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头公牛在路上狂奔,遇到一头母牛正在吃草,公牛喘着粗气对母牛说;
“快跑,专家来了!”
母牛大惊,拔腿便跟着公牛一同狂奔,一边奔跑一边不解地问公牛:
“专家来了就来了,跑什么?”
公牛不坏好意地道:
“你不知道,现在的专家都喜欢吹牛逼吗?”
母牛害羞地回道:
“专家吹牛逼,关你们公牛什么事?”
公牛大怒道:
“妈的,现在的很多专家,不但喜欢吹牛逼,还扯蛋。”
公牛说完,只见山路红尘四起,两头牛一前一后,一公一母地消失在山间小路上。这笑话是我收到的一条短信,曾经转发给我们集团的一个纺织品专家,专家后来遇到我,再也没跟我SAY
HELLO了。
其实,做牛挺悲哀的,从古到今,牛的命运都不是那么好。古时聚众盟誓,要杀牛取其血含于口中或以血涂嘴唇,表示诚意,我说你丫的聚众就聚众吧,关牛什么鸟事?于是就有了“椎牛歃血”这个成语,又比如“椎牛飨士”,所谓‘椎牛’就是杀牛的意思;‘飨士’就是犒劳军士和慰劳作战的官兵。我亲见杀牛的场面比士兵战沙场还血腥,要把牛四脚绑好,用一个大锤朝牛头的正中心猛地砸去,砸几下,见牛晕乎乎倒地后,几个人趁机上前按住牛的四条腿,屠夫把准备好的牛刀朝脖子一刀捅去放血,这种景象在古代也常见,比如‘庖丁解牛”。
牛还被人误认为是白痴和丑陋的象征,比如“宁做鸡口不为牛后”、“牛头马面”、“对牛弹琴”等等。其实我倒是觉得弹琴那个人是傻逼,他以为对着愚蠢的牛搞高雅的艺术有辱他的智商,其实别以为牛什么都不懂,小时候我在山里放牛,把牛赶在半山上,然后回家写作业,在家门口一边写作业一边望半山,如果牛要接近庄稼地里,要吃村民的庄稼,我就在山下用贵州话大吼一声:
“开丧的,向右转!”‘开丧’的意思,老家话就是‘你妈的,你想死’。
半山的牛听到主人熟悉的吼声,‘嗖’地抬起头,猛然转朝另一边去吃草,牛有时候被我牛气冲天的话给吓到了,转得太猛,头还撞到石头上,血流满面的,害我回家被父母揍了一顿。
可见牛也是懂人性的。
古往今来,我们农村都要靠牛为生,耕地犁田,牛车拉庄稼,山上砍树后用牛把树拖回家等等,都离不开牛,所以自己家养的牛,就跟自己家人一样,把它当家里的一分子,它们有自己独立的房子,冬暖夏凉,它们的房子叫:牛圈。自己家的牛,从来不可能自己杀了吃,杀了就会被人骂断子绝孙,除非有一天,它没有了能力帮主人干活,或者老得快死的时候,主人才忍痛将其卖到遥远的地方。
我们农村常见的牛分两种:黄牛和水牛,当然你要细分的话还是分两种:公牛和母牛。黄牛不会游泳,毛色淡黄和深黄,牛角短粗短粗的,爬山特别厉害,无论是半山还是山顶,它们都无所畏惧,水牛牛角特别长,毛色成黑褐色,牛角又弯又长,大家平时喝的牛角酒和吹的牛角号角,都是水牛的角,水牛爬山逊于黄牛,但是水牛最牛逼的本事就是在黄牛面前“噗咚”一下跳进村里的池塘,仰着一个头露出水面吐着泡泡,得瑟得不行,我们有句俗话叫:“猪游四海,狗游长江,牛游通河。。。。。”,可见牛游泳确实比人厉害!
回忆里想起模糊的小时候,云朵漂浮在蓝蓝的天空。我们每天放学回家,都得把牛从牛圈里赶出来,然后到山上去放牛,所谓放牛,就是赶着牛去山上吃草,吃得壮壮的,肥肥的,到了农忙季节,就是它们表现自己的时候了,牛吃草的时候,我们要么玩游戏,要么跟对面山里的孩子们打架,或者调戏山那边的小姑娘,经常被揍得皮泡脸肿的回家。
父亲去村里小学教书经常走山路,会路过几个村,有一天,父亲在一个叫‘黑山’的村子门口,看见一个农民拿着镰刀在追一头小公牛,正所谓‘初生牛犊不怕虎’,小公牛肯定是不听话,让它向右转,它肯定听成向左转了。那个农民火冒三丈,对小公牛穷追不舍,快追到的小公牛的时候,牛又拔腿准备狂奔,那农民也是个牛逼人,左手逮住公牛尾巴,操起镰刀一刀朝牛尾巴一刀砍下去,那小公牛的尾巴直接砍得只剩下一个香蕉长那么一截,分成了两段。父亲见状,大骂那个农民说:
“它是畜生,你也是畜生吗?”
那人举起镰刀对着父亲怒目而视,他说:
“你有种,卖给你,你来管!”
父亲毕竟是老师,说话也还是有水平,他说:
“对牛要说牛话,对人要说人话。”
