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人结婚前和结婚后曾经与她的男人很厉害地吵过2次架。
第一次吵架是他们还没结婚的时候,在第一次出去旅游的过程中。那时候,男人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已经厌倦了这样的生活,他想:正在热恋里,我决定带女人出去走走。
男人把积蓄多年的存折拿出来,到信用社小心翼翼打开,取了些钱拿出来,收拾好行李,带着心爱的女人出去旅游了,旅游的目的是希望他的女人能看到他也有浪漫的一面,他想在旅游的过程亲口对她说:很希望和她走完两个人的下半生,然后学城里人一样再求个婚。那天,天空晴朗,零散的如雪一般白的云飘在碧蓝的天空,他们去的是一个峡谷,峡谷中的黄板滩,溪床平坦,水流也和缓。溪底的石板呈黄色,在阳光照射之下,泛着金黄色的光,但仔细一看,又有其他颜色一层层地泛出来,直叫人百看不厌;那里的溪水之碧绿澄清让他陶醉心底。他们顺着溪水两旁的绿地,走进了碧水环绕的山涧,山涧的风儿柔和的让人想入睡。他们玩了一整天,回到那座小城的街道上,男人紧拉着她的手,逛着闹市的商店。
突然!女人尖叫一声:
“哇!你看那金黄色的包,我好喜欢!”
随着她的手指方向,男人忘记了一天的疲惫,兴致冲冲的进去一看,那个包是个很精致的化装包,柔黄的色彩正如他们看到的黄板滩,她的女人一向很喜欢这种东西的,虽然女人也在农村,但是当她化淡淡的妆,反而使得她更淳朴,更谦逊!男人仔细瞪了一下眼睛,一看包的价格:27元!
女人拉着男人的衣袖,示意他立刻买下,男人犹豫了半天,正在他犹豫的过程中,售货员走了过来,用惯用的伎俩推销起来:
“先生,你看这位漂亮的小姐喜欢,你就买下吧,小姐长得多甜,多美,买一个这么便宜的包,值了”
男人琢磨了半天,他的女人看出他似乎不想买,于是急了,索性甩了一句话给他:
“要买就买,不买就走”
男人当然是要买的,于是他转脸朝售货员说:
“可否便宜点?”
售货员大叫:
“先生,这么便宜的包你还要讲价啊?”
他的女人急了,转身走了。他出门追了半天,在陌生的城市街道上,拉住女人的手说:
“我们去买吧”
女人面如土色说:
“我不要了!”
男人知道,其实女人觉得这包也就20来块,男人还要还价,女人觉得他根本没有诚意买,他们走在陌生的大街上,两人吵了起来,女人一吵架就哭,哭得往前直跑,男人又担心她在陌生的地方丢了,就拼命的追赶,追着了,继续吵,把以前的老底都翻出来吵了很久。
最后男人问女人,为什么买一个包就生那么大的气,女人回答说:
“第一,是因为觉得你没诚意买,因为你问了价格之后就把包放回原处了。第二,我觉得自己好逊,买一个包都得看你脸色,我是生自己的气。”
街头的灯光渐渐暗下来,大大小小的商店也渐渐关门,他们也吵累了,在男人劝说下,女人回到了住的小宾馆里,那女人侧身在自己的床头哭泣,一句话也不跟男人说。
男人心里很内疚,知道伤害了女人,他知道女人喜欢那个包,他反复的责备自己,不应该还价的,也不应该在还价后把包放回原处。
男人越想越觉得不舒服,他心里挣扎了许久,从他的床头弹跳了起来,也甩了一句话给偏着头不说话的女人说:
“我心情不好,出去走走,你先休息。”
男人走出房间,轻轻将门带上,在关上门的那一瞬间,他疯也似的冲下楼梯,朝大街上跑了去,街上的路灯已经全部关了,他心想:老天保佑那家商店不要关门!因为他想去买那个包来送给他心爱的女人。他不顾脚下踩的是陌生城市的道路,深一脚浅一脚地踏在街道上,当他冲到商店门口时,那个曾经大声说话的售货员已经把一个钩子伸起,准备拉下卷帘门,准备打烊了。男人很用力的喘了几口气,马上笑嬉嬉地朝那售货员说:
“我要买刚才那个包”
售货员说:
“我就知道你朋友挺喜欢,女人的知觉告诉我,她肯定让你回来买的”
男人没有回应她的话,他依然砍价,在售货员的眼里看来,今夜的最后一笔生意意味着她会很有成就感的度过漫长的夜晚,于是少了2元,男人话花了25元买下了包。
男人欣喜若狂地回到宾馆,他想:或许女人睡了!他又轻轻地推开门,不声不响地把那个包放在了宾馆洗手间的台子上,他希望女人第二天一起来洗刷就能看到那个她很喜欢的包。也许会忘记昨天的伤痛,从而感到惊喜!
