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读过《白头吟》之前,只知道司马相如以一首《凤求凰》打动卓文君之芳心,夜会,与之私奔。后安于清贫,自谋生计,在街市上开一个酒肆,“文君当垆”,“相如涤器”。
诗人杜甫在闲居成都时有《琴台》诗云:“酒肆人间世,琴台日暮云。”
“井上疏风竹有韵;台前古月琴无弦。”这些诗句见证了当年卓文君与司马相如那断忠贞爱情。
如果故事到此完结,才子佳人又有了那么一段佳缘,白首到老,该是多么美好。
卓文君,从夜与之私奔,到当垆卖酒,一个十七岁的古代女子,有勇有谋,敢作敢为,成熟的智慧让人心惊,把自己的命运把握得恰倒好处。
只是她遇到那个叫做司马相如的男人,虽也是有才情的才子,但品性相较于她,却也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喜新厌旧,见异思迁之徒古今不乏。司马相如也不能幸免。
与卓文君成婚之后,司马相如凭借辞赋名扬天下,官运亨通,赏尽风尘美女,加上官场得意,竟然产生了弃妻纳妾之意。
当功成名就的司马相如在长安城被封为中郎将时,他也是想到她的,可是,却是休妻的念头。
司马相如的来信上只“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九十百千万”十三个字。
司马相如之心,文君岂会不明。
一行数字中唯独少了一个“亿”字,岂不是表明了夫君对自己“无意”的暗示?
曾经的那当垆卖酒,曾经的那月夜琴挑,曾经的那患难与共和情深意笃………
一切美丽往事,都抵不过名利、淫欲和他那颗朝秦暮楚之俗心。
文君收到信后,心凉如水,怀着十分悲痛的心情当即提笔回了那首《怨郎诗》:
《怨郎诗》
一别之后,
二地相悬。
说道是三四月,
却谁知五六年。
七弦琴无心弹,
八行书无可传,
九连环从中断,
十里长亭望眼穿。
百般想,
千般念,
万般无奈把郎怨。
万语千言道不尽,
百无聊赖十凭栏。
重九登高看孤雁,
八月中秋月圆人不圆。
七月半,秉烛烧香问苍天,
六月伏天人人摇扇我心寒。
五月榴花红似火,偏遇阵阵冷雨浇花端。
四月枇杷黄,我欲对镜心已凉。
三月桃花随流水,
二月风筝线儿断。
噫,郎呀郎,巴不得下一世,你为女来我做男。
还好,司马相如看完卓文君的信,遥想昔日夫妻恩爱之情,羞愧万分,从此便不再提抛妻纳妾之事。
除了这首以数字而闻名的《怨郎诗》,卓文君还有另一首佳作《白头吟》。
《西京杂记》记载:“司马相如将聘茂陵人女为妾,卓文君作《白头吟》以自绝,相如乃止”。
《白头吟》
皑如山上雪,蛟若云间月。
闻君有两意,故来相决绝。
今日斗酒会,明旦沟水头。
躞蹀御沟上,沟水东西流。
凄凄复凄凄,嫁娶不须啼。
愿得一心人,白头不相离。