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迷黄崖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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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崖寨太谷学派张积中大峰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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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迷黄崖寨
一
在去黄崖寨之前,就作了不少的功课,知道那里在1866年左右曾发生过一起惨案。
十九世纪六十年代,正是清朝政府内忧外患的时候,第二次鸦片战争让国家千疮百孔,太平天国运动和捻军运动让社会动荡不安。在这个时候,在黄崖寨到底发生了怎样的屠杀,我想去遗址看一看。
和老赵约好,一行三人,八点就从泰山脚下出发。天气预报说是晴天,实际却是雾气蒙蒙,一二百米外就模糊不清,似乎在衬托着我们凭吊的心情,预示着我们千转百回?
一路向西向北,按照百度导航拐弯抹角。到了一个村庄,问道一位长者,长者鹤发童颜,慈眉善目,热情介绍:“去黄崖寨?把车开到山根吧。从这里退回去,有一个路口,向右,一直开,看到一座房子,那就是了,向上爬就是。”
这时候雾气已经散了,但天色还是有些灰蒙蒙,地上的物象看得一清二楚,天上的云光却是朦朦胧胧。
山间公路上没有人,也没有车,冷冷清清的,一直开到一座二层小楼的跟前。这座小楼孤零零的,周围什么也没有,楼房墙外放着一些农用工具。脚下的水泥路,在这里转一个弯,在山沟的另一侧延伸到山外。哦,这是一个山峪,喇叭形,从方向上看,坐北朝南。北面,连着东面和西面,是一座高山,陡峭挺拔,就在跟前。望南看,喇叭口开阔,远处是村庄。村庄之外,横着一个大山,正中,是一座圆形的山头。两侧山脚处是层层的梯田,一层层排列整齐的石堰,就像山的裙裾,弥漫开来。这三围的山,在山脚裙裾之上,在山腰处,是一面直上直下的陡崖。陡崖从东经北绕到西,连系不断,犹如一道帷幔,围上了半圈。
好风水啊,好地方啊。我们不由得赞叹。
沟底的田地,虽不平整,但起伏不大,小麦居多,绿油油地,横一块,竖一块,随方就圆,随高就低。也有几块棉田和谷子地,谷穗都剪去了,只有茎秆还挺立着,瑟瑟发抖,棉花还有些遗漏的,象翻着白眼的眼珠。导航指示,黄崖寨就在跟前,在北侧几十米处,而我们就在山脚下,那就说明寨子就在我们面前的山顶了。不用迟疑,爬吧。在我们放车的地方,有一辆电动车,四周都没有人,楼房里也是门窗紧闭,看来想打听一下是不可能的了。这电动车的主人,是村民上山来劳作?还是和我们一样来爬山?不得而知。
爬。没有道路。梯田上没有种植作物,估计是退耕还林的结果吧,只有偶尔的几棵花椒树和开着花的山桃树。梯田上充满的荆棵,还有圪针。我们经常爬山,常见荆棵,少见圪针,不知道为什么这里圪针怎么这么多,莫非是那些屈死的冤魂反抗的化身?圪针一棵连着一棵,你连着我,我勾着你,阻挡着我们穿行,钩拽着我们的衣角。脚下一滑,连忙用手抓握支撑,钻心地疼。这时候,花椒树和荆棵也来为圪针帮忙。
这时候听到一阵音乐,啊,是哀乐,对,就是哀乐。唢呐呼天抢地地响,笙管连续不断地吹。今天是什么日子,天气这么昏暗,音乐这么苍凉,莫非都来为我们凭吊黄崖寨帮衬?
