涧尾卮语（24）
-秦岭云
*九七年十一月，儿子赵靖从陆军127师退役，陪我赴京，拜访了几位老书画家，秦岭云先生是其中的一位。
秦老是河南汲县（今卫辉）人，著名画家、教育家。一直从事国画创作研究，成就斐然，人称“南有关山月，北有秦岭云”，早年北京的重大场所多有先生的山水大画。
先生住哪里，忘记了，只记得先生家是老式知识分子那种，桌下身边全是书，有些杂乱。先生穿花格毛衣，面容清癯，和蔼，像一位诚朴的教书先生。
秦老还是河南口音，说话多了亲切感，更因为我来自张钫家乡，话题尤其融洽。
正说话，来了一位中年人，听口音是老北京，与先生也熟，手提一个布笼子，说着揭去蒙着的厚布，亮出一只不停鸣叫的草绿色蝈蝈，秦老看见了，瞬间来了兴趣，一边端详，连声说，这个好。然后先生从里屋拿出一件什么作品，给了年轻人，来人连声感谢，高兴地告辞了。
秦老画室号“五瓜草堂”，也叫“闻鸡楼”。画室里杂物乱而有序，虽不整洁，却满是墨香清气。
秦老拿出一幅山水相赠，题款是“山村秋牧”，署曰“八十三岁”。
说着话，他顺手铺开一幅宣纸，濡墨竖写了两行字：“君子欲讷于言而敏于行”，后面题上了我的名字。
先生的字古朴而博雅，个性独然，这是《论语》里的一句话，尤其喜欢。
京华的书画家，我拜访过许多位，都是高寿老人，他们言行举止皆有感人的儒雅、淳厚气，没有如今社会的拜金味儿。回念昔日见闻，心生感叹，殊觉昨是而今非。
出于好奇，记得当时问过先生，您给各种场所的大画，听说有的不见了，都到哪去了，秦老说，那些楼堂会所的画，都是建国初画的，这些年场所整修时没人管理，不知道被什么人拿去了。
后来又去看过秦老，记得有一幅山水，题款是“蜀江待渡”。
先生是民革成员，也是中央文史馆官员，二零零八年在北京去世，享年九十四岁。
古云：德高寿迈者，达尊也，秦老德齿兼优，堪称我辈楷模！
2023.7.15于涧尾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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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7-15 22:29: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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