那夜,男人什么也没说,在床上辗转反侧,渐渐进入梦乡。
也不知道女人第二天起来看到那东西是什么表情,男人心里暗自发笑,他想:她肯定高兴的!
就这样,他们在磨合里渐渐成熟,爱情的长跑让他们风光的结婚了。婚姻的喜讯影响了所以亲戚朋友。大家一同来道贺。
婚后的日子里,紧巴巴地过着日子,男人要得养父母,他就没日没夜的在地里干活,干完了活回来也累了,女人也得照顾她年老的父母,还得带着孩子,光凭男人做那点庄稼和养几头畜生,所得的收入是远远不够用的。女人天天怀恋往日的青春岁月,有一天,她终于按耐不住内心的寂寞,突然提出要离开了她的2岁孩子和他的男人,男人也不愿看到这样的日子,因为他是爱着这个女人的,他认为女人跟着他吃了很多苦,她想出去,就让她出去见见外面的世界吧。
女人终于决定走了,带着一半青春一半梦收拾好行囊,临走前甩了句话给她的男人和孩子:
“跟着你没前途,我决定独自去闯荡,我会活得好好的!”
男人又和她吵了起来,这是他们第二次吵架,男人在吵架的时候,看着梳妆台上那个已经破了皮而发黑的包,心里一阵伤痛!他无法留住女人。
他想:男人要留住女人的心,只有两点,一点是真爱,顾家;另一点就是要有钱。第一点真爱,男人隐藏在心底,因为自从有了孩子,他太多的压力,要养育孩子,要赡养双方父母,她渐渐忽略了对女人的关爱和呵护!第二点,他到目前为止,是没有的。
他终于停止了争吵,让女人出去吧,他心里明白:女人这一走,或许一辈子不会再来他身边!
就这样,她消失在风雨中。
男人环顾了一下他们生活在一起的家和那个没有着落的孩子,在心里自我安慰地说:
“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那年冬天很冷,她走的那天,天空依稀飘着雪花,刺骨的寒风无情的吹打着冬季已经枯萎的树枝,树枝相互拍打的声音仿佛男人七上八小的心----乱糟了。
女人走后,男人先是把孩子背在身上,打开装有大米的柜子,舀了半碗米,煮了稀饭给那个2岁的孩子先吃起来。他继续去地里干活去了,冬天的地,是需要用锄头一锄一锄的挖的,挖开了,土松了,为了下一年的农忙季节做好准备,到晚上回来的时候,家里的畜生也饿了,直叫,他一边照顾自己的孩子,一边忙里忙外,把该喂的牲口都喂了。
就这样,日复一日的,他做爹又做妈。在多少个寂寞难耐的日子里,他多喜欢女人在身边陪伴他,陪他一起哄孩子,想往日一样,哄完孩子的他再哄他的女人,但一幕幕的景象,只能在他的脑海里回忆而已。
第二天的太阳还没有出来的时候,他又收取思绪,继续着他的生活。
女人走到了城市里,遇到了两个以前的两个姐妹,一个是开药房的,一个是跑药品销售的,两个姐妹都想帮她,这女人想闯出一番事业,她认为如果在药店卖药,她也就拿点干干的工资,还不够自己用;她决定在跑销售的那个姐妹的带领下去跑药品销售,她认为跑销售能锻炼自己,能认识很多志同道合的人。
跑销售,是要有很大的关系网的,女人凭借自己独到的处事技巧和她聪慧的脑袋,开始慢慢的学习药品知识,所谓的药品,无非就是销往不同地区大大小小的医院和大大小小的药店,她先买了那个城市的各个大大小小的县城和乡镇的地图,然后买了一本城市大黄页查询了很多药店和医院的地址和电话。
她销售的药,治了伤风感冒,关节疼痛,伤筋动骨,活血舒筋,补血补铁,药品包括的范围也广泛,片剂、酊剂、胶囊剂、颗粒剂、酒剂、原料药应有尽有!什么维生素,四环素,安乃近,干酵母、土霉素片、细胞色素C、海藻磺营养片、细丙针、人工牛黄等等,她一一的将药品名称和价格背得滚瓜烂熟。
