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土的牵挂
郑重/文
这就是故土:只因根基所在,你纵然远行千里,也必然有一根无形的长线,一头拴在故乡,一头拴了你的灵魂。无论身处何时何地,你不可能也不敢忘掉养育了你的故土,就连你的思维和行为,一定程度也要受到她的影响,血脉的密码甚至会遥控你的一生
(徒骇河印象
郑重摄)
在庆云县的中澳集团调研了养鸭合作社的事情,赶往滨州的路上恰好路过故乡,尽管时间紧张,忍不住停下车来,匆匆拜访了故乡的几位故友,拍了几张照片。
未变的家乡
上午9点多,临近故乡的镇政府门口的时候,忍不住将车开进了院子。20年前,我在这个院子里走上了岗位,在这个院子里工作和生活了1年多时间。
20年过去了,镇政府大院基本还是当年的样子,我工作过的小院还是记忆中的样子。记得那年我调到市农行上班不久,营业所就搬到了新建的楼上,这个院子给了派出所。现在不知道归什么单位使用了。
先将车停到小院门口,对小徐说:“你看,这就是20年前我工作过的地方,这个房间就是我当年住过的房子。”还是那个小院,还是那个房子,房子朝外的小窗户还是当年的老样子……

(身后就是我工作过的地方,第一个窗是我住的房间)
镇政府还在这个院子里办公,不时看到熟悉的面孔,但已经叫不上名字。
“哎呀,回来了,这么多年不见了,越来越帅了。”互相看了几眼,终于对面的人说话了。忙上去紧紧地握手,这时候想起来是镇上的司机董师傅。记得刚到市里上班的时候,有时候搭他的车回家的。
又有几位老相识走上来,热情的握手,热情的问候。老朋友们非要留下吃饭,但工作紧张,实在不敢久留。“再回来一定要来吃顿饭呀,好好聊聊。”朋友们一遍遍叮嘱。我知道,这不是客套话。
车驶出大门,有眼泪在眼睛里打转。
回头看一眼20年没有变化的镇政府大院,想着他们告诉我的一些事情。
镇政府财政一直是很紧张的……
壮劳力很多都外出打工了……
我脑海里想起了喧闹的汽车站里那些疲惫的人们,他们很多就是我的父老乡亲,背着鼓鼓的行囊,被长途客车裹挟着,带到不同的城市,一样的工地上、厂房里……他们的眼里有焦急、热切或者麻木、忍受。
在城市的新闻纸上,从来不缺民工的身影,也许是因为他们讨不到工钱,站在高高的楼顶上,向楼底围观的冷漠的人群嘶吼哭喊,也许是因为他们花光了口袋里最后一点积蓄后,偷盗或者抢劫
……
年关临近时,他们衣着光鲜地从城市归来,在家体会片刻城里人一掷千金的豪情,虽然,那些钱挣的那么不容易。可是还来不及放完过年的鞭炮,他们又要行色匆匆地远行,重新穿上污渍斑斑的工作服,仔细地收拾好回家的行头,等待来年返乡。
他们也想天天在家享受家庭的快乐呀。但是,孩子的学费要交,家里还有很多债务没还清……在家里,光靠地里那点收成,光孩子的学费都不够呀,他们只能背景离乡,去承受……
我想起了中澳集团的养鸭合作社,想起了广饶县的大王镇,不是没有办法让乡亲们在家就能找到出路的。忽然感觉到身上的担子很重,感觉到自己亏欠乡亲们太多。要努力的,按照既定的目标,把金农网扎下身子去做好,让更多的乡亲们摆脱这种贫困的生活。
徒骇河畔
镇子东边就是徒骇河。
20年前,徒骇河的水是清的,清得看得到底。河滩上青草肥美,有不知名的小花点缀其中,在风中摇曳。高高的河堤上浓荫蔽日,酷热的夏风经河水的浸润也变得凉爽起来。

(前面是二十里堡桥带闸
郑重摄)
傍晚,约几个同事,一起来到河边,与一群脱得赤条条的小男孩们一起在清澈的河水里游泳。记得跳水下河是男孩子们的必修课,他们迫不急待地脱掉凉鞋、裤衩,赤条条、黑黝黝的光屁溜儿,一字排开,面朝河面站在高高的桥柱上,伸展双臂,发起冲峰,齐刷刷地扑到河里……
前几年回来,这条河几乎成了污水河,别说游泳,浇地都能让庄稼减产。这几年国家开始重视污染问题,河水现在变得好多了,但远远没有达到可以下河游泳的程度。

