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离别多年以后,就再也没有见过他了。
今天晚上正在用餐,突然收到一条高中同学二马的消息:
“各位老同学,吕元斌患鼻炎癌已至晚期在昆明医治,希望大家支帮助,帮助这位可爱的人吧,收到请转并发送。。。。。。”
看到这消息,心情突然泛起一丝悲凉,二马是高中的班长,他是最诚实的人,其实他是姓冯,叫冯汝贵,我们就将他的姓撤开来,叫他二马.
看到他的消息,我眼睛微闭,突然闪现出10多年前高中那时候吕元斌的摸样:他是高中时候最认真学习的人,他脸上有很多痣,眼睛是三角眼,喜欢笑,但比较内向,不太善于言语。
我们都是农村长大的孩子,学习都很刻苦,每逢夏天,他都会在我们的第五中学操场的路灯下学习,路灯的杨树很茂密,嫩绿的枝叶经常在威风的轻扶下偏偏起舞,操场外面是流经我们学校的一条河,叫弯塘河,在夜里,河水的汩汩声伴随学子轻轻的朗诵声,别有一番韵味。
那十多年前,青春烂漫的日子里,我们曾经努力过,奋斗过,拼搏过,无论是学习还是打篮球,还是爬山,都留下我们的足迹,高考过后,吕元斌考了师范学院,后来回到他的老家当教师了。他结婚和生孩子,我们都没有去参加,这么多年一直奔波在外,总是会或多或少的忽略了曾经在一起奋斗过的人们。直到我今年回家结婚,我才联系上他,我提前叫了很多同学在家聚会,他也来了,但由于同学多,忙不过来应付,我们匆匆招呼了一下,他就自己和大家在一起玩,吃了饭他便提前走.我们结婚的时候准备叫他参加婚礼,可是由于他忙,后来我们最终没能见上面。
今天听到他的消息,我的心情无比沉重,高中的同学,首先是梁体富,骑摩托车撞到卡车,丢下了他的爱妻和儿子,远离了人间。我曾经在博客里写下了我们的哀思。
后来又是安明文,他,我不得不提,他脚有些缺陷,但那时的他,是一个阳光灿烂的青年,他的文采和书法,我曾经佩服,还记得他喜欢的一句古诗是“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那时候的他,心高气傲,总是把自己比喻成雄鹰,于是乎,给自己改了名字,名曰:安鹰!我和他,还有几个兄弟,曾经是无所不谈的好朋友。自从毕业后,就失去了联系。
毕业后的日子,相互间的联系渐渐少了起来。
有一天工作了,我正在梦里被惊醒,接到了安鹰的电话,他说让我搞1500元借他,他明天要度过一个艰难的时刻,我当时思绪一下回到了10多年前,那时候,他和我关系很好,他没有钱,有一天,他要和我回老家看我父母,他向一个朋友借了50元,买了两瓶白酒和饮料,提了给我老爹,我很感激,这样的感激以至于我在若干年后回忆起来,还历历在目,我们都从坎坷的道路上爬过来的,坎坷的人生决定了我们坎坷的命运。我没想多少,就答应借他了,我还加了500,凑了个整数。只对他说了一句:我只借这一次给你,凑了个整数,以后别向我借钱了,这钱,我什么时候结婚,你什么时候还我。。。。。。
过了很久,我和死党“狗哥”联系,“狗哥”说他正处于彷徨的阶段,安鹰三天找他一次,两天拜访他一回,每次向他开口借钱,少则几十,多则几百,我们都是在一起经过风雨的兄弟,狗哥也没了办法。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过去了,安鹰的生活处于极端的贫困中,他借钱不是去干什么,而是去喝酒,大吃大喝,没有钱了,他借钱都要请哪些狐朋狗友和局.曾经有人告诉我,他还去发廊啊那些地方消遣了,听到这样的噩耗,我们心里除了同情,还有鄙视,鄙视他,但他却不在乎,继续借,同学朋友不借了,就向同学的同学借,向朋友的朋友借。
他喜欢“醉卧沙场君莫笑”,整天在飘渺的幻想里度过,喜欢喝酒,尤其是白酒,20多岁,喜欢二锅头的那种劲甚至比过老年的人,他总是在醉里畅想“大江东去浪淘尽”的豪情壮志,自从我借钱给他后,他曾多次经豪言状语地对我说:
“如果你能再借我点钱,我就好了,日子会好过很多”;“无论你在哪里,如果你结婚,我没有钱,我爬我都要爬过去。”
可惜,我也自身难保,他的豪情状语已经打动不了我了.况且听说他已经差了2万多了,有一次还去一个浴室洗霸王澡,享受了之后没钱付款,被人家打了出来,还叫同学去结帐。
他也是老师,教数学的。但,他的作风被腐化了,他的灵魂已经渐渐的走向了升天的境界。有一天,他终于因喝酒过多,送进了医院,大脑出水了,狗哥在医院去看他了。
他出院后,没有把医生的叮嘱放在心上,借不到钱了,就向同学要钱,10块20随便你给。人们都怕他了,因为,他真的象幽灵,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出现在你家门口,不知道何时会在你单位门口等你,或者直接冲到你办公室。在故乡的同学们,尤其是“狗哥”,真是难为你们了。
我们看到渐渐的悲哀,同学间的渐渐疏远,我们偶尔联系应该看到的是他们幸福的时光,而不是悲凉的结局。梁体富走了,听说安鹰后来疯了,我的2000元也成了泡影,我结婚他自然也没有爬过来。虽然不我指望他还钱,但其实从内心深处,我希望他健康地生活着,人活着不容易。千万别死,死了就万事皆空了,也千万别疯,疯了跟死了没有什么两样,世界上,没有什么困难会击跨你自己,也没有人能击跨你自己----除了你。
得知吕元斌得鼻炎癌的消息,又一次让我觉悟到:离别多年,物似人非!