“村里有办丧事的。”老赵说,“这声音到了山顶会听得更响。”
到了山腰,是一层密密麻麻的柏树。柏树有对掐粗,长了得有五六十年了吧,应该是上世纪五六十年代大兴植树造林的成果。这里的柏树也与别处不同:别处的柏树枝干挺拔,森然而列,树梢枝繁叶茂,如华盖高擎,遮天蔽日;而这里的柏树,树身上都横生着枝桠,这些枝桠都已经枯死了,但还在伸展着,犹如伸出的手臂,遮挡住你,拉拽着你,甚至是拦你入怀,想着都有些可怖。欣慰的是,浓密的柏树落叶,为脚下垫上了一层厚厚的腐土,软绵绵的,比地毯都温柔可心。
穿过柏树林带,就到了絶崖了。资料上说,黄崖山四周都是绝壁,只在西北的一角,有个缓坡,是黄崖寨的大门,可以出入,别无它途。没办法,那就顺着山崖顺时针方向转吧。
崖下无路,有柏树,有荆棵,有圪针,临近山岩处,还有鼠李。这时候的鼠李刚刚冒芽,芽叶刚刚露出头,青中带黄,弥漫着生机,在枯枝败叶中带给我们惊喜。其实鼠李更可恶,他的针刺更加细密,有一种锐齿鼠李,枝条抟成一个球,扯不开拉不动,阻挡着道路,只有踩在脚下才能安全通过。
走到这里,想到我们所遇到的困难,甚至是惊悸,我们不得不佩服,黄崖寨主人张积中的慧眼独具。
怎么办?成功险种求,看看能不能攀登絶崖吧。
走一步,瞧一瞧,这里不行。再走一步,再看一看,这里上不去。再找一处,还是不能爬,因为没有脚棱,不能抓握。此时,在絶崖面前,我们快要绝望了。
“你们看,这里行不行?”妻子又找到一处。
“你先上去看看吧。”我已经没有信心了,腿脚也挪不动了,只能放下男子汉的自尊,让老婆先上。
攀上了几个突出的大石岩,她看了看,还是不行。我在下边看着,似乎可以,怎么就不行呢?我再试试。爬上去看了看真的不行,石头石岩有些“护身”。所谓“护身”,就是脚的支撑点靠里,而手的攀援点靠外,身体难以平衡攀登。
嗯?左侧有一棵鼠李,像球一样,长满了芽苞。借助它,就可以上一个台阶。在茎秆上找一个没有刺的间隙,三个手指捏住,脚下猛一用力,嘿,上来了。
终于上来了,不用再艰难地绕行了。
多亏了老婆萌生了攀援绝壁的念头,并尽力找寻峭壁之路,因为从爬上山顶后走过的路途可以知道,到寨门的路程还很长很长,即便是用一天的时间,也未必能从崖壁绕到寨门,这是后话。
二
山顶上还是密密麻麻的柏树,间以荆棵和圪针。这里的荆棵特别高大。一般山顶上的荆棵只有六七十厘米高,而这里的,有两三米高,是在与柏树抗争吧。
遇到两处房屋遗址。再往上走,到达了高点。有一个用石头垒成的巨大的圆圈,我估计是一个祭天用的祭台吧。
已经到达了高点,测测海拔,439米(不一定准确)。那就往西北寨门处去看看吧,那里才是黄崖寨的标志。
从祭台北行有明显的径迹。在柏树林中穿行,心里想,这么密集的森林,人们怎么在这里生活?下了山包,拐向左行。右侧不远就是悬崖,透过山岚烟霭,能俯瞰密林之外高山之下蓝蓝绿绿的村庄和田野,犹如海市蜃楼。
继续西北行,房屋遗址密集起来,高耸的,低矮的,整齐的,松散的,很多很多。这里一间,那里一簇。这是生活用房,那是办公大厅。遗址当中,有两三株连翘开放,枝干高大,柔条绵长,黄花秀美清雅,色彩亮丽,只是无论是枝条还是花朵,都一律朝下,似乎在吊慰那些屈死的冤魂。临近悬崖处,是一面威严的城墙。
一处高墙大屋的墙体矗立在眼前,石块方正,棱角分明,都用錾子细致地錾刻过,纹路细密而均匀。房子基址的外面,有一个宽大的台阶,基本完整,础窝尚在,想必当初有廊厦门斗建筑。里面有一条指示牌,上面写着“祭祀堂”遗址。门外,横躺着一碣石碑,模糊的字迹是:“男枯骨”,可能是万人坑的石碑。
