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载中…
个人资料
  • 博客等级:
  • 博客积分:
  • 博客访问:
  • 关注人气:
  • 获赠金笔:0支
  • 赠出金笔:0支
  • 荣誉徽章:
正文 字体大小:

1《深爱》BY梦相随+番外

(2009-05-17 16:45:49)
标签:

家庭

茗香

弟弟

妇人

耿叔

上海

杂谈

分类: 深爱

 深爱(梦相随)    
 
  作者:梦相随    类别:言情-豪门世家
作品关键字:苏凌君,叶峻彦,强爆
一位成长在南方富裕家庭的少女,一位出生于北方书香门第的少年,没有感情的基础,却拥有一个共同的孩子,一段宿命般的姻缘就此展开……


 

深爱(梦相随) 正文 楔子

 

    我出生于一个暴发户家庭,生活平淡如水。

    我和所有的大四学生一样面临着工作和继续深造的抉择,然而,我的父母已为我选择了后者。只要雅思能通过6。5分,我就能前往澳洲,开始我全新的留学生涯。

    然而,在一个初冬的傍晚,这一切被打破了。

    那是一个晴朗的晚上,饭后我抱着书独自走在通往图书馆的校道上。

    突然,一位衣着整洁的年轻妇人迎面而来,拦截了我的去路。她的身后还跟着一位表情严肃的中年男子。

    “请问您是苏凌君小姐吗?”妇人看着我的脸,急促地问道。

    “嗯。”情况来得突然,我只能顺着本能做出反应。

    妇人露出一脸忧伤的表情,伸手摇晃着我的手臂,激动地说:“苏小姐,苏小姐。。。请您一定要救一救我们的小少爷啊!”

    “你们是谁啊?”我一脸惘然地看着这位眼前的妇人。

    后面的那位黑衣男子,上前扶着眼前的妇人,“清姨,冷静一点,冷静一点。。。”

    妇人放开了我,平静了一下心情,“能随我们坐下来谈一下吗?”

    在担心和好奇心的驱使下,我轻轻的点了点头。

    之后,我随着他们走入了校道旁的一家西餐厅,走上了一条背离我原本计划的人生路。

    他们是来自京城,来这里的目的是让我救一位患病的孩子。

    因为,我是这孩子的母亲。

   
 


深爱(梦相随) 正文 第1章
章节字数:5527 更新时间:08-10-06 20:31
    往事

    我是一个活泼的孩子,从小便是。

    这是我在这个重男轻女的传统家庭中,仍然得到父母疼爱的原因。

    我还有一个弟弟,小我五岁,名叫苏凌子。我取名君,弟弟取名子。君子,寓意行事似君子,莫要做小人。这是父亲对我们为人的寄望。然而,我弟弟却不甚喜欢这名字,他不止一次向我抱怨,凌子像个女孩名。

    在幼年的生活里,虽然弟弟集万千宠爱于一身,却依然无损我快乐的成长。

    我一直都很快乐,不知道挫折悲伤为何物,直到那一年的暑假。。。

    那一年我十四岁,随着父亲来到繁华盛世的上海。

    父亲去上海是为了参加一个展会,本来母亲要带着我和弟弟回乡下的娘家避暑。在我的坚持下,幸运地得到了与父亲同行的机会。然而,却是母亲日后无数次伤心与后悔的根源。

    到了上海,父亲专门为我请一位导游,带着游览如梦般繁华的上海滩。

    堪称“万国建筑博览”的外滩建筑群,敬仰已久的东方明珠,古色古香的老城隍庙,以传统特色行业为主流的上海老街等,一切一切都令我这个懵懂的少女,大开眼界,乐而忘返。

    在为期三天的展会结束后,展会主办方在一艘游轮上举办晚宴。作为参展单位之一的父亲自然在受邀的行列。

    那天晚上,父亲带上了我。

    第一次参加这样的盛会,令我感到眼前一亮。华丽的水晶灯下,站着身穿高贵晚礼服的淑女,彬彬有礼的绅士,他们或是举着酒杯谈笑风生,或是随着音乐翩翩起舞。在他们的相映下,我感到了一丝拘束,生怕做出一些失礼的事情。

