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象·底特律——当心！经济上的“珍珠港”

王秋凤/文

    或许，只要把底特律百年经历摆出来，就足以令人肃然起敬。整整一个多世纪，抖落掉那些分分合合起起伏伏的旧事尘嚣，有一个叫做汽车的东西始终伴随着底特律，令这个小城成为世界关注的焦点。

COBO中心

    底特律，美国密西根州最大的城市，1701年由法国毛皮商建立，是位于美国中西部，加拿大温莎以北、底特律河沿岸的一座重要的港口城市、世界传统汽车中心和音乐之都。城市得名于连接圣克莱尔湖和伊利湖的底特律河，源自法语「Rivière du Détroit」，意为「海峡之河（River of the Strait）」。

    18世纪末，底特律建造了大量镀金时代建筑并因此被称为「美国的巴黎」。由于占据五大湖水路的战略地位，底特律逐渐成为了一个交通枢纽。随着航运、造船以及制造工业的兴起，底特律自1830年代起稳步成长。

福特博物馆

    上天赋予美国广袤平坦的土地，似乎也因此为汽车埋下了种子，这粒种子散落到了底特律。于是，作为第二次工业革命的龙头行业，汽车成就了美国工业，更成就了底特律发祥地的身份。

    当亨利"福特在麦克大道他租用的厂房里，挖出这个种子，制造出他的第一辆汽车的时候，威廉"C"杜兰特、约翰"弗朗西斯"道奇和霍勒斯"埃尔金斯"道奇兄弟、沃尔特"克赖斯勒等就开始发芽了。

    底特律有着美国1/4的汽车产量，云集福特、通用、克莱斯勒三大汽车公司总部及其研究机构。与汽车业相关的钢材、仪表、塑料、玻璃以及轮胎、发动机等零部件生产企业比比皆是。

    由于汽车工业取得成功，底特律在 1909 年就成了第一个铺设水泥公路的城市，在 1915 年则是第一个安装交通信号灯的城市，在1942年成为美国第一个拥有高速公路的城市。长期以来，底特律在全国大城市排名中处于前10名内。

    虽然现在，底特律仍然处处弥漫着六十年代种族暴动的深深烙印：走在Dearbon（福特根据地）路上，两旁低矮陈旧的商店厂房，让我有走在国内大城边缘工业城区的感觉，一度偏离想象中美国城市应有的壮观和漂亮。即使在底特律最“城区”的地方，建筑物外表也多是灰色的砖墙和退了色的陈旧大理石，若隐若现的中世纪雕像中的古典韵味，总是难掩压抑的气息。

    甚至，复兴中心高大的楼群和那豪华的玻璃墙，让这座看上去衰败的城市现代得有些突兀。

    但越是这样，望着那些被木板封死、被栅栏围着的众多中世纪的建筑物，仍然可以穿越历史感受底特律汽车曾经的辉煌。

    很多文字都曾经这样记载：1900年到1930年期间，得益于蓬勃发展的汽车工业，底特律建起了几十座奢华的高层建筑，城市上空矗立着线条优美的办公大楼和豪华酒店，有些甚至高达30层。一幢红砖建成的百货商店就占据了一个街区，巨大的火车站被设计成古典城堡——前方立着庄严的圆柱。

废弃的大楼

    事实上，直到现在，我们仍然能在废弃中找到很多底特律曾经的标志性建筑。

哈德逊百货商店(Hudson's department store)就是其一。哈德逊百货商店曾经是全美最大的百货商店，现在他悲壮的矗立在那里，成为人们“到底特律一游”的相片背景。

    如果在中国，这样占地庞大的建筑，即使脚下那片土地也会成为房地产商们眼红的猎物，但在地多人少的美国，留下价值更大。据说，要拆除一座规模如此巨大的建筑物费用是惊人的，甚至超过1000万美元，而且包括市长基尔帕特里克在内的许多人也不愿意毁掉这些代表了底特律最辉煌时代的巨大建筑。所以许多建筑就被空置下来，有些甚至已经废弃了超过30年。

    种族暴动之后，底特律这个美国北部黑人最多的城市中，便少有大公司驻扎，汽车公司纷纷将办公总部迁出事非之地。不过，三大汽车公司仍在。通用汽车最早回归，因为密歇根州政府希望这家全球最大的汽车制造商在其发祥之地底特律的复兴之中起到表率作用。

    很多人说，底特律的故事就完完全全是三大汽车公司的故事。当初为了遏制福特汽车公司的一支独大，众多小汽车公司联合起来，成就了通用。此后就有了通用超越福特，克莱斯勒被戴姆勒并购，以及2007年克莱斯勒又独身。