为了防止那农民把它弄归西了,父亲跟他达成协议,将那头小公牛卖给我们,我们家正要需要培养一头牛作为那头老母牛的接班牛。从此,那头小公牛就归我们家了,父亲把它收养了。公牛买回来,就被父亲找人给阉了,记住是阉了不是宰了,公牛必须要阉割的,因为它们要干农活,不能让他们分心,一旦干着农活正好发情,那后果不堪设想,当然,农村的公猪也必须阉割,以防发情半夜跑出猪圈,我们就白养了。
农村牛耕地的那个东西书面语叫‘犁’,我们叫犁头。制作一套犁头不容易,所以公牛要是发情,把犁头搞坏了,就没法耕田犁地。正是农忙季节,邻居也不会轻易借犁头给你用的。
那头被镰刀砍掉尾巴的公牛到了我们家,就归我来管教了,它跟着我们家原本的那头老母牛相处比较和谐,老母牛渐渐老去后,我们就卖了,家里干活的重担就交给了这头公牛,牛的尾巴是用来驱赶蚊子和苍蝇的,由于公牛尾巴被砍了,随时见屁股后面那一截尾巴像孙悟空拿一个芭蕉在火焰山一样——扇,扇,扇!公牛的尾巴一动一动的,有时候就得幽默搞笑,有时候觉得它挺凄凉的。我们家给它起了个名字:短尾巴牛。
“短尾巴”脾气比较暴躁,被我拿棍子揍过几次,揍完后,它就在远处不动,扭着头直盯盯看着我,那眼神好像在抗议说:
“打畜生的人,畜生不如!”
后来慢慢地,它听话了,一次,我学了一首古诗叫‘牧童骑黄牛,歌声振林樾”,看着课本上的插图就跟着学:我在竹林里砍了一根竹子,用锯子锯开,自己用烧红的火篝烫了几个洞,做了一只笛子,骑在公牛背上吹,吹着吹着,我就睡着了,梦见隔壁村那个漂亮的小姑娘递给我一个烤玉米,我伸手去接,刚一伸手过去,听见一声巨响,啊,妈呀,我从牛背上摔了下来,重重地摔在地上,那公牛见状,忽然停住了脚步,要是它朝我踩上几脚,我可能就挂了。
终身难忘的一次放学回家晚了,村里的孩子们都把牛赶上山了,骑上公牛的背上,它找不到同伴,就发疯似的狂奔,正好我们家的牛圈出门就是石板路的一个斜坡,我骑在背上,没抓稳,从短尾巴的背上来了一个前空翻,直接翻在地上,那时候还没练过武术,没有双脚落地,是下巴落地的,我当时哭着进屋里操了一把镰刀,对着‘短尾巴’说:
“你是不是还想让老子把你剩下的尾巴切了?”
我一边发怒,一边摸着下巴的血,一边在地上找我门牙,找了很久,发现牙齿磕掉两颗,那‘短尾巴’很无辜地看着我提着镰刀对准它,我发现它的脚在抖动,它扭头看着我的时候,眼神显得有些凄凉,哀怨的表情似乎在表达说:
“对不起,刚才跑快了,没HOLD!”
我渐渐长大了,那公牛交给了弟弟小彪去放,有一天,‘短尾巴’忽然从山上消失了,我们家全家找了四五天,最后在很远的一个村的村民家找到,那村民说:
“你家牛把我家的秧田滚了一大块,水稻没法收成了!你们要赔,否则牛就不准拉回家!”
最后父亲同意赔那家人一包化肥才把‘短尾巴’赎回来。
小彪渐渐长大的时候,公牛也就没有了干活的能力,全家含着热泪将它卖给了远方一个牛贩子。。。。。
岁月渐渐远去,我们长大了,我和弟弟妹妹都要住校读书,父母忙不过来,我们家后来也没有养牛了,凡是农忙季节,都花钱请别的村民带着他家的牛来替我们家耕种。
岁月又渐渐远去,我们都在城市里挣扎着生活,城市的喧嚣让我们忘记了农村的往事,但是每每静下心来想起那些往日的旧事,总是人生最美好的一副画面,在这深秋的季节,落叶缤纷,我又想起了那头让我磕掉大牙的‘短尾巴’牛,真的,就是因为它,我照相才从来不露出牙齿,以至于很多朋友多说我照相总是装逼得不行,其实,我是因为牙齿不好看。
为了表示对‘短尾巴’的深切思念,今天,我开博以来,第一次贴一张露牙的照片。嘿,还别说,有时候笑起来,就是农村人那一副朴实的样。
图一,哥的大牙不是笑掉的,是从牛背上滚下来,磕掉的,除了丑点之外,就是在啃骨头的时候,比别人多啃几下而已,刷牙的时候,比别人多废点牙刷而已,接吻的时候。。。。。。
图二,回忆里想起模糊的小时候,就是这个样。。。。。

图三,这是水牛

图四,这是黄牛

图五,我初中高中都曾经帮父母耕田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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