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礼物成长记之三

满月记

2014年3月27日星期四

小礼物满月了。我长长地吁了一口气，高频率、高负荷、高密度的运转终于渐行渐远了。

小礼物刚出生，事情一大堆，家人似乎都帮不上多大的忙。妈妈做了手术，伤口尚未愈合，躺在床上等着被照顾，有心无力。外婆带小孩的经验不足，甚至可以说是个外行，做事粗枝大叶，稍微遇一点小问题就会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奶奶倒是经验丰富，千里迢迢从湖南赶来，可因为长期生活在农村，不熟悉城市生活，稍微新鲜点的事物她都操弄不来。

所有的重担都压在我的肩上。带孩子打预防针，我去；交钱办手续，我去；洗澡换衣服，我来；换尿片，我来；出现小状况，我向护士请教；哭闹不止时，我抱着来回转……

看到我抱着小礼物或给小礼物洗澡，很多朋友都感到惊讶：“那么嫩小的孩子，你都敢抱？你都弄得来？”我只呵呵一笑：对我来说，这些都是小菜一碟。姐姐和哥哥的孩子，都是交给我妈妈带，当时我就曾帮着打下手，积累了一点经验。

顺产一般两三天就出院，剖腹产最多也就四五天，我们则足足在医院住了7天。原因是吴瑜在第三天出现了发烧症状。头天晚上还是好好的，第二天一起床就感觉有低烧症状。可能是着凉了，也可能是伤口感染。这可把我们吓坏了。医生开药、输液，我们则不停地用酒精为她擦拭降温。38；38.3；38.5；38.7；39.1；39.3，每隔一两个小时，我们就测一次温度。数字节节攀升，我们焦急万分。直到傍晚，数字达到峰值，开始慢慢回落，我们的心终于落地了。

但是，新情况又出现了。发烧，输液，因此不能喂母乳，进而产生了两个附带的问题。

第一个问题是小礼物吃什么？当然，答案很简单：牛奶。事实上，我们来医院之前就准备好了奶粉。我的好朋友李在阿坝州工作，他给我们推荐红原奶粉，并送我们数瓶。有经验的朋友告诫我们：红原奶粉或许品质真的好，但它不分段，不适合刚出生的婴儿。我将这个问题转问阿坝州的李，他告诉我他自己刚刚出生不久的女儿，也是从一开始就吃这个奶粉。这样，就打消了我们的顾虑。

在吴瑜发烧的时候，我们就用红原奶粉喂小礼物。她吃得很好，并未出现异常。但是，过了一两天，她的大便变得越来越少，越来越硬。她吃得很多，饿得很快。一天，护士查房，看了我们给小礼物喂的奶粉，对我们提出严厉批评。护士给出的嘱咐是：马上更换。当时已经晚上11点，好几家店铺都关门了。我跟岳父一起，转了几条街，才勉强买回一盒“正常”的奶粉。

第二个问题是母乳怎么处理？母乳没有被婴儿吸走，自然就郁结，就堵塞，需要疏通，需要请通乳师。花200元，请一名通乳师，夜以继日，通宵达旦，才勉强解决母乳供大于求的问题。第二天，通乳师几乎是被累垮了，建议我们买一台吸奶器。于是，我们又四处奔波，买回一台吸奶器。结果，功能过于简单，使用起来很吃力。咨询朋友后，在网上买了一台自动的吸奶器，这才顺利度过这个难关。

直到第七天，一家老小才出院。结账，共花了11000多元。还好能够报销大部分，不至于特别心疼。

这七天，我几乎没怎么睡觉。白天，这事情那事情，从早忙到晚；晚上，隔不了一会儿，就要喂奶、换尿片。不知不觉间，时间就溜走了，过得特别快。来不及休息，没时间休息，当然也兴奋得不想休息，没有睡意。连续五六天，每天的睡觉时间不超过4小时。即使是睡觉，也仅仅是在长条凳上略微躺一会儿。人就像打了鸡血一样，从不感觉到累。

直到第五天上午，我跟着妈妈回了一趟家。吃了中午饭，躺在床上睡了一觉。这一觉，睡得太幸福了，完全失去意识，就如同死过去了一样。中途，放在耳边的手机响了很多次，我浑然不觉。醒后，十分诧异，若不是身体疲劳到了极致，绝不会出现这样的情况。

回家后的生活，平淡而琐碎，艰辛而幸福。这个家庭添了新丁，一切摆设都变了模样，一切规律都乱了节奏。但是，杂乱中显露出温馨，慌乱中洋溢着甜蜜。

大约出院一周后，奶奶感冒了，咳嗽，流鼻涕。大意了，也是嫌药贵，没有吃药，拖了一两天。不见好转，赶紧吃药，依然没啥效果。隔了一两天，外婆也感冒了。也是大意，也是舍不得，也是拖。越来越严重，才赶紧吃药、打针，依然没效。这样一来，全家人都紧张了，生怕感冒进一步蔓延，甚至影响到小礼物。

果不其然，又过了两三天，小礼物也感冒了。主要的症状是拉肚子，而且哭起来声音不再响亮，嘶哑了。有时，我们感觉她在哭，哭得很吃力，但哭不出声音来。看着女儿的那副模样，我心如刀绞。在家观察了一天，感觉一时半会儿好不了，于是赶紧送医院。

出生的第十五天，因为我们的疏忽大意，小礼物第一次看病；妈妈还没出月子，就要抱着孩子，冒着寒风，外出奔波了。这让我感到很愧疚。庆幸的是，医生初步观察后，觉得没啥大问题，喉咙发炎，略有点红肿。开了点药，就打发我们走了。回家吃了几天药，小礼物的症状就慢慢消失了。

奶奶是家里第一个感冒的，一直很担心传染给孙女，想要提前回湖南。我们没答应，没给她买票。后来，小礼物紧接着就感冒了，她更是判定是自己惹了祸，执意要回湖南去。我们怎么劝，都没效果。在小礼物出生20多天的时候，奶奶就返回了湖南。

听有经验的朋友说，应该从小锻炼孩子单独睡。在医院，本就如此；回到家，我们也依此而行。我们猜测，小礼物的感冒不一定是因为奶奶的传染，也可能是因为晚上着凉了。此后，我们天天带着小礼物一起睡，再也不敢让她一个人睡小床了。

在月子里，小礼物总体来说还算好带，除非饿了、拉了，基本上不哭不闹。但也有阴晴不定的时候：有段时间，她白天睡得很好，晚上吃奶后便不怎么睡觉，妈妈就很累；有段时间，她每次吃奶量很少，间隔时间短，妈妈就很累；有段时间，奶水不够，需要补充牛奶，妈妈就很累。

前十五天，是我的陪护假，奶奶和外婆主要负责后勤，照顾吴瑜和小礼物的很多事情都是我亲力亲为。十五天后，我开始上班，很多事情慢慢脱手，我也就越来越轻松了。前十五天，我是家里最累的人，常常被称赞，甚至被“表彰”为模范丈夫或模仿父亲。十五天后，我没时间也没精力操弄具体的事物，于是常常被批评，甚至被“批判”为懒丈夫或懒爸爸了。

值得一提的是，“月公子”跟着产妇一起吃，油水足，一般都会长胖。可是，小礼物满月，我至少瘦了五六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