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影报道独家：陈凯歌片场“逼哭”大腕 聚焦“光替”

近日不少剧组不顾五一假期马不停蹄赶排新片。我们栏目也特意挑选了几个剧组前去探班，陈凯歌导演的《道士下山》剧组就是其中之一。说起陈凯歌导演的这部年度巨制，自从今年2月初开机，一直在非常低调地拍摄。如今已经3个月过去，却迟迟没有传出关机的消息，甚至在五一劳动节期间，剧组也是紧锣密鼓地拍摄。那么究竟现在片子拍到什么进度？我们的记者趁着五一假期，特地前往《道士下山》剧组，一探究竟。

 

他，是人人头疼的“较真儿王”；他，用做学问的态度“磨”电影；方方面面 边边角角；所有问题都逃不过他的“法眼”；演员见他大气不敢喘；大明星一秒变成小学生；本期五一特别节目为您送上：《道士下山》遭遇大导演陈凯歌 马上带来。

 

记者五一假期访“道士”  巧遇建豪正纠结

记者趁着五一假期，来到《道士下山》剧组，正赶上在片中扮演“顽主”崔道融一角的吴建豪在练唱昆曲。戏里他有段对林志玲唱昆曲的戏份，这对歌手出道的吴建豪来说原本是小菜一碟。但一丝不苟的陈凯歌导演为他请来了专业的昆曲老师，从唱腔到动作，足足上了八节课。

熟悉陈凯歌电影作品的观众都知道，戏曲常常是他的片中浓墨重彩的元素，而他本人对戏曲的研究也造诣颇深。

众所周知京剧是国粹，那就半点糟贱不得。因此吴建豪尽管有唱功在身，但在陈凯歌的剧组里也得掉上几层皮。

老师：建豪学的是这个昆曲的名著《牡丹亭》游园其中的一段 皂罗袍的唱腔 建豪学的不错 他时间紧 任务重 对于他来说没接触过戏曲的东西。

陈凯歌：怎么才能让骨节更柔若无骨 我觉得还是熟能生巧 越熟建豪就越容易做的 因为你现在服装跟你的搭配 整个走下来基本都没问题 就是怎么让你这些关节 腰啊 似乎都不使劲 这个劲儿 好像所有的力气 所有的气都往手指尖走 就这个意味我觉得。

为什么这个戏份要如此费劲呢？因为导演是陈凯歌，而陈凯歌不仅对戏曲有造诣，对电影的要求更是严苛。话说这部《道士下山》已经拍了三个多月了，进度缓慢。而据主演之一的范伟透露，一直到九月份还有他的戏份，也就是说到九月份这部电影还没有拍完。在电影商业化浪潮汹涌的今天，有几个投资人能容忍一个导演用这样的节奏来拍电影？但就因为这次的导演是陈凯歌，一个以治学般严谨的态度来拍电影的导演。遭遇大导演，各工种的工作方式便都有所不同。陈凯歌的渊博、严谨、严厉，都让首次跟他合作的人开了眼界：原来电影是这么拍的。

遭遇大导演：道具就得这么“整”

清晨5：00

晨鸡报晓，万物初醒，我们《中国电影报道》的记者踏入了《道士下山》拍摄场地，放眼望去，是工作人员各种各样的睡姿。看这架势真是累得不轻啊，已然修炼到了各种姿势都能睡着的境界。

趁着各路人马还未行动，我们先去棚里的各个角落瞧瞧。从现场摆设来看，立刻就能感受到剧组的用心，一个瓶子，一个算盘都十分考究。这时天已经逐渐亮了，现场陆陆续续有工作人员开始工作。记者穿过回廊，看到了这样一幅场景。

