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棵树上怎么结出11种果？
 
www.thebeijingnews.com · 2008-1-27 9:56:45 · 来源： 新京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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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岛学在一棵柠檬树上嫁接了另外10种水果。这堪称世界果树培植史上的一大纪录。资料图片

前段时间国内媒体报道了一则奇闻：日本福冈县一位名叫福岛学的老农，花了15年时间，用嫁接的方法，让一棵柠檬树结出了11种不同的水果。

如果这11种水果包括香蕉、葡萄、苹果、草莓等多姿多彩的种类，那么这真可算得上是奇迹了。和动物一样，植物中也只有亲缘关系密切的种类才能嫁接成功。事实上，所谓这“11种水果”都属柑橘类，比如其中的“凸椪”（即芦柑）是一种橘，晚白柚是一种柚，八朔（hassaku）则是一种橘柚杂交品种……那么这还能不能算是奇迹呢？

柑橘类水果都属于芸香科。芸香科水果种类很多，除了柠檬、橘和柚，还有柑、橙、葡萄柚和枸橼等等。这么多的种类固然大饱了世人的口福，可是却把植物学家愁坏了。该如何为它们分类呢？植物学家为了这个问题争吵了上百年。美国农林学家施永格认为，柑橘类中除了枳（就是“南橘北枳”的枳）和金橘之外，剩下的只能划分成16个种。日本的田中长三郎则一口气把枳和金橘以外的柑橘类划成了159个种，光是宽皮橘（皮比较好剥的橘子）就有36种之多！

好在科学的发展总是能出乎意料地解决先前的棘手问题。上世纪90年代DNA分析法广泛应用之后，许多以前争论不休的分类学问题都逐渐得到了解决。柑橘类的分类和起源，也慢慢有了初步定论，答案令人惊奇，不管是施永格还是田中，都高估了柑橘类的物种多样性，因为除了枳和金橘，剩下的所有柑橘类也许都只是三个野生种的后代！

这三个野生种是枸橼、野生柚和野生宽皮橘。它们起初都只生长于中国南方的茂密森林中——就好像屈原在《橘颂》中说的，后皇嘉树，生南国兮。一开始，它们用美味的果实吸引动物来吃，为之传播种子。后来，人类发现了它的美味，开始有意栽培它们。

当两个种被栽培在一起时，出于偶然，它们会因相互受粉而发生杂交，把杂交而成的种子种下去，再长出来的果树就会结出口味和原种不同的果实。那些口感独特而优良的杂交品种被保存下来，便形成了新类型水果。受到启发的农夫也会有意进行人工杂交，这使柑橘类的品种愈加丰富多彩。就这样，柚和宽皮橘的杂交产生了橙，所以橙子既有像柚子那样难剥的皮，又有像宽皮橘那样的甜酸味而没有柚子的苦味；宽皮橘和橙的杂交又产生了柑，所以柑皮的难剥程度介于橘和橙之间；枸橼和酸橙或柑的杂交产生了各种柠檬，它的果汁在酸度上达到了极致；柚和甜橙杂交则产生了甜酸苦香齐备的葡萄柚……

为什么柑橘类水果这么受青睐，被培育出了如此众多的品种？这大概是因为柑橘类水果含有大量的果汁，而且很容易压榨。现在，全世界柑橘类水果的总年产量超过1亿吨，居世界第一。

所以，在一棵柠檬树上嫁接11种水果，其实是很容易的事情，因为在嫁接中涉及的真正种类可能只有三个，而这三个种彼此之间也是高度亲和的。

□刘夙（北京 科普作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