他是个好老师,他得了这样的病,我们只能尽我们的微薄之力去帮助他,想想那个青春洋溢的年代,我们竟然在操场里看完了书,背那一段段犹如“今宵酒醒何处,杨柳暗晓风残月”的宋词和“半壁见海日,空中闻天鸡”的唐诗。
有一天晚上,我们在凉爽的操场上背完了课文,几个寝室的几个家伙合在一起,走到操场旁边的水池旁,看到里面的鱼儿游来游去,我们居然萌生起了一个可怕的念头:到宿舍那网兜来打鱼,晚上煮酸菜鱼吃!
那时候和我们住同一个宿舍,既是吕元斌老乡又是一个姓的吕林学从家里带了很多酸菜。我们听了这个建议,居然大胆的去宿舍拿来了网兜,几个人跳进不到大腿处深的水池里,捞起了鱼来。
到了宿舍,已经凌晨两三点了,我们把酒精灯点好了,美美的吃了起来,在吃的过程中,我们还和他们两个姓吕的吕林学和吕元斌开玩笑说:
“你们的‘吕’字,其实就是两个人在接吻” ,
另一个同学说:
“我也知道,‘品’字是三个人接吻”
接着又有一个同学说:
“那么四个人和一条狗(犬)在接吻,是什么字呢”
我们当时都蒙了,大家都知道不知道是什么字,想了很久他才给答案,在一片笑声里,我们度过了一个愉快的周末。
第二天,是周六,我们经过水池的时候,心惊胆战,看到了水池里漂起来很多死鱼,并且水依然是浑浊的,我们惨了,想想应该会被学校开除的。。。好不容易熬过了一天,第二天周日,没有人查我们,我们去水池边看,水渐渐的清凉了起来,依然没有被人发现,只是偶尔有人说:
“今天水池里的鱼少了很多”,也许是昨天水浑浊的缘故,他们没看出来吧。
直到现在,我们还真的没有忘记那段充满快乐和幼稚的时光,也没有人能追究起那段可笑而荒唐的捕鱼行动。
不管怎样,我们都怀念那段时光,现在离别了很久,读在各自的天地里发展自己的事业和维持自己的家庭。谁也不愿意生病,但真的病了,也是命里注定,我们健康的人,只能更应该珍惜美好的生活,照顾好自己和身边的人,让幸福时刻围绕着自己和家人,亲人及朋友。生病了的,我们会尽力去在精神上支持他们,在经济允许的范围内,给予帮助。
吕元斌同学,远在千里之外的老同学跟你说:无论病情如何,一定要挺下去,相信生命是个奇迹,我们都会祈祷你,生命是你的,你的家人和妻子,以及流淌着你血液的孩子,他们都期待着你,期待着你早日康复。
痛苦不要哭泣,相信你的人生是个传奇!
要努力看到爱的力量。很多老同学期待着你!等你康复归来!
走了的,梁兄,要一路走好,天堂里依然会有车来车往,不要在天堂里骑摩托车了.
疯了的,安兄,要重振你当年的雄风“大江东去”的豪情,别再疯疯癫癫的日子里再次以酒卖醉
病了的,吕兄,要看到希望,千万不要放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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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悼念梁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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