    于是,我离开会场,站在船舱外,观赏上海的夜景。船是停靠在黄浦江边,可以看到高耸入云的东方明珠,还有与之呼应的八十八层的金茂大厦,迎面而来的是柔和的江风,勾起的是陶醉意境。

    约莫过了半个小时,我沿着原路回到会场,却找不着父亲。与我们同来晓丽姐告诉我,父亲到了三层的茗香厅约见一位重要的客人。于是,我乘电梯来到了三层。

    沿着走廊,抬着头,寻找茗香厅。在我走过了约三四个房门以后,见到了茗香间的门号。

    茗香厅和茗香间应该差不多吧,我心里想。

    轻轻地敲了敲房门,发现门是虚掩着的。我推开了房门,走了进去。

    迎面看到的是偌大客厅,厅里的摆设很简单。却在昏暗的灯光照影下,显得古色古香。里面一个人都没有,正当我想转身离去的时候。听见“啪”一声,关门的声音。

    一位穿着黑色礼服的俊朗少年,半睁着眼,手揉着头,正一步一步地朝我走来。

    我闻到一阵浓烈的酒精味。

    就在我快步越过他,走到门前时,他猛地一拉住我的手臂。我不受力,一个踉跄,整个人跌倒在白色的地毯上。而他,也顺势整个人压在我的身上。。。

    对于之后发生的事情,我就不是记得很清楚了,隐约记得整个过程,我只是不断地在挣扎和叫喊。随着时间的推移,挣扎逐渐停止了,却一直不断地在叫喊,将所有的惊恐,悲伤,愤怒都宣泄在叫声中。。。

    而我能唯一能听到的回音,只有耳边响起的,夹杂着醉意的一个名字,“素蘅,。。。素蘅。”

    当房门再次被打开时,我整个人卷缩在墙边。抬起头,看见父亲冲了进来,后面还跟着几个人。我满脸泪痕地伏在父亲怀里,看不清父亲的脸上表情,张了张嘴,却喉咙嘶哑,已经一个声音都发不出。。。

    再后来发生的事情,我也不是记得很清楚。

    好像我回到了家,整天躲在房间里,不怎么说话,也不怎么吃饭。母亲一见我,就红着眼。开学了,我也没有去上课。

    直到有一天外婆来看我,我才开始有点记忆。她粗糙的手摸上我的脸,泪水布满在她苍老的面上,“妹妹啊,你总不能这样下去啊。”说完,搂着我抽泣。不知怎么的,我头靠在外婆的肩膀上,也哭了起来。我哭得很用力,仿佛要把以前受过的所有委屈都哭出来。

    可在我哭过之后,我开始上学了。

    迈入熟悉的校园,见到了久违的同学和老师,开始恢复昔日的生活。正当忧伤在我母亲的脸上逐渐消失时,情况发生了急剧的变化。

    在我正常上学三个月后的一个寒冬的下午,天阴沉沉的,下着绵绵的细雨。

    我们在室内上体育课,我跟着前面的同学一步一步的跑着,突然失去知觉,晕倒了。

    醒来的时候,已经在医院。

    旁边站着一位我在班上要好的同学,还有我的班主任。她们都用复杂的眼神看着我,仿佛要把我看穿一样,我感到很不自在。

    “你父母正在和医生谈话,一会就过来。”班主任开口说到。

    “哦”。我应了一声,手拉了一拉盖在身上的被子。

    之后,又是一阵沉默。

    一会儿,我父母回来了。母亲眼红红的走在前头,肯定是刚刚哭过。父亲跟在身后,沉着脸。母亲坐在我的床边,一言不发。父亲再三道谢老师和同学后,送她们离开。

    “怎么啦?”我坐起来问道。

    “没,没事啊。。。”母亲一句话都没说完,就开始抹眼泪了。

    父亲看着母亲说,“你不要这样子,好不好?”

