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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故作家惊读千年之恋
忙于为写新书取材,久未更新博客,谨向关心我的读者和新浪编辑致歉。
友人送来一本书,装帧精美,是我们湖南12岁的女神童月弧遐的长篇处女作《雪逝》。我知道这是孩子们爱读的作品,和我似乎没有太大的关系。但听友人说,这本书写的是“千年之恋”,使我想起一段往事,有兴趣看一下12岁女童怎样叙说隔世之恋。
上世纪80年代,湖南文艺出版社出了一本由湖南省作协编纂的《湖南作家小传》。该书出版后,现任海南省作协主席的蒋子丹女士打电话给我,想证实一下我是否还活在阳世。当她得知我确实没有“英年早逝”以后,她告诉我,《湖南作家小传》犯了一个错误,把我的名字列入了已故作家之列。
我后来弄到了一本宣告我已死亡的书,在末尾部分发现这样一个栏目:下列作家已故。确实,我的名字就排在已故作家之中,印象中似乎还是排在前面几位。后来听说,由于蒋子丹女士的忠告,已经有人在没有售出的《小传》上,用毛笔把我的名字涂去了。
这件事使我有了恍若隔世之感。我死了,又还活着,那就是有了第二次生命,即美国人从上世纪70年代以来一直热中于谈论的“生命之后的生命”。感觉很不错,加之我天生没有讼棍的兴趣,所以不仅放弃了某些人认为是索赔的大好时机,反而有些沾沾自喜。有趣的是,后来湖南作协让我第二次入会,给我发了新的会员证。因此,作为作家,我确实做了两世人。
话回本题。我听说“千年之恋”几个字,顿时觉得我这个经历了两度人间轮回的人,最有资格读这样的书。
我读此书,不免惊讶。一个结构有致、情节跌宕的长篇,出自一位12岁女童之手,怎么说也是个奇迹。但我对此绝无怀疑。我一直在强调,湖南人才辈出,过去如此,现在也是如此。前些日子湖南作协吸收5位少女作家,媒体炒得很热闹,我为此高兴,却并不认为是什么稀奇的事情。湖南的人才,如热泉喷发,总是会源源不断地涌现出来。
月弧遐写的是恋爱。有些人怀疑,一个孩子懂得什么男女之情?我觉得不难理解。现在的孩子们其实都知道恋爱这回事。父母的关系呈现在他们眼前,其实他们都有自己的理解。加上从电视、书本和网络上看到的东西,他们至少会知道恋爱是男女之间经常发生的事情。至于月弧遐对恋爱的理解,我想就是一种模式化的东西,也就是年轻男女之间的一种很神圣的吸引吧。
月弧遐写的爱情能够吸引什么人,是很明显的。成年人也许不会从中发现什么新意。但是这个女童的作品,仍然有令我注目的特点。那就是她对男女感情的美学观点。她说,残爱才是最美的。大约是基于这种看法,月弧遐让女主人公在第一集中死去了。在第二集中,这个女子虽然活了过来,但她的恋人,那个男主人公,又失去了生命。因此,千年之恋,总是在残缺中延伸。
也许在这里,我们才看到了月弧遐的天才。我不知道北岳文艺出版社的编辑是怎么想的,我自己为月弧遐的美学观点感到了震撼。
崇尚残缺的美学观,标志着对人生宿命的洞悉。12岁的年龄,知识和经历是有限的,但洞察力可以无限。这就是天才。人生几无如意事,在她眼里,成了一种抱残守缺的追求。她的倾诉足以打动我们成年人。当然这不是教育者希望看到的结果,但我以为,至少也是教育者本身所导致的一种意外。
我以为,花好月圆是文学的一种模式,让破碎的镜片永远凑不到一起,也可以成为一种模式。如果这种模式是月弧遐创造出来的,又能打动许多读者,那也是湖南文坛对于中国文学乃至世界文学的一种贡献。
这本书,推荐给有兴趣的读者看一看,特别是推荐给那些希望了解自己孩子心灵世界的家长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