再走过一段距离,看到了寨门,坍塌了不少,尚有两米多高,垒砌整齐,想必当初是一个宏大威严的建筑。寨门外,是一条平整的石梁,两侧都是絶崖,有一百多米长,中间是平整的石坪,两边有平整的巨石,石块之间,凹槽虬屈蜿蜒,细看,是天然形成,大概是上古时期冰川刨蚀水流切割的结果,后来地壳抬升,在高山之上形成了这样一个自然奇观。
走下寨门外的石坪道路,下坡,在一个山势紧要处,又是一道石门,石门之外有圆形瓮城石墙。从外面看,只是一堵墙,丝毫看不出是一处掩藏的寨门。这就是第一道大门了。
出了寨门,我们回身,向黄崖寨深深地鞠了一躬。
三
顺着山梁下坡,到一个山垭处,转到了山梁的右侧,我们想,这不出了喇叭峪的外侧了吗?有些担心,怕找不到我们放车的地方。往远处看,前面也有一个垭口,山路拐向了左侧。是的,道路直通垭口。时间已经快下午一点了,应该是吃饭的时候,可是我们准备的中饭都放在了车上,考虑到山并不高,下了山也到不了饭点,所以没有背上来。好在越过垭口,看到一个孤零零的方方正正的院落,院子里挂着大红灯笼,应该是饭店吧,我们说,我们去那儿吃饭。下到山脚,进了院子,牌子上写着:“老郭家庭农场”。
老郭是农场主,看上去四十多岁的年纪,浓眉大眼,头发乌黑,清瘦的身板显示着干练。经打听得知,他已经五十七八岁了,他承包这片山地,注册这个家庭农场,已经有二十多年了。见到我们,他说:“今天很忙,来不及给你们炖鸡了,炒四个青菜吧。”我们说好。
饭菜上来,一个葱花炒蛋,一个清炒山药,一个凉拌豆腐皮,一个肉炒有机菜花。饭呢,他说没有馒头,有小米小窝窝头,我们要了八个。当然我还要了两瓶啤酒,这是我喝的,老赵开车,不能喝酒,只能看着干瞪眼。
老郭送来了饭菜,站在那里还不走,和我们攀谈起来:专门来爬黄崖寨的?一个大企业的老总来考察了,要来开发。寨子的主人叫张积中,清朝人,属于太谷学派,在这里讲学,也做买卖,全国各地都有他的商号。他为什么选在这里?这里多山,介于肥城长清平阴三县交界地带。他套购官盐,囤为私盐,以此获利,富甲天下,声名远播。他不参与政治,但很清高,山东巡抚阎敬铭邀请他一起进京面圣,他拒绝了,所以剿灭了他,好几千人都被杀了,血流成河啊!还有不少直接就跳了崖。为什么要剿灭他?一是附近的小官大户都跟随他搬到山上去住了,就像拉人头似的,人越聚越多,那些官员慌了;二是他家大业大,财大气粗,财富都聚集到他手里来了,这些都动摇了山东的统治基础。剿灭了他又没有找到他谋反的证据,怎么办?就借他们演戏的戏服缝制成了天平天国的旗帜,作为他们谋反的证据。
老郭还说了好多,和网上的说法有些出入,我不敢确信。
我问:“山上原来也有这么多柏树吗?”
他答:“不是的,原来是桃树满山。柏树是后来栽的。清朝有个作家叫刘鹗写了本《老残游记》,把这里写成了桃花源。”
品菜咂酒的空档,有感于那些无辜生命的冤屈,赋诗一首:
吊古黄崖寨,房址有千间。
石琴传太谷,弟子聚五千。
酷吏疑谋逆,无故起狼烟。
滚滚血成河,熊熊火冲天。
罪名莫须有,栽赃致奇冤。
沧桑千古事,连翘花正鲜。
吃罢了饭,搜索我们停车的位置,吓死我们了,围着山要绕一个大圈,有19公里还多。怎么会有那么远呢?明明很近的距离。估计地图上绕圈走的是公路吧。
老郭问:“你们的车在哪里放着?”
