别有着她们拉丁文的名字，左边一位手指上方的是美德，右边一位手指向下的为欲，代表邪恶。而教皇的选择会影响命运之轮的旋转方向。这里要表达的思想是，如果一个人屈服于懒惰、自私、奢华无度，那么他将受制于魔鬼；如果一个人自律、善良，那么他将受制于天使，伴随好运。
上图中除了命运之轮、魔鬼、教皇与塔罗有交集之外，还有钟塔、钟塔上的太阳，以及近处一位手持骰子的男子和一位占星师，这些同样能与塔罗牌联系。在“魔术师图意之来源”一文中，我们已经提过早期塔罗牌的魔术师与占星师的关联，而骰子在中世纪的时候也有被用作一种简单的占卜工具，另外在当时设计的塔罗牌魔术师图中也是有骰子的。在占星师的前方是一条河流，河流的对面是一座城邦，城邦的入口就在钟塔下的门，钟塔上的钟一共有24个刻度，代表时间，由于一天24小时原本应为日月交替，但钟楼刻度中间只画出了太阳，而没有月亮，这寓示了超越时间的永恒、以及超越日月的二元。所以由此我们也可看出塔罗牌中太阳和月亮的寓意，代表时间，也代表了二元。由于钟楼就是进入城邦的入口，所以这座城邦就是永恒之城。城外，手持骰子的男子和占星师就在通过占卜指引着大家入城的方向，占卜并非仅仅是简单的预言未来，而是一种获得信息、知晓如何做决定的方式，这种方式指引着人们获得最佳的命运——抵达永恒之城。这一中心思想就是这幅插图所在的占卜书的占卜理念，也可以反应出当时人的占卜理念。
这本占卜书中没有提到塔罗牌，但是鉴于图上出现那么多与塔罗牌特征一致的符号，也就为塔罗牌在当时也有可能是被用于占卜提供了间接证据。
下图来自于16世纪德国艺术家艾哈德•舒恩（Erhard Schoen）于1515年所绘制的木版画占星图。
由于舒恩是设计德国纸牌的艺术家之一，他所设计出的一些艺术作品与当时塔罗牌图有类似也是很正常的事。他的占星图可见下图，而上面那个小图则处于占星图的左下角：
图中，中间的小圆圈代表的是地球，也就是物质世界。从内到外的第二圈是代表七大行星的神祗图。第三圈是黄道十二星座图。最外面一圈则是12种代表人物或事件的图。这里我们就顺便比对下舒恩的这幅图与塔罗牌的关联吧。
当我们拿这张图和当时的塔罗牌作对比后就会发现，只有最外一圈和塔罗牌图有类同。比如左下方标有2的图，其人物和古塔罗牌里的魔术师很像，为街头杂耍的变戏法的人。7则和恋人类似。8是死神。9是教皇。10是皇帝。11为命运之轮。12应该和吊人（叛逆者）的意义类同。这张图表最里边两个圆圈是可以转动的，这样根据一个人生辰或根据某个时间就可以对照最外圈的人事图来达到占卜的效果。
所以这套图再次暗示了塔罗图像与当时的占卜文化之间所存在的关联。
以上连续放出的四张图也都显示了当时的占星、占卜与塔罗图像之间的关联。这至少在侧面证明了塔罗牌图像拥有能够作为占卜的特征，也说明了塔罗牌占卜并非源于18世纪的神秘学家，而是在塔罗牌刚起源的时候就已经存在。
四．命运之轮的图意解释
从上述举出的那么多例子里，我们可以了解到塔罗牌命运之轮的符号在15/16世纪还是比较普遍的。我们也有理由相信，第一批塔罗牌设计者在看到当时一些关于命运之轮图像的时候，对该符号的意义应该是很熟的，但是在他们所处的文化中，对于命运之轮符号的理解应该是分层的。不过在中世纪的观念中，这个符号代表命运的无常，源于当时的人们对于无法预知、无法掌控的疾病、灾荒、和战争的无助。无论一个人职位再高、权力再大，终究战胜不了命运，也总有从命运之轮上转至下位的时刻，就如维斯康提的命运之轮中被压在轮子底部的老人。将轮子与人生中的各种起伏联系在一起，这可能就是当时塔罗牌设计者设计这张牌的理念，体现了“无论命运给过你什么，最后她都会将之带走”的观念。
不过在当时，依赖命运也被认为是愚蠢的，因为在当时就有些艺术图像将命运描绘成蒙住双眼的形象，代表看不见未来、无法掌握未来，与之相对的是通过占星与占卜来获得对未来掌握的智慧与知识。所以可以见得，当时人对克服命运无常的理解很大程度上就是学习占卜与占星形式的科学与学问。
而塔罗牌中的命运之轮与当时的占卜之间所存在的联系可以说是间接的。虽然之前有提到塔罗占卜的间接旁据，但始终没有直截了当的证据支持，所以很难说塔罗牌设计者在设计塔罗牌时是否真的认识到其占卜用途。不过却可以说，当时的确有人将塔罗牌视作占卜工具，理由就是其他一些占卜工具或占卜书上的图像与塔罗牌图像非常接近。
参考资料：
《Tarot Symbolism》by Robert O'Neill
《Iconology of the Early Tarot》by Robert O'Neill
《Iconological Essays of the Early Tarot》by Andrea Vitali
《The Tarot：History，Symbolism and Divination》by Robert M Plac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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