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类: 虎仔流浪集 |
母亲在上上听到我们叫唤,心里难受,我们在山下大声的叫喊“娘。。。。。。我要吃饭”,娘便在山上回应下来“等哈子就回家来了。。。”娘的声音很洪亮,震响了四周,声音荡漾在喧闹的山间!
经济的不富裕,肥料的不充分,娘种的庄稼只能够够半年吃,爸爸的微薄工资只能替我交书学费,剩下的,买点咔叽布料回来,娘缝了给我们穿。我穿过的,弟弟再穿,弟弟穿过的,妹妹穿,总之,衣服的补丁不计其数!
奶奶去世后,由于埋葬奶奶,欠了很多钱,也向亲戚邻居借了粮食来办理丧事。农村都是这样的,老人去世,必须要为老人规规纪纪的办理,老人死后,放入棺材蜡封后,需要停放在家神面前,短的停放一周,长的停放15天,在这个期间,亲戚朋友都在来帮忙,在世的后人,选择一块风水宝地安葬,驱除老人在人间的辛酸苦辣。而他们在黄泉下总是会保佑子孙的平安和幸福!
为了还债,还粮食,我们就陷入了贫困的境界,从那时起母亲早上5点起来干活,晚上天黑回家,我们,习惯了,只能爬在门槛上等母亲回来,三兄妹,经常是哭够了,饿晕了,便爬在地上睡觉了。。。
那时候,母亲教我做饭,没有米吃,只能吃小麦和玉米,小麦和玉米,是用石磨磨碎,推石磨很难,我们够不着磨爪,只能像电影里的驴一样,推着磨上的那块木转,用力的转,弟弟有时候会来帮忙。
小麦和玉米的饭,很粗,加上菜里没有油,于是就把辣椒水当为很好的调料,用素菜蘸了辣椒水,狠狠的吃。小时候没有吃过肉,基本上是大年三十的时候才吃,现在长大了,我见到肉就有要吃的欲望!那时娘吃了我做的饭,很满足,我经常看见娘笑。但她也会常常黯然伤神,我却从未看见她因为生活的贫困而流泪。
母亲流泪,是奶奶去世的时候,她哭了几天几夜,善良的心,使她把奶奶看成自己的母亲,因为外婆早世,她和奶奶有了深厚的感情。
奶奶走后没几年,爷爷去世了,娘依然哭了几天几夜!
娘太劳累了,几十年如一日,总是脸朝黄土背朝天,营养的缺乏和辛苦的劳动,她得了一种奇怪的病,她会突然间倒在地上,我们那里叫“发黑晕”。这样的状几年一次,我读小学的时候,她在推磨,磨玉米,她突然昏倒,父亲不在家,我们三兄妹看了就哭,听到哭声后,一个伯伯来了,掐住母亲的鼻子,听说人昏倒后,死劲掐住嘴后鼻下面的位置,就会苏醒的。掐了很久,娘才醒过来继续干活。
娘生下我们,她教我们挖地,教我们做饭,教我们洗衣服,教我们不要偷人家东西吃,教我们要早起早睡。。。她不会向有文化的母亲讲童话故事给我们听,但是她会讲别人家发生的故事给我们听;她不会教我们写字,但是她会将煤油灯点好,把我们的书包放在煤油灯前的桌子上;自从我们会走路后,她没有给过我们亲吻,但是她会在冬天的夜晚,让我们靠在她的腿上,烤火,睡觉。。。。。。
母亲的伟大,在于她的善良和勤劳!
母亲的爱,象海绵里的水,总是在我们需要的时候,渐渐的流露出来!
我们都成长成人后,家里还是有外债,兄妹读书,家里建房!
轮到我上大学,欠了很多钱后,父亲实在没有办法去借钱了,他就和母亲商量,让母亲去借。母亲去借钱,自有她的一套理论和方法,她虽然没有文化,但是她说话的语气和诚恳的态度,再加上她多年的辛劳,在整个镇上都流传她是“全镇第一苦”。于是,说话方式和名声,得到了亲戚朋友都信任。虽然借回来的钱,依然是高利贷,但是,母亲这样的举措,体现了她和父亲一样的伟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