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随译 译自俄语网站 一个丧母的女孩又找到妈妈的故事

 

译文：“蓬松的”

 

“奶奶，爸爸妈妈什么时候来？”丽莎站在旁边，目不转睛地看着奶奶翻另一个煎饼。“你为什么哭？”

 

“因为你要离开我了。”

 

“我还会来的，我也想哭。”丽莎跑到自己的房间去了。

 

“我说应该早点告诉她的“。爷爷把没吃完的煎饼放在盘子里，心烦意乱地转过身去对着窗户.

 

“尼古拉神父说让她爸自己决定什么时候告诉她的。”加利娜用毛巾一角擦了擦眼睛。“唉，真是苦啊。“

 

晚上，丽莎梦见了妈妈。她说了些什么，然后就走了。丽莎哭了，叫着，怎么也追不上她。

 

“-嘘！你做梦了。没事的。“奶奶穿着睡衣坐在床边，抚摸着丽莎，抚慰着她。

 

“-妈妈她走了。我追不上她了……”丽莎抽泣着，抽泣着。“我想妈妈。”

 

当她早上用勺子在盘子里舀粥时，爸爸来了。丽莎从桌子后面跳了出来，尖叫着向他冲去。爸爸把她抱在怀里，把她抱在胸前，丽莎看向爸爸的肩膀后面，但妈妈不在那里。

 

“妈妈在家等我吗？”她满怀希望地问道。

 

-“没有，宝贝。对不起，我应该告诉你。”爸爸把丽莎放在地板上，不看她的眼睛。“妈妈……她成天使了。”

 

-我怎么办？丽莎终于意识到她不再有妈妈了。

 

虽然她只有六岁，但她注意到爷爷奶奶经常窃窃私语。奶奶常哭，叫丽莎是孤儿.而爸爸却突然变得忧郁而沉默寡言，不像他从前的样子了。这就是为什么她被送到奶奶这里里。

 

丽莎一直在等待解释，但没有得到回应。她慢慢地走进一个小房间，把妈妈送的心爱的小兔子按在胸前，蜷缩在床上，哭得像在做梦一样。她听到了，知道爸爸坐在床边抚摸她的背。渐渐地，她哭着平静下来，睡着了。

 

直到几年后，父亲才告诉她，妈妈开车带着好友去商店。他们聚集在别墅里庆祝她的生日.谁都不记得她们临时要去买什么，桌子已经摆好了。不知怎么的一辆卡车向她们冲了过来.司机在开车时睡着了.母亲和她的朋友在离村庄不远的地方被撞死了。

 

丽莎什么都不记得了。她和妈妈好友的儿子帕夫利克当时是在花园里玩耍。他比她大两岁。她没注意到爸爸接到电话，立刻变了脸色，去了什么地方。她记得她哭了，因为不知为什么节日被取消了，帕夫利克再也没有和她继续玩。他们开车回家，进城，父亲一路沉默。

 

“-科里亚，我先到你们那里待段时间吧？你一个人怎么办？”奶奶很担心。

“不，妈妈，我们总得要习惯两个人的生活。”爸爸拿个包装了丽莎的东西，放到车上。

 

一路上，丽莎希望她能回到家，妈妈等着拥抱她。随着进入公寓心也越来越黯然，爸爸把眼前妈妈的东西都收起来了。

 

一年过去了。

 

一天，他父亲的一个女同事来看望他们。他把她介绍给丽莎。身材高大，瘦削，留着笔直的深色头发，像缎绸，光泽溢彩。丽莎不喜欢她。她身上散发出一丝寒意，她的笑容也没有变暖和.当父亲让丽莎上床睡觉时，同事还没走。

 

晚上，丽莎去洗手间。通常，父亲会在走廊里开着一个夜灯，这样她就不会害怕了。但今天他忘了打开它。丽莎爬上椅子，打开灯。衣架上挂着一件同事的大衣，地板上放着她的靴子，是高筒靴，靴腰从半截处折下来。丽莎踢了它们一脚，它们倒在不同的方向。带着满足感，她回到了自己的床上。

 

那个同事又来拜访他们几次。丽莎生气了，嫉妒了，最后一次造成了冲突，威胁说如果她父亲不爱她，她就离家出走。当时如果街上没有这么黑这么冷的话，她真的会跑掉的。晚上，丽莎在走廊里没有看到长靴子。只有地板上留下了肮脏的痕迹。晚上下雨了。

早上，不满的父亲叫醒了丽莎，急忙摧她穿好衣服。汽车发动不起来了.他们不得不走到一个小公共车站。丽莎绊倒了，但父亲紧紧地握着她的手，握得都疼了。他以前会说丽莎笨拙得像只熊宝宝。现在他生气地说，她像一头瘸脚熊。丽莎一声不吭，竭力不因委屈而流泪.

 

这条路小公共车上拥挤不堪。爸爸让丽莎坐在一个女孩对面，女孩的圆滚滚的膝盖碰到了丽莎瘦骨嶙峋的膝盖。女孩的肩膀上散落着浓密的卷发，头上戴着一顶滑稽的贝雷帽。明亮的红色，遮住了一半的额头，像盘子一样顶出。丽莎睁大眼睛看着那个女孩。她因为不靠窗，所以除了对面那个女孩以外，周围没有别的有趣的东西。

 

那个女孩有时也会看着丽莎。她的眼睛微笑着，脸颊上的酒窝时而出现，时而消失。

 

下一站，丽莎和爸爸走出了小公共车。一会儿，透过敞开的门，她又看见了那个女孩。她对着丽莎挥了挥手。.但第二刻，门关上了，女孩看不见了。

 

整个下午，丽莎都在回忆蓬松的卷发，在脸颊上滑稽的酒窝。晚上，她问父亲，他喜欢那个穿旅行服的女孩吗？

 

«什么女孩？»父亲甚至没有把目光从电脑上移开。

 

“戴红色贝雷帽的。你不会不注意到她的。“丽莎坚持。

 

“-你是说那个胖子？别分心，我有急事要做，”他回答，继续打字。

 

“她不胖，她是蓬松的。“丽莎怨恨地离开了她父亲.