原来不仅摄影棚里的景是人工搭的，连树叶也是人工贴的。据剧组不愿透露姓名的工作人员说，陈大导演对细节要求非常严格，而且亲自把关，历时近一个月才搭建出了眼前这个近乎完美的实景拍摄棚。而在电影《梅兰芳》里，王学圻扮演的燕十三唱戏的“丹桂戏园”就是剧组根据“丹桂戏园”的老图纸搭建的。为了还原其原貌，剧组方面花了近千万，费了六个多月时间，可见陈凯歌对置景和美工方面的严苛。

 

上午8：30

记者在现场已经转了半天，却没有看到导演陈凯歌的踪迹。听说今天几位主演都要来试戏服，那我们还是先去服装间看看吧。

遭遇大导演：造型就得这么“精”

没想到我们一走进服装间，赫然看到导演陈凯歌不知何时已经来到，正在对刚刚换好戏服的吴建豪“挑毛病”。在《道士下山》中，吴建豪扮演玩世不恭、游手好闲的“顽主”崔道融一角。白底长衫搭配橘色马甲，清雅当中不失一丝邪气，与人物性格很是贴合。但很显然，导演陈凯歌对他的服装不是很满意。

陈凯歌：我就建议他的戏装是敞开口的 里面要有水衣 就是别穿自己的衣裳 真的就有 你明白我的意思。

接下来轮到天王郭富城。片中郭富城饰演了一位太极宗师，武功极强，道行极深。您看他这一身粗布麻衣，一顶黑纱帽加一把破扫帚，跟人物身份形成很大的反差，人物特立独行的性格呼之欲出。但陈大导演一眼就瞧出了毛病。

陈凯歌：从帽子到衣服我都觉得蛮有趣的 但是现在呢 我有一个说法 现在因为人物不断在做调整 就是我们怎么能让这个人物 造型上能够更收敛一点。

而戏中唯一的女演员林志玲就幸福多了，她饰演的角色要从青涩演到成熟，所以服装造型各不相同，而据她本人讲，最中意旗袍装。

林志玲：就像你说女学生那种棉布啊 然后也有我们用了比较精致那些丝绸缎面的那些布料 都会有 其实我真的觉得不管怎么样 穿上旗袍就是会有一种典雅的女人风情。

试了几套，导演都没什么意见，林志玲也就放心大胆地拍定装照了。谁知，陈凯歌不是没意见，而是他的意见不是在服装而是在化妆上。谁能想到大导演陈凯歌对化妆也这么精通呢？

陈凯歌：等到时候实拍的时候 （化妆）方式是先抹油 后打粉 更润一点 手和胳膊都一样。

走出化妆间，记者不由得都紧张得出了汗。看来陈大导演的较真儿和气场强大真是不负盛名啊。现在置景和造型都已经搞定，下面就要轮到拍摄了。这也是我们记者最期待的。而我们回到场第一个碰到的演员，就是范伟。

 

遭遇大导演：演员就得这么“怕”

下午13:30

下午，范伟提前现身拍摄现场来候场。而细心的记者注意到了这样一幕。

范伟问群演小姑娘：去幼儿园了吗？

小朋友： 没去呢 快上幼儿园了。

范伟：真棒 。

小朋友：你的糖太好吃了。

来探班之前我们就听说过，在陈凯歌导演的拍摄现场，演员往往都非常紧张，连大气儿都不敢喘。怎么范伟老师还有闲情逸致跟小朋友聊天呢？事后我们仔细地翻看拍摄素材，大胆猜想：范伟当时其实很紧张，他是在用聊天的方式减压。其实也不是我们凭空猜想，因为早在以前出席活动时，范伟就曾公开表示首次跟陈凯歌合作很有压力！

