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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让泪水涌出双眼

(2010-12-04 07:03:04)
分类: 虎仔行遍天涯路集

  (看以前的文,顶了下,为什么?因为我觉得我可以做预言家了)

    北方的冬天很冷,风摇曳着树干,树干摇曳着干枯的树枝,树枝摇曳着枯黄的落叶,落叶随风稀稀拉拉地飘在地上,在人群里被人践踏,踏完后被人清理丢进了垃圾堆。

    2000年那个寒假,我在离学校不远的十一经路的一个洗车店门口摔了一跤,屁股重重地坐在地上,我将已经被冻得破裂了的双手扶住地面,慢慢地爬了起来,低头看了看地上的冰块,心里打了一个寒颤,接着干活,我右手握起湿毛巾,伸进结冰了的红色水桶里,用力地将那冰渣肥皂水搅拌,洗车店的老板说,冬天帮人洗车,别戴手套,戴了手套,就擦不干净车子,我看了一眼依偎在棉大衣里的老板,点了一下头,然后帮人家擦起了车。

    那年是千禧年,农民老王离开了他的那块土地,来了北京打工。

    我的弟弟也被我叫到了天津打工,我们需要摆脱贫困,弟弟放弃了他的大学梦想,进了我们工业大学门口的‘华洋饭庄’做起了服务员,听说老王在北京替人家烧锅炉,烧着烧着,一个火星跳了出来,烫着了他的手背,他用起了老茧的另一只手摸了摸,没当一回事了,农民受伤,很正常。

    我去打工洗车,通常是早上七点去,晚上七点回学校,中午老板会管一顿饭,勤工俭学,没有任何的要求,我只希望饭是热的,有点大白菜,然后再放点油我便知足,老板隔几天会放一点半肥半瘦的肉片在菜里,我一般先把白菜吃了,再吃肉。

   有一天,依旧很冷,树叶已经掉光了,就剩干枯的树枝,在风中摆动,一辆黑色轿车靠近了我身边,我照例将车冲洗干净,然后用抹布擦,一不小心将抹布的水弄在了汽车座位上,满脸横肉的黑色轿车的老板,用他冰凉的手指,指了我脑门一下,我没站稳,往后退了一步,差点又跌倒在结冰了的地上,他用纯正的天津话客气地对我说:

   “王八蛋,你干嘛呢?这是冬天,水搞在座位上会冰凉的!知道吗?”,天津话的“这”,听起来像“姐”,我听了,想笑,又想哭。

    老板听到有人骂我,便出来,我被他直瞪瞪的看了一眼,老板的眼睛,黑眼珠几乎看不见了,他没说话,那天晚上下班的时候,我没有结算到当天的15元钱。回到宿舍,我很纠结,打开宿舍那个破旧的黑白电视机,也没有画面,用力狠狠地拍了几下,还是没有画面,宿舍的同学们都回家了,空荡荡的只剩我一人,他们也许此刻都在家里,正准备过年的年货吧。

     弟弟在饭店端盘子,通常比较晚,那夜,我在寒风里,裹着身子,踩着吱吱作响的冰块,悄悄地靠近了‘华洋饭庄’,去看看弟弟如何。饭庄外面,比较黑,里面看不见外面,外面看里面,很清晰,里面灯火通明,人们吃饭的热闹景象,让我想起了往昔除夕跟父母团圆的夜。那晚大约是九点,客人还很多,我看见弟弟忙碌着端了菜后,规规矩矩地站立在客人的桌子旁边,饥渴的眼神看着客人在用餐,偶尔抬起头,朝窗外看了看,无助的眼神,似乎在期待着美好的未来,我依靠在饭店的大玻璃外,努力的克制自己,别让泪水涌出双眼。

     那一夜,弟弟回来宿舍较晚,他提了一盒热腾腾的饭,还有两个菜,是天津有名的鱼香肉丝和宫保鸡丁,他说,那桌客人没怎么吃,老板同意了,他便打包带了过来,寒假期间,我们兄弟俩都相互鼓励着,在学校度过每一天,每一夜。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在北京打工的老王,不知道如何了,后来听说,他买了把破吉他,农民也是爱唱歌的,老王烧完锅炉后,就经常在北京公主坟地铁站去窜,他想用自己苍劲的嗓音来唤起一点生活的钱,可惜,换来的更多是冷眼,老王说,有一天,他在地下遇到了一同来北京漂泊的小刘,小刘也爱唱歌,很小的时候,父母离异,跟着奶奶过,13岁,才回到父亲身边,干过保安,最穷的时候,把锅卖了,换了一个馒头,他们年龄相差15岁,成了忘年交。

     日子就这样飘然的逝去,他们在北京,我们在天津,弟弟没有在饭店打工后,去了一个KTV上班,他说,他在KTV里,抽了人生中第一支中华烟,是来消费的老板走后,没有抽,放在了KTV包房的茶几上的,他说,烟比较纯,跟红山茶烟区别很大的,那夜,他还偷偷地吃了一口他们剩在桌上的新鲜蛋糕,一个小姐曾经跟他说:

   “兄弟,这里不适合你,出去外面谋生吧!”