    此时的美国三大汽车巨头已经面目全非。2007年的通用意外的保住全球第一的位子，福特已经被远远的甩在了后面，而克莱斯勒成了离异无子女（发展不顺）。

而透视美国汽车的发展历史，就是一部世界汽车史，更是一部关于能源的汽车历史。美国作为汽车王国垄断了世界的大半个世纪，其后遭遇日本等发达国家新型汽车的强烈挑战、石油价格不断攀升以及公司难以承受雇员的高昂福利待遇保护等压力，美国的汽车工业面临困境，而美国汽车王国的辉煌与困境又与美国汽车城底特律的兴衰密切相关。

　  眼下，美国人还没有来得及为克莱斯勒回归举行庆典，坏消息已经传来，受累于底特律工业的下滑，密西根州的整体经济指数正在出现大幅的滑坡。三大巨头不断的裁员行为，已经让一些曾在福特大本营第尔本(Dearbon)居住的员工举家搬迁，而底特律市区的房价正在大幅下跌。

    底特律的汽车工业和巨头们神经前所未有地紧张。“汽车之城”开始谋求转型，扩大旅游业。这座曾经不修边幅的工业城市，开始了城市的美化建设，在经济支出吃紧的情况下，拨出大量款项修建城市广场、花园，用以遮掩那些黑人暴动后用木板钉起的一座座大楼。

    在2008年北美车展上，美国人正在顽强的对抗日本车。国际五大汽车展中，没有哪一届的展台，像2008北美车展这样剑拔弩张，泾渭分明。

　　地上一层偌大的主展区被明显分成了三部分，通用、福特、克莱斯勒与丰田、日产、本田的展台形成对峙之势。美国三大巨头的展台仍然像过去几十年间那样大得惊人，不过，日系车的展位规模也都超过了上千平米。

　　相同之处在于，在这个主打北美市场的车展上，美系车和日系车都大量推出了美国人喜欢的SUV、皮卡车型，走进展馆就能嗅到针锋相对的火药味。

　　顽固的美国人仍在不断拿来大型SUV、皮卡。福特全球首发了F150大型皮卡，通用揭开了雪佛兰新款皮卡的面纱，而克莱斯勒更是为新款道奇皮卡“请”来120头公牛，举行规模盛大的新奇上市仪式。而丰田同样拿来了六款SUV、皮卡车型，却大小穿插，展开多战线的聪明迎击。

破旧随处可见

    而这又酷似那一场偷袭。

    六十多年前的1941年12月7日，星期日的早晨，在美国太平洋舰队所在地的夏威夷珍珠港，阳光灿烂，海面平静。舰艇像往常一样，整齐地停泊在港内，飞机也密密麻麻排在瓦胡岛的7个机场上。官兵们有的正在吃早饭，有的已经上岸度假去了。太平洋舰队司令海军上将金梅尔正准备换上运动服，到高尔夫球场去同夏威夷地面部队司令肖特中将玩球。

    突然，随着一阵飞机轰鸣，炸弹从天而降。刹那间，浓烟滚滚，烈火熊熊，爆炸声、警报声一齐响起。珍珠港立刻成了一片火海。就是这样，有人还以为这是“演习”呢！其实，这是日本特遣舰队派出的第一批突击队驾驶183架飞机偷袭珍珠港。突击队指挥官渊田美津海军中佐发出了奇袭成功的预定信号：托拉！托拉！托拉！（虎！虎！虎！）坐镇在万里之外的广岛“长门”号旗舰上的日本联合舰队司令、日本海军大将山本五十六及时收到了这个信号，洋洋自得，兴奋得脸都红了。

使用飞机偷袭珍珠港，是山本五十六早在10年前就确定的对美作战计划的一部分。美国太平洋舰队是日本军国主义南进太平洋的最大障碍。为了进行这场偷袭，日本方面做了充分准备，并有意迷惑美方。

    很多人对这次偷袭印象深刻，而现在美国汽车也正在经历一场偷袭，过去的2007年已经是。因为明年，谁也不敢肯定通用还是全球汽车老大。

    1980年一家西方报纸刊登一幅漫画：画的是一架日本轰炸机正从空中向美国加利福尼亚州投下电视机、汽车和各种电器设备，标题上写着“记住珍珠港”。汽车大王福特三世惊呼美国“正面临着经济上的珍珠港”。

    而偷袭的恐怕还不止是日本丰田，德国车已经虎视眈眈，车展上，奔驰、宝马、奥迪的展台上，老美的身影栉次鳞比。韩国、中国等新兴的发展中国家汽车工业的崛起，不仅瓜分了美国汽车工业的蛋糕，更在随时等待时机进入美国市场。

    在经济全球化，汽车全球化的今天，高昂的福利、人工等成本，已经让美国的汽车制造商把生产、制造等越来越多的转向中国、印度，空心化的寓言正在围绕美国和底特律。

    在底特律，我们看到了汽车工业昔日的辉煌，也看到了三大巨头近日的窘境。在巨头们缓慢的转身过程中，偷袭会迅速到来，还是会缓慢渗透？

老虎棒球队的主场

福特总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