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生在好友玲子和她哥哥身上的一件事,使我深深感动,也让我对子女如何对待老人有了新的理解和看法。
今年七月中旬,好友玲子打来电话,问我能不能找关系帮她把上小学二年级的女儿转到姐姐任教的学校去读住宿生,我奇怪:“为什么孩子那么小,就舍得放手?你们俩口子又不是忙着做生意顾不上孩子的商人,上班八小时,下班回家不伺候孩子,干嘛去?”
电话那头,玲子稍稍沉默了一会,弄得我心里忐忑不安的,出什么事了?玲终于肯说了:“我把我妈接我家来了,我嫂子说我不管就给送敬老院去,大伙摊钱。我妈的情况你是知道的,她现在躺在那儿虽然不能动、不会说了,但是她心里明镜似的。前几天要出院了,我嫂子一提敬老院,她就哭,说不出来,就是流眼泪,你说我怎么舍得?”
电话这头,我陪着玲子哭。
玲子自己的家是很小的一居室,还是八十年代的建筑风格,小厅、大卧,她在屋子向阳的一角拉个帘子,隔出个五、六平米给女儿用。这样的环境,她想把生活已经不能自理的老妈接回来,确实很困难,似乎把女儿送去住校是最好的办法了。电话线传过来玲子的声音带着浓浓的鼻音:“我是都不舍得呀!可我妈养我们不容易,佳佳那里我已经跟她说通了,她知道妈妈不能不管姥姥。你没见我妈当时的表情呢,跟个孩子似的,抓住我的手使劲摇,嘴里还含糊不清的嘟囔着,我知道她不愿离开我们去敬老院,不去就不去吧,我养着!”
“你家强子没说什么吧?”
“他同意了。他骂我哥白眼狼,我妈白养他了。说我嫂子是黑心狼,不孝!对老妈不如对儿子的三分之一。”
“你哥什么都不管?”
“也不是,只是他没时间,又指不上媳妇,只好忍呗。他也知道有我呢。”
玲子的哥哥是生意人,平时很忙,嫂子掌管着家里的一切。老人没病倒前,一直帮她作家务,把孙子看到大、做饭伺候她们。嫂子是连碗都不肯洗的姑奶奶,下班回来就说累,其实玲子知道她是儿媳妇大肚子—装孙子,但是老妈万事皆想忍,不愿儿子夹在中间难做,做为玲子,更无法说了,只好每次去看老人时,帮她干点儿什么,嘱咐她按时吃降压药。
老人这次生病,就是因为不按时吃降压药,导致血管失去弹性造成的。在家摔倒以后,嫂子下班回来才发现,当时已经就说不出话了,这回算是捡回了一条命。玲子请了半个月的假,照顾她。她嫂子每次来医院,都是空手来看看,再把人们送来的好吃的拎走,说这些人情大部分以后得她来还,老太太也不能吃这些了,都放医院里东西该坏了。玲子早就看透了她,不想理她,因为她不想让哥哥为难。
哥哥不能说有多不孝,老妈住院,钱实际都是哥哥掏的,当着嫂子的面,说是哥俩掏,可哥哥一分也没让玲子出,他知道这个妹妹没什么富余的,所以,兄妹俩你出钱、我出力,争取让老妈开开心心的过完她的有生之年。
老妈不能自理了,嫂子坚决不要,哥哥说给老人在家请个保姆,她说嫌乱,夫妻二十多年了,想离婚也不是那么容易,好在玲子替他尽孝了。
后来有一次我去玲子家看老人,正巧她哥哥也在。我和玲子说孩子的事情有我姐姐答应多照看着点儿,让玲子放心。我见她哥哥握着老人的手在闲聊天,老人的脸上露出淡淡的笑,听到孙子考上大学时,老人的笑脸更明显了,她用力抓抓儿子的手,儿子似乎明白妈妈的话:“明儿我把他带来!”老人点点头。玲子笑:“妈,您养好自己的病要紧,还谁都惦记着?”哥哥说:“那是妈的心头肉,能不惦记吗?”“谁这么惦记老妈了?”玲子蹦出这么一句话。我愣了,她哥哥也愣了一下,但是马上,哥哥说出话让我们几个人都震惊了:“妈,下辈子做我的孩子吧,让我痛痛快快的弥补您,好好的疼爱您。”
我透过泪水看到老人、玲子、哥哥都在流泪,唉,孝顺男儿要娶个好妻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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