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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白录 2(3)

(2006-11-27 13:34:56)
分类: 自白录
  然后我被分配去了农村,安排在一个玉米园种场。全大队都是男工,只有我和另外一个美术学院附中毕业的小姑娘。我们受到了冷落。除了河对面的男知青对我们关怀备至以外,我们没有被重视从而也没有得到任何特殊待遇。农场工人们和农民们对我们的青春美丽视而不见,也从不评选什么“场花”、“林花”或是“玉米花”之类,他们重视的是劳动。像我这样外表好看却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姐对他们来说只是累赘,因为我拿一份工资(我是带薪劳动)却干半个人的活,分了他们的口粮,增加了他们的负担,他们认为我是“绣花枕头一包草”,“漂亮的脸蛋又不能长大米”。就像《红楼梦》里的焦大,没有人爱上我这个林妹妹。
 
  当我干不出队里派给我的活苦不堪言的时候,我曾经想过,假如有一位农民,当然是男的,他每天来帮我锄草替我施肥,我一定会嫁给他。可是这个人一直没有出现,幸好他没有出现,不然我的历史就会改写了。
 
  我时常感叹命运的神奇。人生真是变幻莫测,此一时彼一时。
 
  前次我去北海,在北海市政府为我们举行的盛大欢迎晚宴上听到有人叫我的名字,开始我没有回头。成名之后处处都有影迷叫我的名宇,对此我已司空见惯,何况在北海并没有熟人。那声音连续叫了几声,我习惯性地回头看了一眼,没有发现认识的面孔,于是又置之不理。有人走到我的面前,一个声音在说:“刘晓庆,我是谢婆。”
 
  谢婆!是我在音乐学院附中一位同班同学的外号。我猛然抬头看到一张陌生的脸,那张脸上写满了沧桑。我简直认不出他来了。
 
  我记得在学校他学二胡专业,鬈发,长睫毛也鬈鬈的,虽然是男生却漂亮可爱得像个女孩子,他姓谢,于是我们给他取了“谢婆”的外号。毕业后他分配到四川阿坝州藏族自治区文工团,听说娶了一位藏族姑娘作妻子。可现在他已面目全非,看上去可以当我的大叔。
  “认不出我了吧?”他说。
 
  我一边请他坐下,一边不得已地承认着。
 
  在聊天当中我得知他和他的藏族太太有了两个孩子,由于老婆的原因他一直在阿坝。我惊讶得说不出话来。
 
  “为什么不离婚?”片刻之后我问。
 
  “她人很好,我们很和睦。”接着他邀请我去四川某单位参加一个活动,我告诉他我从不随便参加任何活动。他说如果我能去,那个单位的领导可以将他全家调到成都,并请求我答应他的要求,一股东西突然堵塞了我的咽喉,我赶紧点头答应了他。
 
  深圳有个豆花庄,老板是我的四川老乡,与我相熟。早先她在北京开饭庄,后来去了深圳发展,每次去深圳我都去她那里吃饭。一次我们吃得高兴,听到在旁边表演的唢呐独奏吹得不错,吩咐我的秘书给他小费一百元。秘书把钱给了他,他站起来大声说:“刘小姐,谢谢。”老板赶紧介绍说他也是来自四川,是音乐学院我们大学本科的同学。我马上抬眼仔细一看,模糊记忆中有些轮廓:在学校他是高年级的学生,成绩又好,一直是我们小班同学崇拜的偶像。过去在学校我仰望着他,没想到十几年以后,我们已是天壤之别。
 
  最使我震动的,是我的同学们那安于现状的表情。也许对他们来说,能够从四川出来,到深圳或是北海工作已是鹤立鸡群,很不得了的事情了。
 
  假如我当初与一个农民结婚,假如我在农村安家,生儿育女,肯定我还远不如他们。幸运的是当初没有农民愿意娶我也就没有人追求我,也许是因为他们还没有来得及追我,我已调离农场了。
 
  一九六九年底,我费尽心机参了军。虽然是一九六九年底入伍,算的是一九七○年的兵。参军的第二天便野营拉练,在徒步行军一千多公里后把我分配到了电影队。有电影时放电影,不放电影时负责宣传队工作。
 
  穿上军装,别提我有多神气:漂亮、俊俏,婀娜多姿,挺胸昂首,绝对是“中华儿女多奇志,不爱红装爱武装”的标准楷模。我清楚地感觉到我吸引了所有的眼光,又变成了一块好吃的蛋糕,而且是涂满了奶油的蛋糕。
 
  我所在的部队是地方部队,只有几个女兵。到了解放军这所大学校我如沐春风,看到军官觉得是伯伯叔叔,看到战士觉得是哥哥弟弟,唯独忘记了他们都是——男人。
 
  俗话说,“当兵当三年,老母猪变貂蝉”。这句话刚开始听到我并不理解,后来在实践中发现这句话着实再准确不过。许多战士都是长年在哨卡、在荒山,突然来了我这只双眼皮大眼睛的小母猪,岂不是看到了天上的仙女下凡?
 
  在机关,我受到了上上下下军官和战士的欢迎。我属于政治部,政治部首长是我的上司。由于我吹、拉、弹、唱几般武艺都会,又是唯一的一个毕业于专业文艺学校的高材生,军区对我异常重视。刚参军时,我和其他十几个文艺兵经常被叫去为一个或几个首长表演。我们像在舞台上那样,面对咫尺之遥比我们人数还少的观众又跳又唱,还使出浑身解数演奏我的扬琴独奏。
 
  后来,演员的队伍开始减少了。从十几个人到四五个人,四五个人又减成两三个人,最后变成我一个人的事了。我经常在午睡时或是上操上课时被叫到首长的办公室,由其他战士替我把扬琴支好退出后,我独自一人孤零零地给首长演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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