    回家过年的同学回来后,宿舍没了多余的床位,弟弟便睡在KTV的包房里,包房没暖气,只有空调,老板不让开空调,冬天,很冷。我则替一个孩子做教教,孩子是个无可救药的人,他父亲坐牢了,母亲和几个七八十岁的老人,挤在一个间破屋子里,母亲期望他成人,但是补习了一个月,发现,他真的成不了人,看着那个母亲一个月把1200元的工资,拿出了600元来补习,我心疼,最后,少要了她300元。

    人生,注定在漂泊,但我们有梦想,不曾记得梦想开始在哪年,但它始终伴随我们走到今天,多少次茫然不知向何处,多少次,又几乎触摸到梦的边缘。我毕业后,弟弟也因出来推销袜子洗发水什么,有了点自己的钱,渐渐地我们走出了贫困的日子,替家人还清了高利贷。

    北京的老王,为了梦想而努力,辛勤地劳作,赚点微薄的工资;每个月的某一天都会到邮局排队,寄钱给家人,给小孩买文具、买衣服,养家糊口;自己在工地受伤也不敢告诉家人。而小刘,依旧在地铁的通道里,弹着吉他,唱着他那熟悉的歌谣。接受着人们冷嘲热讽的眼光。

    也许是命中注定,他们今年的夏天,在他们那不足20平米的出租屋里,一边喝着啤酒,一边抽着烟,光着膀子,一个朋友为他们录了一首歌,他们翻唱汪峰的《春天里》,偶然的机会,朋友将视频传到网上,顷刻间,点击率飙升,一周之内,达到了上千万点击率,老王,叫王旭,长得像香港影星郑浩南,河南商丘的,44岁;小刘,叫刘刚,长得像孙红雷,东北银,29岁,我并不认识他们,写我们自己的经历,是因为看了他们的人生经历,把他们牵出来,是因为我相信,我们平凡的人生里,真的会有奇迹,只要你努力过,你就会触摸到梦想的边缘。他们的歌声,感动了我,让我想起了我们一路的辛酸岁月。

    老王的朋友从他们的名字里抽出来一个字,把他们叫“旭日阳刚”组合。他们红了,是因为网络和那首《春天里》;他们红了,是因为湖南省的省委书记在省委常委中心组集中学习上要求广大党员干部把群众的呼声作为工作第一信号,他举例说,“最近互联网上流行的两位农民工歌手演唱的歌曲《春天里》,反映了农民工群体的真实心声,听来非常感人,这首歌多次让自己热泪盈眶”;他们红了,也许是因为汪峰11月13日把他们邀请到上海的八万人体育馆,合唱起了《春天里》,唱哭了很多歌迷;他们红了,因为他们在星光大道拿了月冠军,颁奖给他们的是赵本山,而恶搞的毕福剑也给他们组合换了名,叫‘亮堂组合’;他们红了,因为CCTV新闻30分报道他们,还因为CCTV“我的这五年”报道他们,因为浙江卫视‘我爱记歌词’邀请了他们......也许,今年春晚,会有他们的身影。

    很多人喜欢他们,是因为他们质朴的嗓音,唱出来沧桑和真实的人生,人们在听到他们的声音后,会流泪,而注定在外漂泊的我们,听到了那来自内心的呼唤,想起了曾经拼搏和奋斗过的我们这一生,也会泪流。

    我,努力的克制自己,别让泪水涌出双眼!

    很久没有回去天津了,不知道学校门口那个‘华洋饭庄’是否还在,也不知道那个十一经路上的洗车店,是否还在,如果有一天,我们的梦想实现了,我希望,约他们两位老板出来,喝一喝茶,谈一谈过去的人生,如果可以,还希望将他们的洗车店和饭店收购了,这,是我们的梦想而已,谁没有自己的梦想呢?

    梦想终究会实现,只要我们心里有梦,就会有奇迹!无论梦想实现与否,今天和明天的我们,都将脚踏实地,奋然前行。

     如果有一天我老无所依
    请把我留在在那时光里
    如果有一天我悄然离去
    请把我埋在这春天里......

 

   感谢博友兄弟“蝉蝉”,本不想写此文,但是又看了他博客里关于这首歌的转载,才激发了写作的勇气,thank you!

   以上关于我和弟弟的经历,是真的,很多博友说,你太恶搞了,不知道你的说话,那句是真的,那句是假的,人生嘛,假作真时真亦假,真作假时假亦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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