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真实而奇异的梦

一个真实而奇异的梦
2003年7月4日上午,山西杏花村汾酒集团原副总经理、书法家文景明兄打来电话,言吾师卫俊秀先生1986年春往访汾酒厂时,曾为其厂作字一幅,其厂决定将其刻碑以传。然有一字不识,要我释读,以便在碑旁镌刻释文。我忽然忆起,当时正是由我及原山西省教育厅副厅长韩生荣先生等陪同俊师前往的。然俊师所书之内容,因为时间已过去17年,我已经毫无印象了。下午,王建魁君送来汾酒厂的传真件,全作为:“昨年到酒泉,今来杏花村。酒热诗歌壮,发共迎春。杏花村汾酒厂留念,卫俊秀,丙寅春月。”此为俊师即兴自作诗,而“发”字前一字不识。与建魁君辨识久之,并查检《中国书法大字典》、《书法字海》等多种字书,终无结果。晚上,我细细翻阅已出版的卫先生近十种书法集,亦无与此字相仿佛者。我甚至怀疑,俊师在此处是否出现笔误了?于是,我准备第二天早晨向景明兄如实回复,建议他再请草书名家林鹏先生释读,或许会有收获的,也未可知。
读者诸君,此事说来奇了!是日深夜一时许,我忽得一梦:在一孔逼窄的小窑洞内,燃着一盏小小的煤油灯,灯光如豆,室内颇为昏暗。我与俊师相对而坐,先生面容瘦癯,然嘴角微微含笑,一如其生时然。我说:“老师,您曾为汾酒厂作字一幅,其厂将勒于碑石;然有一字不识,不知应是何字?”我正要从衣袋内取出传真件,然尚未及出示,即闻先生朗声应曰:“这是‘奋’字嘛!余旧时曾见于右任公有此一体。”听完俊师的话,我不由忽地惊醒,坐起身来。老妻也醒了,问我怎么了?我遂将此梦告于老妻,老妻亦叹为神异。便和她披衣而起,至书房中,取出传真件细加辩认,发现此处确然应是“奋”字而无疑。只是其上的“大”字头不用常规写法,下面之“隹”及“田”合为一体,用省笔一笔写成。而且,释为“奋”字,置于诗中也文从义贯,些无阻隔的。(“奋发共迎春”)于是,我和老妻都没有丝毫的睡意了,相与回忆起俊师与我家数十年之交往,回忆起他对我的谆谆教诲和深切关怀,一幕幕感人的往事,历历如在目前。谈之即久,感慨中生,不禁泪涔然下,而不知东方之既白。凌晨打电话告建魁君及景明兄,亦皆惊为奇梦,叹息久之。
三天之后的7日上午,我与几位朋友正在办公室议事,汾酒厂经理办公室主任吴曦红打来电话,言景明兄接到我的电话后即遍检于右任各种作品集,最后,终在文物出版社所印之线装本《中国书法全集·于右任卷》内查得一副五言联,内容为:“修途展骥足,清宇奋凤翰。”其中“奋”字正作如是写,而且两相比较不爽毫厘!他们也感到十分惊讶。
这是我此生中做的一个不可思议的奇梦了。其奇约有三端:在我为释读此字而苦思冥想之时,夜间便能忽得此梦,此一奇也;做梦之先与建魁君曾就此字有过多种猜测,但却根本没有与“奋“字联系起来,而在梦中当我正要出示传真件时,俊师即告我此字为“奋”字,此二奇也;梦中俊师告我于右任曾有此一体,文景明兄果能在于公书法集中检得此字,此三奇也。我从来就是一个无神论者,也不会因为这一个梦就变成有神论者。但这个梦确然使我百思不得其解。后来电话中请教林鹏先生,林先生云:“或是卫先生在书写之时曾告诉于你,你虽然事后忘记,但却已储存于你大脑的“收藏夹”中了;睡梦中你的大脑不断地进行着信息‘扫描’,最后终于‘激活’了这个信息的吧?”稍顿一下,林先生又说:“我之所言,仅备一说。其实梦这东西有时很奇怪的,真难说得清楚!”林先生前面所说或许有理,但后来的补充又使我如堕五里雾中了。但不管怎么说,这也实在是一个我所亲历的既真实而又神奇的梦了!今年5月29日是卫俊秀师逝世二周年的祭日,我记下这件小事作为对他的纪念。下面我把于右任与卫俊秀师的作品一并印出,请读者朋友做一比较。
这是俊师为汾酒厂写的条幅--“昨年到酒泉,今来杏花村。酒热诗歌壮,奋发共迎春。”
这是于右任写的对联--“修途展骥足,清宇奋凤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