我们指着山坳里告诉老郭说:“我们的车在山脚下一个二层楼的附近。”
“你们在那儿上的山?从这里走下来的?”老郭表示惊愕,“那里是大峰山的山后,那里根本就没有路啊,你们怎么爬上去的?又是怎么绕回来的?”
我们不知道怎么回答他。他又说:“我这里,是上黄崖寨的必经之路,也是唯一之路。以后你们再来,直接搜老郭家庭农场就可以了。”
我们问:“那儿能走过去吗?有多远?”
他说:“走土路能走过去,也就有三里路。”
我们很高兴。
四
我们按照老郭的指引,在河沟的左侧上行,都是拖拉机大道,很是好走。拐一个弯,上一个坡,遇到了一个老汉,古铜脸色,眉毛很浓也很长,角上的几根眉毛像针一样,向外长着。嘴巴周围都是胡须,很短但很粗很硬,他坐在一个毛驴拉着的地排车上。毛驴拉车,我得有二三十年没有见到了。看我们要询问的意思,老汉停住了车。
“你们要去哪儿?”
“我们的车在那边两层小楼附近,我们想去那边,怎么走?”
“你们走这边不行,这条路是上山的路,走不到的。你们得退回去,沿着河沟沿走,到了一个河坝,跨过河坝,就到了那边的公路了,再往上走,那就快到了。”
我们道谢之后,就往回走。他打起了毛驴,赶起了大车,口里还给我们喊着:“记住,别走这边,沿着河沟走,走到那边去就到了。”我们也高声答应着。
我们顺着河沿走,走着走着就没有路了,只能在核桃林里走。山里的农民都很勤劳,土地暄软,细密如沙,偶尔几棵小草。这时候,我们怀疑这路的方向是不是正确,正巧,在前方,一个老妈妈在拔野菜,我们便打听起来。问话还是刚才问题,回答也如刚才的答案,她指给我们说,“上了这个坡,再拐一个弯,就到河坝了,过了河坝就到公路了。”
老妈妈头发银灰,戴着遮阳布帽,瘦削的脸庞,笑盈盈的眼睛透露着和善,她牙齿掉了好几棵,更显出了她的慈祥。
果然,上了坡,就看到河坝了,过了坝,真的就到了水泥路。我坐在路边一块石头上,对老赵说:“你去开车吧,我们在这儿等着你。”他答应一声“好的”。
过了十多分钟,妻子给老赵打电话,结果他说:“这个二层楼,是大峰山的防火检查站,不是我们黄崖寨下停车的那个二层楼。我还得回去,我们顺着导航走吧,地图上看着很近的。”
我们很惊讶,也很困惑,怎么会这样呢?为什么会这样呢?
和老赵会齐,都打开地图研究,确实,我们所在的点和我们上山所要找的黄崖寨的点很近,只有几百米,怎么就是过不去呢?怎么就是找不到呢?
过去听人说鬼打墙,就是在晚上或者野外行走时,分不清方向,满脑子模糊,不知道往哪里走,只在原地打转,走一圈,又回到原地。今天,这黄崖寨阴气深重,莫非我们也遭遇到了鬼打墙?
我们按照地图指示的方向走,一步一步地靠近,走着走着,就到了山的脚下。前面是一座山,已经往前走不动了。
到底怎么回事?左右看看,左侧有个山丘,估计我们的车就在山丘的那边。没有办法,下定决心,爬。上一个梯田,再爬上一块梯田,就到了山丘顶部,密植的柏树林,林下是荆棵和圪针,真的是披荆斩棘。越过了山丘,依然没有看到我们的车子。地图上的标识,反而我们离车子更远了。
已经是下午三点钟了。劳累,困惑,绝望!