(徒骇河印象
郑重摄)
前年回来的时候,镇里的领导告诉我这里要开发成风景区,叫“三河湖风景区”。这应该是个不错的创意,按照我到聊城的姜堤乐园考察的情况,我觉得这里的条件要比姜堤乐园好的多,应该是个好项目。但这个项目并没有开发成功,镇里的朋友说是因为资金问题。
车到大桥,停下来,站在桥上望去,满眼的绿色,思绪也淹没在绿色里。
“真是太美了,应该好好开发开发。”小徐说。他老家在延安,黄土高原上应该水是很少的。
故友
上午10点多赶到滨州。

(当年一个楼上班的兄弟)
老朋友FJ早就说好,中午要在他那聚聚的。FJ是个实干的人,没有什么关系,靠自己的努力,现在已经是一个办事处的主任。当年我们差不多时间到市委上班,我在宣传部,他在办公室,年龄差不多,时间不长就成了好朋友。后来我离开滨州,我们也一直保持着联系,即使有时候两三年不见面,再见面依然是兄弟般的感情。
来到办事处,FJ到区里开会了,想起当年的一个老朋友——在一个乡镇做宣传委员的TH兄调到这个办事处任人大副主任。敲开他办公室的门,彼此有些诧异的盯了几十秒钟吧,双手一下子紧紧握在了一起。

(故友重逢)
“变了,变得认不出来了。”TH说。
想想我们已经有10多年没见面了。10多年前我在市里的宣传部做新闻干事,他在乡镇做宣传委员。工作关系,加上我们谈得来,经常到他所在的乡采访。“还记得吧,那时候你住在乡供销社的小宾馆里,我陪着你一起写稿子,经常写到凌晨的。”TH说。怎么能忘记呢,那是革命感情。

(故友重逢)
FJ回来,马上打电话约了当年市委的几位老同事,也是老朋友。
真挚的感情是不会被时间淡化的。

(初中同学,桃园三结义的兄弟)
记得在我困难的时候,这些朋友都是一直在支持着我的。当发现我身上一些缺点的时候,他们也会毫不隐瞒的给我指出来。这就是朋友,真正的朋友。
月是故乡明
我家门前正在修建第一条横穿这个城市的双层快车道。这条全长13.02公里的路届时将成为一条集快速公交与快速高架为一体的“双快”路。
路修了快一年了,每天晚上都在加班加点,即使凌晨3点,书房里也是充斥着机器的轰响。
书房外就是露台,下面30米处,工人们还在辛勤的工作着。向前望去,是每个城市都一样的高楼和闪烁的霓虹灯。看天,看不清天是蓝的还是黑的,星星,只是模糊的几颗。
脑海里浮现出故乡的夜晚,故乡的月。空旷的田野撒满银辉,一直延伸,一直延伸……我便会怔在那里,安静的听不见一点声音,仅有清香的青草的味道淡淡得飘进鼻子里,深深地吸一口,得到的是内心的安宁。
红色的瓦房在月夜里是灰色的,即便它的影子也只是轻轻的黑纱般。有一些房子窗户浅色的灯光透出来打破这种安静,斑驳着,参差着……
“戌鼓断人行,边秋一雁声。露从今夜白,月是故乡明。”
乡思是一条河,流在每一个人的心里。乡思是一首歌,响在每一个人的耳边。思乡的情结,恋家的感情,是优美的诗,是美丽的画,是酣畅的酒,是做不完的梦.对故土的眷恋,对家的挂念,在我们心里聚成一个庞大的“结:。她钻石般的亮光,让我们自豪,骄傲,使我们热血沸腾,热泪盈眶。有时,我们也会为她的贫穷落后而暗自流泪,甚至无可奈何……
但不管如何,谁又曾抛弃过对家的思与恋、念和挂呢?“为什么我的眼里常含着泪水,因为我对这片土地爱得深沉”。
这就是故土:只因根基所在,你纵然远行千里,也必然有一根无形的长线,一头拴在故乡,一头拴了你的灵魂。无论身处何时何地,你不可能也不敢忘掉养育了你的故土,就连你的思维和行为,一定程度也要受到她的影响,血脉的密码甚至会遥控你的一生。
再精彩的大剧终究也会收场,再时髦的流行也要暗淡的一天,再先进的学说因为时过境迁尚需发展和完善。但是,有一种永恒的爱与美却在永恒的存在着,这就是对故土的思恋——乡愁。
现在想来,已经很久不曾见到的月光和月光下的故土了——
倦了的时候,应该回家,到故土的田野上,踩着满地的月光,浸在农村那特有的清香里,享受一会安宁。
郑重
2007年8月23日凌晨3时于济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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