范伟：他特别讲究这个非常态 他说咱们常态的表演没有意思 咱们得想一想另外得方法 刚开始觉得是给演员的压力。

要知道陈凯歌对演员表演的严苛在圈里可是出了名的。跟他合作过的演员无一例外都变成小学生，乖乖听讲。因为他是用做学问的标准拍电影。

陈凯歌说海清：反复讲 为什么在这样的镜头中 反复强调了 我昨天说 这个电影容不得你演。

余少群：导演过来跟我讲 要再挖掘更加深一点 那个时候其实挺痛苦的+觉得好像条数太多了 就心里有压力。

为了让演员的表演更加到位，陈凯歌可是谁的面子也不给，甚至六亲不认，就连爱妻陈红也不例外。

陈凯歌：你在五条以后你就开始紧张。

陈红：对 是是是 我是这样的 我就有负担了 怕这条又不行 我就开始有负担了 我怕我做不到。

除了对演员严格，陈凯歌对群众演员的表演要求也极高。记者在拍摄现场虽然没能捕捉到陈凯歌亲自给群演讲戏的镜头，但却看到在陈导的高标准严要求下，现场导演给群演讲戏时都很有陈导风范。

执行导演：大家是来看热闹的 看什么热闹呢 就是远近闻名的崔大夫在给别人割双眼皮儿呢 做美容呢 但凡都是爱美的女的 先看别人割的怎么样 割的好你们也割 明白没 相互看看 看看 说说话 割这个危不危险啊 说说话 动作啊。

执行导演对小孩：你就拉着妈妈的手说要跟哥哥玩去 妈妈不让 你就甩开她的手 然后玩鱼去。

众所周知，陈凯歌导演的文戏功底那是超一流的，很少有人知道其实他对武戏也很热爱。只不过他拍的打戏首先是要打得专业，其次是还得打得好看。这在《无极》和《赵氏孤儿》中都有体现。如今拍摄《道士下山》，小道士王宝强和太极宗师郭富城就捞到不少打戏，不知道陈大导演对他俩又会如何较真儿呢？

 

遭遇大导演  打戏就得这么“美”

下午15:00

话说摊上陈凯歌这样严格的大导演，就连一贯嘻嘻哈哈，爱搞怪耍宝的王宝强也不敢怠慢。这不，自从下午来到拍摄现场他就一直没闲着，不管是换场地还是换道具，他都在练功。

要说王宝强可是有武术功底的，在刚刚上映的《冰封：重生之门》中，他还和甄子丹来了把巅峰对决。不过陈凯歌导演又不是练家子出身，更没当过我武术指导，王宝强至于这么如临大敌吗？

当我们回放凯歌导演之前有打戏的几部片子时才发现，无论是王学圻还是真田广之，他们的打戏都非常具有美感，很有舞蹈的韵味。不知道宝强是不是在担心自己打得不够美呢？

果然，在执导王宝强的这段打戏时，他最担心的话还是从陈导嘴里说了出来。

陈凯歌（对王宝强）：这里面我唯一觉得缺一点什么 你跟别人再商量一下 要在这个空间要扯开（了打） 我觉得就是较大幅度的拉开 这个估计就有流畅性 为什么 你看那种跳舞的他都要很大的那种跳跃+你这种近景的动作 这一定给。

而陈凯歌给他设定的最终标准让王宝强彻底晕菜了。

王宝强：你得达到一种不会练武的人看来之后会羡慕  会练武看完之后恨的（境界）。  

让从小学少林功夫的王宝强打出舞蹈的美感，可真是难坏了他。相比起他，扮演太极宗师的郭富城可就太合陈导的胃口了，谁叫咱是舞王出身呢？打得像跳舞一样美简直是小菜一碟。而有了郭天王的舞蹈功底，陈导也可以自由地展开创作打戏的翅膀。

陈凯歌（对郭富城）：我觉得咱们得特殊设计 将来我一定想拍一个 就是咱们在广场 在广场才行 就是一只XX刀 然后哒哒哒哒哒 就是所有的都是砍的他是点的 他妈的 就是这种角度 我对于仰的角度 比较着迷。

不过，郭天王也没有想象中那么轻松。虽然他舞技很高，但众所周知，郭天王最擅长的是劲歌热舞，快节奏的PALAPALA舞尤其擅长。而太极可是以静制动，以柔克刚的功夫，要想跟郭天王的舞技结合起来，他还有的练呢。