下了山丘,我们又遇到了那个老妈妈。老妈妈正在砍核桃树的树枝,看见我们,惊讶地高声说:“你们怎么又回来了?”我们面面相觑,不知道怎么回答才好。
研究地图,我们突然有个发现。我们开始爬山的时候,地图上的方向是向北,所以喇叭峪的方向是南边是喇叭口,北面是喇叭顶。而现在,从地图的方向上看,这个喇叭顶朝南,而喇叭口朝北。这么说来,我们现在所处的这个喇叭峪和我们原来爬山时的那个喇叭峪根本就不是一个山峪!从我们爬上山,到从山上下来,一直是沿着山梁的左侧走的,应该是在一个山峪的山梁上走的,怎么走到另一个喇叭峪里来了呢?
由此可以确信,我们的车,在大山的另一面!
怎么办?
这时候老妈妈用手指着山梁上柏树林的缝隙处,告诉我们:“从这个小山沟往上爬,爬到山上你们下山来的那条路,再往右走,走到老虎口,再从老虎口的那个山沟里下去,大概就找到你们的车了。”老妈妈就是我们的一个贵人,她的一番话,给我们指点了迷津。
我们确实不想爬山了,已经爬了一天的山了,哪里还有力气再爬一次高山?所以我问:“我们回到老郭农场,能到山的那面那个公路上吗?”
老妈妈很确定地说:“不能。”
看来别无他途,只有翻山才能过去。
“这个山沟里有路吗?”
“没有路,但是能爬上去。”
我们的眼睛里透露着迷惑,也透露着怀疑。老妈妈说:“我年轻的时候,为了防火,出工卖力要到山上去割荆棵圪针那些灌木,都是这么走的。”
通过攀谈我们得知,她已经六十七八岁了,有一儿一女,都不在家里,按她的话说就是都出去“混外”了,家里只有她自己照顾着几亩林果田地。她的话我们只能选择相信了。
没有其他办法了,那就爬吧,再说时间紧迫,已经不允许我们犹豫了。
就像上午爬山一样,再次艰难地往上爬。腿已经酸了,得坚持着,腰已经痛了,只能忍着。脚下是陡坡,必须小心翼翼,哆嗦着移动脚步。经过艰难跋涉,终于找到了我们往下走的那条黄崖寨里的大路。我说:“还得往前走,到了山梁的那一面,我们来时看到的那个‘海市蜃楼’,就可以下去了。”他们也认同我说的话。
其实我错了,走了不长了一段路,靠近悬崖处看了看,就看到了我们的车。我们的车根本不在山的另一面,还是在山的这一面!我们从山上下来的时候,走的是山梁的左侧,现在我们回来,走的是右侧,找到了我们的车,依然在我们的右侧。
奇怪吗?奇怪!实在难以理解。
找到一条山沟,可能就是老虎口,硬往下走,和灌木撕扯,和枯枝争斗,跌跌撞撞,五点多钟,我们终于下到山下。
下得山来,那辆电动车还在,只不过挪了个地方,看来是中午回家吃了饭又来了,只是怎么不见人呢。
上车,回家。
今天的游览任务就算完成了,收获满满。
回到家,洗澡换衣服。手指头上,手心手背,手腕处,都遗留了不少的圪针尖刺,用钢针拨刺都拨了半天,钻心地疼。衣裤上的圪针也摘了好多,有的地方都生拉硬扯出了口子。鞋底子上更是扎满了针刺。
更让我纠结困惑的,是我的视觉我的感觉到底错在哪儿了?
打开地图审视,切换成地形地貌。原来,黄崖寨基本上是一条东南西北向的山梁。从这个山梁的西南侧,又伸出来两道山梁,一条西南,一条西北,这就形成了三个喇叭峪。我们从黄崖寨的最高处往西北走,当然就从一个喇叭峪走到另一个喇叭峪里去了。
终于弄明白了,心情大好。
遇了个险,迷了个路,误打误撞地算是胜利而归。自己的感觉不可信,山里农民的指点是我们安全归来的法宝。
由于这次旅行,我心里得高兴好几天,手上的疼痛也得陪我好几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