她终于抱着很大的希望和梦想和不同的人打起交道来。经历了风吹雨打,日晒雨淋。
过了几年。她有钱了,也认识了另一个对她特别好的男人,她有一天,突然想起了她的孩子,于是和新的男人合计一下,回去找那原来的男人把离婚证手续办了,顺便把孩子接到他们在城里新买的公寓里来。
女人走到以前那个男人的家,那个也曾经是她呆过几年的家的时候,她看到她的孩子独自坐在小院里写作业,开始迟疑了一下,然后终于认出了她的孩子,小孩子看到两个陌生的男女接近他,有些胆怯,但当女人递了一包“大白兔”糖给他的时候,他却大胆的站起来,对视着她说:
“我爹说了,不吃陌生人的东西!”
女人忍住即将夺眶而出的眼泪问:
“你爹呢?”
孩子说:
“我不会告诉你的”
小孩就独自写起了作业,女人歪着头看,他写了的很多阿拉伯数字。她旁边新的男人一直看着,不说话。
他们一直等,等到天快插黑的时候,男人从山上扛着一捆柴回来了。他先是很吃惊,也很兴奋的看到他的女人又回来了。这么多年,他也没有勇气去找她,也不想找。他每天就期盼她能回来看看他们的孩子。日子真的过得好快。孩子还在吃奶的时候,她离开,当她再次回来的时候,孩子已经会写数字了。
那一夜,两个男人谈了许久!农村的这个男人说:“
婚我可以离,这么多年,也跟离婚了没什么两样;但是,孩子,我坚决不同意带走,我有骨气,我也要让我将来的孩子有骨气!”
女人基本上同意两个男人的磋商,因为她内心知道,她现在依靠的这个男人,男人所做的,所说的,她都相信。
在新的男人上厕所的时候,农村的男人神情沮伤的问他的女人,哦,不对,应该是他以前的女人:
“你为什么确定跟他呢?我的意思是在抛开他有钱的这个条件下”
女人毫不犹豫的答道:
“这个男人和我在一起之后,从来不和我吵架,而我结婚前和你吵架,是为了一个屁大的包,结婚后和你吵架,是因为日子没法过”
农村的这个男人的眼泪终于流了出来,他走到那个他每天都打扫得干干净净的梳妆台前,打开放在抽屉里的结婚证书。拿出来对她说:
“我们明天就去镇上办理了吧!”农村的男人很理解,女人是需要安稳的生活和可靠的男人的。
女人终于还是跟那个男人走了,第二天,农村的这个男人回到家里,把办好的离婚证书重新放到了原来的结婚证书那个位置。
他轻轻地走到另一个柜子前,把放在柜子最低下的那个他花了25元买的化装包,带出了房间,他拾起一堆柴,走到了家的后山下,点燃了柴火,把那个已经掉了皮而发黑的包扔进了火焰里。
看到了熊熊燃烧的烈火,再看看手里牵着的孩子睁大的双眼,他蹲下来跟孩子又说了那句女人几年前离开他的时候的话:
“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孩子睁大的眼睛突然从火光里移向了他父亲的眼睛,很意外的说:
“爹,等我长大了,我要向那个城里的叔叔带着那个阿姨去城市里一样,我也要带你去城里住”
男人的眼睛再次潮湿了!
夜,已经很静,周围的空气凝聚在男人的全身,完全包裹着他,让他喘不过气,男人努力地站起来,用力的吸了口气,从那个烧尽了的火堆边,带着孩子,大步地踏着脚步,朝他的家里走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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