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提起过年,很多人都会不无感慨地提起小时候,那时候过年,那才叫过年哪!
我的童年是在吉林山沟沟里度过的,在没有与家人搬到大连之前,我从没间断地在吉林的一个小山村里度过了十二个新年,现在想起小时候过年时的情景,还是历历在目。。。。。。
冬天的东北因为气候寒冷,大人们都处于农闲状态,除了套上牛爬犁到山里打些烧火做饭取暖用的柴禾外,大人们干脆就不再有也不能有任何可以让他们忙忙碌碌的活计。于是乎,很多大人就经常聚集在一些爱热闹的人家里,打牌,喝酒吃肉,涮火锅,高兴了还会唱一段舞一段,唱得最多的,当然是东北现在最最流行的二人转。唱的好坏暂且不说,单就是那个热闹,就惹得我们这些小娃娃们流连忘返。快乐之余,还能混上一口热呼饭菜,抓上几把咱农家自种自炒的毛嗑(瓜子),运气好的话还能吃到勤快家长从山里捡来的山核桃还有新鲜打来的大松籽,那真叫是快乐呀!不亚于天天过大年。
即便是这样,我们小孩子还是喜欢过春节,并且会很早就开始盼着过大年,我经常就会从入冬开始(我的入冬是从下过第一场雪之后就开始了)盼过年,期间不知要向我妈妈问上多少次,我妈妈也是,每每总是一样的回答,快了,快了!我也就知道了,哦!新年快到了,好日子快到了!其实那时候,对我们这些乡村孩子来讲,每天都是好日子!还有一个月的时候,我闻到味儿了,闻到要过年的味儿了!最主要的原因是我们农村有一个不变的风俗,从过年前的一个月开始,家家开始备年货,杀年猪,养了一年的大肥猪就要在这段时间为人类解馋做贡献了,呵!我们村的人口不多,就只有我爸爸一个人懂得杀猪的技能,其实也算不上什么特殊技能,呵!就是胆大,我也顺便遗传了我父亲的这个优点,不是杀猪哦,是胆大!就是因为能杀猪,我爸爸在这一时间里成了能人,成了红人,成了忙人,而我,也就成了第一个闻到年味儿的小孩子。
据说猪每次被宰杀的时候都会号啕大哭,它很不服气自己的命运,为什么才活了那么短短一年,还健健康康的就要受到人的宰杀,成为人们餐桌上的佳肴?它不服气,又挣扎不过,所以它只能每次都大哭,而且我能够证明,它们的确在每次挨宰时都会哭,其实是嚎,声嘶力竭的嚎,经常地被它嚎得捂着耳朵躲在一边掉眼泪,我无力去阻止大人们的行为,也不想,因为很早妈妈就对我说过:猪养来就是为了吃肉的,看它这一年,好吃懒做的,吃饱了睡,睡好了吃,要不就是玩儿,从来不用干活,老天哪有那么好的事,人们不辞辛苦的喂养他,它有什么好叫的?要是它也能像牛那样耕地拉车干活,咱就可以考虑让他多活几年,可是是它自己不行,那它只好任命了!
爸爸杀猪,妈妈也不闲着,妈妈会把杀完的猪肉上的肥油取下来在大锅里炸,炸成油嗞喽,和熬出来的猪大油一起放在坛子里封起来,带到开春后再用,记得每年春夏,妈妈用油嗞喽和猪大油做菜,尤其是做芸豆炖土豆,那简直是香极了,嗯,天下美味!剩下的猪肉不用放冰箱,直接放在户外的仓房里,那时也没有冰箱,仓房就是天然的大冰箱,四处漏风,存放在里面的东西上面无一不还覆盖着厚厚的冰雪,包括我和妈妈姐姐一起团成团的小豆包陷,一大笸箩,也是备着过年用的。
真正是要过年了,妈妈是最劳累的了,要把全家上下的衣服被褥洗一遍,还要蒸馒头,炸鱼段,做豆包,炒瓜子。。。姐姐大些,还能帮着妈妈洗洗涮涮,做些活计。我嘛,嘿!记忆中除了玩儿就是玩儿,呵!谁让我小嘞,虽然我妈一直说我那时以小卖小,自己娇自己!呵!不过我也有能干的活,帮家人一起贴对联,粘福字,每次爸爸都让我来贴福字,有时还故意贴几张倒着的,意思为福到来!
大年三十的下午,忙活了几天的妈妈准备了满满一桌好饭好菜,先是敬祖宗,上香,摆上个贡品,之后是我们全家一起吃团圆饭。饭后开始准备天黑后的事情,妈妈嘱咐我们把所有的红蜡烛都点燃了,放在每个角落里,水缸里也会放个瓢,瓢里燃上一支蜡烛,到处亮堂堂还一闪一闪的。屋檐下挂上两个自己糊制的大红灯笼,院子里的一个
十米高的大木杆子上,也挂上了大红灯笼,五颜六色的写着吉祥语的挂贴一排排得贴在门框上窗沿上,在微风中徐徐摆动,新年气息那是浓之又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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