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容的叙述——读郭凯冰的《惊梦》《胭脂扣》
(2013-11-15 17:33: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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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两篇都是微型小说,我学习小说写作,也是从微型小说入手。那个时候,我读了很多微型小说,还读过几本微型小说写作理论著作,我多次思考过微型小说的写作问题。有人说,短篇小说讲故事,中篇小说讲结构,长篇小说写命运。那么微型小说呢?我觉得微型小说,不仅要讲故事,还要讲结构,那时,我很喜欢欧·亨利的小说,尤其是那个欧·亨利式结尾,出人意料之外,又在情理之中。随着阅读和阅历的增多,我逐渐对微型小说失去了兴趣。为什么?我觉得我在读微型小说的时候,总有一种先入为主的观念操纵着我,那就是我绝不顺着作者引导的思路走,必然反其意而思,后来,绝大多数微型小说,我不等读完就猜出来结尾。我的兴趣大减,这个时候,我开始拿一些经典的微型小说进行解剖。发现,大多数都是靠巧合来构建小说。即便是欧·亨利的小说也是如此,斧凿痕迹太重了。更重要的是,由于字数限制,大多数作者把精力都用在了结构上,琢磨着如何在一两千字之内,把故事讲得一波三折,结果,导致了小说速度过快,缺少了应有的从容。而一篇小说,一旦失去了从容,就缺少了小说味,总给人以快餐的感觉。所以,后来我抛弃了微型小说。不但不再写,也不再读了。
啰嗦了这一些之后,我想说的是,拿到郭凯冰的两篇微型小说之后,我真怕他这两篇小说会让我再次对微型小说失望。说实话,我甚至是带着一种失望的情绪开始阅读《惊梦》的。但是,我刚刚读了几百字,就感到吃惊。
“清水镇人听不懂胡琴,他们喜欢唱吕戏,拉坠琴。平日吃着饭,就有喝着小酒的爷们吼上一嗓子:‘马大宝喝醉了酒,忙把家还……’正骑在门槛上贪玩的小子张口接上:‘只觉得天也转来地也转……’”
这种看似闲笔的充满生活气息的描写,怎么会出现在一篇不到两千字的微型小说中?紧接着,便又很巧妙收了回来:
“镇上人结婚就时兴奏一出吕剧的老四平,没人唱,只用坠琴奏出那份喜庆。琴声响起,新郎新娘点烟倒茶,一出戏奏完入洞房,那真正的戏要在洞房里唱呢。可尹先生结婚那晚进洞房,拉了一夜胡琴。”
这两段文字看似平常,其实是最见作者功力的。
《胭脂扣》中,清水湾姑娘为报恩成为“严师母”,忧伤的度过一生。这样凄美的故事,整篇里没有激烈的情绪,作者仍用看似平淡的语气娓娓道来,更可见出一种从容与大气。
如果,一定要找出一点毛病来的话,《胭脂扣》的斧凿痕迹略重了些,如果能像《惊梦》那样自然,我就无话可说了。
从这两篇小说看来,郭凯冰的微型小说写作的确是已经达到了炉火纯青的境地。正是郭凯冰的这两篇小说颠覆了我对微型小说前景的悲观态度,微型小说还是大有可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