 

“哦，蓬松的。“父亲机械地重复道。

第二天，他们开车去花园。父亲的女同事再也没有来看他们了。雨后的秋天，下了雪的冬天。每天早上，丽莎都梦想着汽车再次不会启动，他们会再去乘坐小公共。她想再见到那个蓬松的女孩。但汽车发动得很好。

 

或者丽莎太想了，或者天上有人听到了，决定帮忙，於是有一天，车又发动不起来了。丽莎很高兴，但父亲叫了辆出租车。只有在从花园回来的路上，他们才又登上了辆小公共客车。她父亲把丽莎抱在怀里，这样她就不会被挤在车厢里的乘客绊倒。

 

请坐！丽莎听到一个响亮的声音，转过头来，高兴得哽咽.

 

她会从千人中认出那圆圆的脸，微笑的眼睛和脸颊上的酒窝。只是这一次，女孩戴的不是一顶滑稽的贝雷帽，而是一顶针织的帽子，从帽子下面钻出小卷发。

 

女孩在他旁边站起身来，父亲把丽莎安排在座位上，

“爸爸，爸爸，”丽莎叫道，拉着爸爸的袖子。

 

-什么？他俯身尽量靠近她。

 

这是她。丽莎注意到父亲不明白的神情，提醒道。那个蓬松的女孩。

 

父亲不高兴地挺直了身子，但仍然看着帽子的顶端。在接下来的一站，乘客们挤到出口，不停地推搡着，把父亲和女孩挤在一起。

 

父亲道歉了，女孩微笑着回答，丽莎无法确定哪一个看起来更快乐。

 

我叫丽莎。你呢？丽莎决定不要错过认识那个女孩的机会.

 

“瓦西里萨，”她回答，笑了。

 

“美丽的？！你的名字很合适。我爸爸的名字是尼古拉。”

 

“很高兴认识你。”瓦西里萨微笑着，抬起头来看着尼古拉。

 

爸爸看起来很窘迫，好像他在为莉莎的大胆道歉。

 

“你结婚了吗？”丽莎脱口而出，满怀希望地盯着瓦西里萨.

 

-“别闹了你不能这样跟大人说话！”爸爸生气地看着丽莎。

 

她垂下眼睛.瓦西里萨俯身正经地对她说：“未婚。”

 

丽莎高兴得心胸开阔，她想说些重要的话，但父亲已经把她推向了出口。下了车到路上，他注意到女儿的眼睛里有泪水，就问是否有人踩疼她的脚，丽莎哭着摇摇头。

 

晚上，父亲责怪丽莎在小公共上的行为不礼貌。

 

“她看起来像妈妈。你的瘦同事就不行。”丽莎发泄性地跺了跺脚。“你不喜欢她，因为她是胖子。”

 

“你不是说她不胖，是蓬松吗”她父亲纠正了。“你不能随便强迫一个人作你的妈妈。人家可能有自己的计划，丈夫和孩子。你又不了解。我——妈妈只有一个。”

 

“她已不在这里！不在！”丽莎跑进浴室，把自己锁在那里。

 

“丽莎，打开门。我保证，当我们再次见到她…”

 

“我们总是开车。我们怎么去见她？”丽莎打开门。

 

星期六早上，她和爸爸开车去购物中心.丽莎看着窗外，什么也不做。突然，她注意到一张熟悉的脸.

 

-爸爸！停车！她尖叫着，向后看。

 

刹车嘎吱作响，汽车停在人行道旁.

 

-“怎么了？哪里疼？“父亲很担心地问道，但丽莎没有回答。

 

她打开车门，从车里爬出来，向后面跑去。

 

“瓦西里萨！”丽莎奔向她，撞在她的肚子上，然后抬起幸福的脸。

 

瓦西里萨也高兴地对她微笑。

 

“真对不起。是丽莎昏了头，觉得您像她的母亲。”听到父亲尴尬的声音。

 

丽莎仍然依偎着瓦西里萨。

 

“是我应该道歉。是我在等你们。我想如果你们要去什么地方会坐小公共，我们会在车站见面。没想到你们自己开车。我知道丽莎没有妈妈。”“我也一直在想着她，”瓦西里萨真诚地、大大方方地说。

 

-“跟我们来一起走吧，干嘛站在马路中间？”尼古拉满怀希望地看着瓦西里萨。

 

他们玩得很开心。父亲第一次笑了很多，开玩笑，就像以前一样。瓦西里萨一点也不胖。只是蓬松的卷发和宽大的外套给人留下了这样的印象。但也不像那个同事那样瘦。

 

现在，丽莎晚上出去上厕所，总是检查那个宽松的外套是否还挂在衣架上，不是做梦了。然后又幸福地睡了。因为她现在有妈妈了。她记得和爱她的第一个母亲，但她已成了天使。丽莎确信正是她安排了汽车出毛病，使他们会见了瓦西里萨。生活还在继续。一个逐渐长大的女孩需要一个可以分享女性秘密的人作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