看完了主创们在片场的千姿百态，我们细心的记者在现场还发现了一个很特别的小人物。说他小，是因为他在剧组的职位是“光替”，也就是帮演员走位的一个工作；说他特别，是因为别人都是为拍戏而来，而他，是冲着陈凯歌而来。

 

番外篇：“光替”和陈凯歌的那些事儿

晚18:00

当天拍摄结束后，我们在角落里发现了这样一个身影。他一个人默默地在做着笔记，扬扬洒洒写个不停。当我面提出要采访他的要求时，他还有点犹豫，考虑再三才答应我们，原来他是想借着这个机会，对导演陈凯歌讲几句心里话。

说起“光替”这个职业大家都不太熟悉，这是因为他们从不会出现在电影里，他们的工作就是帮助演员走位，随时根据各部门要求调换位置，最终确定演员拍摄时的行走路线。无论是白天还是黑夜，无论是平时还是五一假期，只要剧组开工，他们就会准时出现在拍摄现场。

“光替”：从早上7点半开工一直到晚上7点半收工的每一时每一刻 我都得盯着现场 都得盯着 随时注意着执行导演 摄影师 灯光师 甚至是机械师 他们走这个位置 但是一方面是要时刻盯住关注他们 然后看他们有需要我们立马就去走。

记者跟他细聊后才得知，其实岳野并不是职业光替，他是一名演员。这次应聘来到《道士下山》剧组做个不能露脸的光替，最大的原因就是导演陈凯歌。

 

关键词：我为凯歌而来

岳野：我来这个组里的主要原因之一 因为陈凯歌导演也是我非常非常尊敬的一个导演 虽然以前没有跟他有任何接触 但无形当中他已经给了我很多这种艺术上的一种享受吧 。来这里长见识+抱着一种学习的态度 就目前这三个礼拜的工作而言 我觉得没白来 也的的确确是有一种很强烈的感受 有的时候回去做笔记 一页纸都不够的 做了一张纸 就正反面 甚至三页纸 。

 

不过剧组上下好几百口人，一个小小的光替会引起导演陈凯歌的注意吗？当被问及这个问题，岳野腼腆地笑了。原来，陈凯歌不仅注意到他，还给他起了一个名字。

关键词：凯歌导演给我改名字

岳野：有一次导演一下没想起我名字 就叫我春耕 但就像执行导演说的一样 我是个情商比较低的人 当导演第一次叫我春耕的时候 我跟他解释我叫岳野 后来我才想过来 其实在这样一个组里面 这么多大咖的组里面 导演给你起一个名字 那是一种荣耀+导演一时兴起想写一首诗 春耕为题 后来可能又忙别的事情去 就写下了春耕两个字 后来我就通过同事 把这两个字给要过来了 现在放在我的笔记本里面。

在岳野的眼里，陈凯歌并不像外界传说的，是个非常严苛，甚至不近人情的大导演。相反，陈凯歌对剧组的工作人员，体贴入微。很难想象，他在创作之余，在考虑剧组那么繁杂的事物之余，还会注意到一个光替生病。

 

关键词：导演其实很“体贴”

岳野：比较不顺利的是前两天 没撑住 生病了 可能也因为天气有点凉 还有也是比较劳累吧 所以工作的长度和强度都比较大 所以生病了 我也很开心的是导演发现了这一点 还派人送我去了医院 那我也很感动 所以也坚定了我 接下来一定会特别用心 特别努力的去完成光替的这份工作。

离开《道士下山》的片场，我们的记者也收获很多。在现如今商业片大潮的推动下，很多电影人都无法再坚持精雕细琢地制作电影，而是追求短平快，追求商业价值。像陈凯歌这样爱较真儿，静下心来磨片子的大导演真是越来越少。这个五一，他和他的团队顶着巨大的压力劳碌着，却也因这可遇而不可求的收获而欣喜着，而大导演的大也正是体现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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