    之后,我们经历了一次漫长的谈话,其实整个谈话内容用寥寥几句就可以概括。

    大概的意思是,我已经有了五个月的身孕,身体虚弱,如果不要这个孩子的的话,会有生命危险。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把他生下来。

    于是,我又开始整天坐在自己的房间,不怎么说话,也不怎么吃饭。家里也静得出奇,除了偶尔会听到父母争执的声音。还有我可怜的弟弟,每天下课后都会跑来我的房间写作业,一直守着我。

    在我怀孕八个月后的一个深夜,腹部突然绞痛得厉害。

    到达医院的时候,我发现有很多鲜红的血液从下体流了出来。我紧紧的抓著母亲的手,口里反复的叫喊着,“妈妈,妈妈。。。”。我被送进了手术室,之后我就没有印象了。

    等我再次醒来的时候,是一个明媚的下午。我不是很清楚自己昏睡了多久,其实自从听到怀孕的那一刻,我对时间的流逝已经没有什么概念了。

    “你醒了?”母亲拿着一束鲜花,推门进来,看着我睁开眼睛,惊喜地问道。

    “嗯。”我转了转头,看着窗外的蓝天。

    父亲在接到母亲的电话后,也赶来了医院。

    之后,我们又经历了一次漫长的谈话,其实整个谈话内容也是用寥寥几句就可以概括。

    孩子没有了,因为难产。我能捡回性命已经很不错了。

    我忘了自己有没有流泪,也忘了自己是怎样度过在医院的那段时间。

    事实上,我丧失了那段日子的一大部分记忆,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

    到了后来,我翻看一本医科书籍,我患的可能是选择性失忆,个人在受到外界的刺激或心理受到极大的伤害时,会对于某段时期发生的事情,选择性地记得一些,而遗忘某些。

    在我出院以后,我们全家搬到了现在所居住的那座海滨城市,开始了全新的生活。

    意乱

    在清幽的灯光下,那个叫清姨的妇人,继续着她的叙述。

    孩子患的是慢粒性白细胞血病,是上个月检查出来的。处于患病初期,通过造血干细胞(骨髓)移植可以痊愈机率很大。为此,他们找遍了国内外的骨髓库,然而,至今仍没找到相配对的骨髓。。。

    骨髓,我想起了两周前父亲急召我回家,带领我们全家人去报名献骨髓。在抽取血样时,父亲向我和弟弟解释,现在献骨髓就等于献血,很简单的,我们要为社会贡献自己的一点爱心。我听了,嘀咕:“想不到爸爸有那么高尚的情操啊?”弟弟赶紧点了点头,表示赞同。

    “苏小姐,请你帮帮我们的小少爷吧?”清姨激动地抓住我搁桌面的手。

    “他是你的孩子啊。他很讨人喜欢的,我们都很喜欢他,你也会很喜欢他的。我求求你了。。。”

    我脑里一片混乱,可我怎么会有孩子?

    “如果需要帮助的话,我可以去检验血样。”在紊乱的思绪中,我只能理出这么一句话。

    “已经验过了,你的HLA(人类白细胞抗原)与小少爷并不配对。”

    “既然如此,我想我也帮不上什么忙了。”

    “不是的,”她用力的握紧我的手,“医生说,同血缘兄弟姐妹的话,骨髓匹配的机率也是很大的。”

    “这是什么意思?”抽回了双手,我实在弄不明白,同血缘的兄弟姐妹?

    她抬头看着我的双眼,“就是说,如果小少爷有个亲生的弟弟或妹妹的话,他就有机会好起来。”

    我终于明白了,明白了他们已知我骨髓不匹配的情况下,仍要来找我。

    我想这时我的脸色一定很不好看。

    “求求你了,这是现在唯一的办法。你是孩子的妈妈,你不能不管啊。。。”说着说着,她忽然站了起来,走到我的椅边跪下,眼乏泪光“我求求你了。。。”

    我吃一惊,连忙站了起来。周围的人也纷纷向这边投来了目光。

    一直坐着她身边,默不作声的男人走了过来,扶起清姨,“不要逼她,让她好好想一下。。。”

    此情此景,我实在不想久留。抱起桌上的书,匆忙的离开了餐厅。

    在离开以后,我并没有去图书馆,而是返回了宿舍。

    一夜无眠。有些事情,我是必须要当面向父亲求证的。

    第二天,我回家了。

    我的家位于这座海滨城市的高尚住宅区,顶层二十七楼,足以俯瞰这个城市美丽的夜景。

    钥匙开门,见到了一脸惊讶的弟弟。

    “你怎么回来了?不是说在学校复习雅思吗?是不是真得很想我才回来的?”弟弟自我进门以后就追着我,没完没了。

    我没怎么搭理他,俯身换拖鞋,“爸爸妈妈呢?”

    “妈妈去做头发,去了很久,应该差不多回来了。爸爸在楼上的书房。”

    “你今晚就有口福了,耿叔五十大寿,在碧翠居设宴。你知道吗?那里鱼翅可真的是由手指头那么粗的。”他一边说,一边用手比划着。弟弟在学校可是一位受尽万千少女爱戴的男生,在我面前却像一个唠叨的太太。

    “行了,行了。”我连忙摆脱他,急步上楼。

    敲了敲门,还没有得到回应,便推门而入了。

    父亲坐在书桌前,低头翻阅文件。

    书房和整个房子的装饰格调一样,富丽堂皇。书架摆设的是父亲从不同地方收集回来的书籍,其中最为珍贵的一套是用纯金浇铸《**诗词手迹》。事实上,父亲很少翻阅这些书籍,更多的时候这些书籍只是充当一个摆设的角色。

    从我有记忆开始,父亲已经有了藏书这个爱好。父亲出身于一个贫困的家庭,作为家中的长子,很早就辍学,负起养家的重担。当过修车的学徒,码头的搬运工,饭馆的服务员。。。,过着用他的话来形容,我无法想象的底层生活。

    成年以后,碰上了国家物价上涨,经济高速发展的时期,靠贩卖白糖,一夜暴富。

    有时候我会想,可能是内心的空虚,又或者是底气的不足,父亲需要用一些东西向世人证明他的学识,而摆设在这里的书就成为了最好的工具。

    “怎么回来了?”父亲抬起头问我。

    “昨晚有个清姨的人来学校找我?”

    “她找你干什么?”

    “她说我有个孩子,孩子患了白血病,需要我去拯救。”单刀直入,我不想再浪费时间,这件事已经折磨了我一个晚上。

    阳光从窗户射入,父亲背对着阳光,我看不清他脸部的表情。

    “这是不是真的?”

    父亲站了起来,室内一片沉寂。

    “是真的,她说的是真的。”

    “怎么会?当年你们不是告诉我,孩子夭折了吗?”我已经镇压不住内心的激动。

    父亲一步一步的走向我,“是骗你的,孩子是很虚弱,可还活着。我让孩子给那户人家给抱走了。”

    “怎么会这样呢?怎么会?”我的声音逐渐地低沉下去,双手抱着头部,慢慢端下身子。

    父亲弯腰拥着我的双肩,一言不发。

    我突然抬起头,含泪看着父亲,“那我该怎么办啊?怎么办啊?”

    父亲也看着我,“我也不知道啊,妹妹,我也不知道啊。”

    不知道脑子空白了多久,我站了起来,用手擦了擦干枯的泪痕。

    清了清嗓子,“我想去看一下那孩子。觉得好吗?”

    父亲想了一会,“也好。”

    不知道什么时候,母亲已经站在了门口。等我们发现她的时候,她已经冲了进来。

    “不行,见他干什么?反正也帮不上什么忙了。”她气冲冲地对我说,与平时娴雅的样子相差甚远。

    “不是的,他们说还有方法的。”

    “那是什么鬼方法?别听他们胡说。”母亲的声音里尽是恨意。

    我不作声,泪水又不争气的从眼里流出。

    看着我这样子,母亲也开始了抽泣,“妹妹啊,我不能让你再趟过这趟的浑水。你还要出国,你还有大好的前程啊。何必去管这些力不能及的事情?”

    她转向父亲,“你到底说句话啊?”

    “这么重要的事情,还是让她自己想吧。”

    “想什么?她能想出什么?难道真得让她去按照他们的意思去做吗?那还要怀几个孩子才行?可能还没生出来,那孩子就不行了。”

    “够了,不要再说了。”知道母亲是为我好,可这话实在令人太难接受了。

    说完,我头也不回的,跑回到自己房间。

    晚上,我们还是按照原来计划去了耿叔的寿宴。

    在车上,父母都是心事重重的样子,我也表现得格外安静,只有弟弟最为活跃。

    “好像今晚是去贺耿叔的五十大寿啊,你们怎么像是去赴鸿门宴一样。”见到自己说了这么多,没有一个人回应他,说了一句负气的话。

    我莞尔一笑,看着窗外迅速流动的霓虹彩灯。

   
 


深爱(梦相随) 正文 第2章
章节字数:5846 更新时间:08-10-06 20:32
    心的方向

    那天晚上,我躺在床上,想了许多。

    我想到了自己以后的生活。

    上高中的时候,就已经有了出国的打算。一直以来都为出国作准备,浏览国外大学的网页,借阅描写外国风俗人情的书籍,上Skype结识世界各地的友人,在大学里加入留学交流协会。最后选定了位于美丽海港,拥有怡人气候的悉尼大学。父母也有等弟弟上完了大学,我安定了下来,全家搬到那里定居的打算。生活在万里无云的蓝天底下,一切都是那么的美好。

    尔后,我想到了我的母亲。

    其实在很多不眠的夜里,我都想起我的母亲。

    母亲是一个传统的家庭妇女。年纪轻轻就不顾家里的反对,嫁给了当时还一盘如洗的父亲。自我出生以后,便在家相夫教子,生活过得一帆风顺。相信我的那次事件是我印象中,她受到得最大伤害。在她日后无数次背着我伤心流泪的表现便可得知。从那次以后,她养成了一个习惯。每天夜里都会起来看一次我,一直持续到我离家上大学

    我还想到了我那素未谋面的孩子。

    不知道那孩子长得像不像我,是不是和我小时候一样爱看动画片,不知道他喜不喜欢吃甜食,不知道一直以来,他过着怎样的日子。。。

    想着想着,可能由于前天晚的彻夜不眠,或者这两天的过于疲累,我渐渐沉入梦乡。

    早晨醒来的时候已经十点多了。

    发现家里空无一人,才想起今天是周一。

    我拨了个电话给父亲,接通了。

    “我想明天去一趟北京。”

    那边沉默了一阵,“好吧,我帮你安排一下。”

    自从在父亲口中确认了孩子存在的时候,我心里已经有了决定。一个毫不相干的孩子,我都不至于置之不理,何况那还是我的孩子。

    下午,母亲开车带我到庙里烧香。

    每逢初一,十五,或者是一些重要的日子,母亲都爱来这里烧香拜佛。我知道她并不笃信这些东西,只是来这里诉说心愿罢了。在拜完以后,母亲还让我求了一支签。

    是三十一签—中平签。签曰:百般主意不由人,顺其自然终方成,尔不见那长流水,随弯就曲流不尽。

    拿去给驻庙的老者解说,解曰:天命难违,前生注定,莫失机缘,方保平安。

    回去的路上,是我开的车。

    母亲坐在旁边,突然开口说,“我还是给你买多两件羽绒服吧,悉尼那边冬天很冷的。”

    “不用了,那边的冬天和这里差不多,不会太冷。”

    回到家里,一切都很平静。

    父亲大约是十一点才回来。半夜,在他们的房间里传来了意料之中的争吵声。

    而我则在自己的房里,慢慢地收拾着去北京的行装。

    第二天起来,在餐厅看见了眼里布满血丝的母亲在准备早餐,还有捧着牛奶翻看报纸的父亲。

    弟弟出门上学以后,我们坐车来到了机场,母亲也跟着来了。

    从早上开始,她就没有主动和我说过话,我知道她心里埋怨我。

    飞机抵达机场是在中午,我们下榻在东方君悦酒店。

    父母带着我和弟弟去过很多的地方,云南、哈尔滨、新加坡、东京、马尔代夫。。。

    可从来没去过北京,有时候我也会纳闷,为什么从不带我们游历这个历史悠久,国家政治、文化凝聚的中心。现在,我仿佛可以理解了,他们可能是下意识的想让我远离一些人或事。

    我觉得自己不会喜欢这座城市。因为,第一,寒冷。一下飞机就已经感觉得到,寒气围绕着四周,实在与南方温和的暖冬大相径庭。第二,堵车。不知道为什么北京会有那么多环的路,一环,二环,三环。。。而且好像在每一环上,都有很多在等待前进的汽车。

    出租车上,我问父亲,“为什么北京会有那么多环的路,好像没完没了的?”

    前面的司机听了,忍俊不禁。

    很小的时候,我就有很多奇怪的问题。记得有一次,我们开车去旅游,路过一个叫六角村的村庄。那时,我也问了父亲,为什么六角村要叫六角村呢?叫三角村不可以吗?

    从小到大,父母已经习惯了这些无聊的问题,不会做出任何的回应。

    中午,和我们共进午餐的是馨慧姐姐。

    馨慧姐姐以前住在我们家隔壁,比我大六岁,从小看着我长大。在我们搬离了以后,一直都与我保持着联系。她就像我的姐姐一样,在我上大学以后,她还去我学校看过我。当然,发生在我身上的事情她也知道。馨慧姐姐是在京城读的大学,毕业以后跟随着她的男友留这里定居,现在就职于一家有名的律师事务所。

    她知道我们为何而来,可能是父亲在电话里已经和她说过。

    见面的时候,我们都显得非常高兴。

    “你又胖了,不知说去减肥吗?”她指了一指我的小脸蛋。

    “坚持不住啊。”我假装无奈地说道。

    一言一语的,整顿饭的气氛都显得很活跃。母亲偶尔也会插上一两句,询问馨慧姐姐父母的近况。只有父亲很少说话,心事重重的样子。

    午饭后,馨慧姐赶回了律师楼,而我们回房休息。

    晚上,我们去了全聚德。味道一般,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好。

    回到酒店的大堂,一位在沙发坐着的男子抬头看见我们,站了起来,朝我们点了点头。父亲让我自己先回房间。

    回到房间,百无聊赖,打了个电话给弟弟。

    “你们怎么可以这样子?留下一张纸条就走了。”一听见我的声音,弟弟愤怒的问道。

    “用得着那么激动吗?”听见他的怒意,我反而感到一丝快意。

    “你们一句话都不说就跑到北京玩去了,知道我今晚吃得是什么吗?康师傅啊,还是过了期不辣的康师傅啊。”越说越激动,像欠了他很多钱的样子。

    我忍不住笑了出来,“哈哈,犯得着这样子吗?你以前不是自己很厉害的吗?就算在沙漠里也能把沙煮成饭来吃吗?”

    “好了,不说了。你们到底去北京干什么啊?”弟弟正经了起来,“什么时候回来?”

    “我也不是很清楚。”没有欺骗,我实在也不知道。

    “姐姐,到底是怎么啦?”弟弟只有在特别高兴或者担心的情况下才会喊我姐姐。

    我心里涌起了一股莫名的惆怅,“没什么,等一会妈妈回来。我再让她打给你。”

    说完就挂了。弟弟已经十七岁了,对周围的人或事发生的变化不会毫无知觉。所以,我不想影响他,不希望影响身边的人。如果这是我命中注定要遭受的,那么就让我一个人去承担。

    洗完澡后,我一直在等待,等待父母的归来。

    在我握着遥控器,不断的转换频道的时候,母亲敲门进来了。

    “明天早上早点起来,还有打扮得漂亮一点。”一边说,一边打开衣柜,翻弄着我带来的衣服。母亲是一个不记恨的人,尤其是对我和弟弟。

    听见她这么说,我明白了,“好啊,这件怎么样?”我也走到衣柜前,拿起一件黑色罗马式的连衣裙,宽松的线条、伞状蓬松的剪裁。

    “还好,我上次和你一块买的那件浅粉色的花旎外套带来了吗?”

    “带了,不过这样的配搭会不会显得很幼稚?我想要变得成熟一点的。”平常我都是这样和母亲讨论穿衣之道的。

    母亲摇摇头,“本来就是年轻嘛,打扮得那么老相有什么好?”

    心里燃起了对明天的期盼。

    子善

    我的孩子叫子善,是母亲告诉我的。

    早晨我很起来了,站在镜子前换好几套衣服,企图演绎一身母亲的装束。

    以前的我,对婚姻是没有憧憬的,更不用说孩子。面对突如其来的一切,我经常会盯着镜子,希望能从镜子里看出自己的一点变化。然而,却没有。

    最后我选定了一条浅黄色维多利亚复古风格的衬衫,配上一条黑色的百褶短裙。一开始想把自己打扮得显老一点,可是一照镜子就否定了,完全不是我的风格。长长的卷发被我盘了起来,用黑色的发夹稳固,最后系上一条浅黄色绸带。看来还是平时亮丽的装扮适合我,不知道那孩子能不能接受我这身的装束。

    母亲见到我的时候,微笑的向我赞许,“好看,果然是我的好孩子。”

    走出酒店大门的时候,才发现下雪了,点点的雪花落在我红色的羽绒外套上。这是我第一次看到下雪,我仰望着随风飘落的雪花,感到自己真得很渺小。

    来接我们的是一部黑色的房车,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是雷克萨斯LS460L系列。

    司机是陪清姨来找我的那位男子,车上很安静,我一直欣赏沿途的风景。

    大约过了一个小时,车子停在了近郊的一座欧洲经典风格的庄园前。

    下车看了看四周的环境,庄园被两座延绵的雪山环绕,不远处还有一片已经结冰的湖泊。

    背山临水,亲近自然。

    我们沿着一条卵石小路,穿过一大片布满雪花草坪,步入庄园。

    园内种着了白皮松、银杏、白玉兰等名贵花木,可以想象得到春天来临时,这里呈现的一片生气勃勃景象。

    给我们开门的是清姨,看见我们的到访,露出了温和的笑颜。

    “快点进来吧,夫人已经恭候多时了。”一边说,一边为我们引路。

    这是一座奢靡的宫殿,充满着浪漫、奢华的欧洲古典主义贵族气息。明亮的大厅里,水磨大理石地板与天花板的水晶吊灯遥相呼应,部分的墙壁采用镜面设计,镜子的反光折射出宫殿一般的流光溢彩。更为瞩目的是地上狮子皮状的地毯,更渲染了古典欧州的神韵。

    一位穿着深紫色丝绒长裙的贵妇,站在华丽的灯光下。她的五官非常精致,是一眼看过挑不出毛病的那种,皮肤白皙,给人一种端庄柔美的感觉。

    光看容貌,实在猜不出她的年龄。

    “已经等你们很久了,请坐吧。”她微微的笑着,给人一种如沐春风的感觉。

    “我想先看一下孩子。”我知道这样不礼貌,可我不想再等了。

    可能没想到我这样的回答,她怔了一下。

    “也好,让清姨带你们上去吧。”

    “你们先上去吧。”父亲向我和母亲说道。

    “哦。”我回答。

    我和母亲跟在清姨身后,踏上了旋转的楼梯。

    “爸爸怎么不跟我们一块上来?难道他不好奇吗?”

    “你爸爸每年都会来看一次这孩子。”母亲低声说道。

    原来如此,我心里想。

    来到了三楼的一扇白色的门前,清姨轻轻的推开了门。

    他们一定很疼爱这孩子,从房间的装饰就可以看出。

    房间使用了缤纷的色彩。天花板上绘画着的星空、星座、星云等宇宙景观,使人犹如置身太空之中,漫游在星际之间。墙上镶嵌在形状可爱画框里的照片,记录着孩子成长的点滴。还有堆砌在墙角的一大堆玩具。。。

    我的心安定了下来,看来这些年来我的孩子过得很好。

    孩子静静地躺在一张充满卡通色彩的儿童床上。

    可能是我们的到来惊醒了他,他睁开朦胧的眼睛。

    “你好啊。”他张了张嘴,看来是一个有教养的孩子。

    “你也好啊。”我微笑的看着他。

    “你是谁啊?”他眼睁睁的看着我。

    我是你妈妈,差点冲口而出。

    “她是喜欢你的一位姐姐,特意来看你的。”清姨连忙答道。

    姐姐?听到这个称呼,我皱了一下眉头。

    “嗯。”他应了一声。

    “你叫什么名字?”尽管知道,还是想从他亲口告诉我。

    “子善,叶子善。”他不再说话,只是静静着打量着我,和我身后的母亲。

    我也静静地看着他,想从他的脸上找出一处与我相似的地方。除了发现眼睫毛长长的,有点像我以外,其他就没有了。说不定他爸爸的眼睫毛也很长,还是不要太自做多情了。

    说真的,对这孩子,我没什么特别的感觉。只觉得他是一个患病的可怜的孩子。

    整个过程母亲都没有说话,和我一样,静静地看着这孩子。

    “他很像你小时候。”出了房门,母亲对我说了这么一句。

    听了,得意的感觉油然而生。

    书上说,孩子就像父母的复制品,无论基因发生多少次变异,都能从孩子身上看到父母的影子。有了一件复制品的存在,我突然觉得自己不再孤单了。

    “可能他长大了就会像我了。”我是对自己这么说的。

    清姨向我们解释,现在孩子还在患病初期,鉴于化疗对孩子的身体和精神有很大的影响,现阶段还是以药物控制为主。害怕孩子对医院的环境不适应,所以留在家中静养。医生每天早上都会来为孩子诊断。

    “善善是一个很聪明的孩子,两岁的时候就能背一百多首唐诗了。他很有音乐天赋,三岁的时候就开始学习钢琴,现在已经通过钢琴五级了。”

    坐在典雅的欧式沙发上,听着眼前这位夫人悠悠地叙说孩子的故事。

    “晚饭的时候,偶尔会为我们奏上一两曲,实在是赏心悦目。”

    “他喜欢看卡通片吗?”我突然冒出这一句。

    问完,我也觉得有点后悔,好像与孩子那些崇高的爱好有点不符。

    “当然,他最喜欢《多啦A梦》,还有《柯南》。”夫人眼里露出笑意。

    多啦A梦,我想起了他床上就摆放着一个多啦A梦的布娃娃。

    我小时候也喜欢看《叮当》,那时《叮当》还没改名为《多啦A梦》。时常幻想抽屉里会出现一架时光机,把我带到过去或将来的时空。

    听见孩子有着和我童年一样的喜好,暗暗地欢喜。

    “妹妹小时候也爱看卡通片,还会唱很多卡通片的主题曲。”母亲若有所思地说。

    谈起孩子,做父母的总会有很多的回忆。

    靠着洛可可风格的壁炉,品着香醇的红茶,聆听着孩子成长的点滴。。。

    大约到中午的时候,我们才离开。

    夫人和清姨送我们到庄园门口,目送我们上车。

    在回程的车上,我一直努力地回忆着所听到的孩子的一切。

    “是一位容易相处的人。”母亲淡淡地说。

    我知道她指是那位端庄的夫人。

    晚上,我躺在床上,不断地想象。

    想像孩子的成长每一个片断,然后像一部电影,在脑海中不断地播放。一岁,两岁,三岁。。。然后推断出今天的他。尔后,再想像出他七岁的样子,八岁,九岁。。。

    我要这个孩子健康的成长,并且在他以后成长的每一个日子里都有我的存在。

    我告诉了父母这个决定,他们都在沉默。

    是的,他们也需要时间来接受这一切的改变。

    最后,我提出了一个要求:亲子鉴定。

    因为,我实在不想做物理学上所谓的“无用功”。

0

阅读 收藏 喜欢 打印举报/Report
  

新浪BLOG意见反馈留言板 欢迎批评指正

新浪简介 | About Sina | 广告服务 | 联系我们 | 招聘信息 | 网站律师 | SINA English | 产品答疑

新浪公司 版权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